“沒事的,這湯也隻是讓他睡一覺而已,對他的身體沒有任何的損害。”馬正陽對玲珑的話,不以爲意,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上,此刻早沒有了先前吃貨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鄭重嚴肅的表情。
“不行的話,咱們還是帶着他算了。”雖然聽到了自個師傅說的話,但,玲珑的擔心不但沒有減少,反而皺起了眉頭。
“胡鬧!”馬正陽極少訓斥玲珑這個徒弟,但,這一次,他卻有些發火了:“這小子受的傷還沒有好,跟着咱們去也隻是送死,再說了,那衛中州現在成了行僵,這小子若是跟着的話,說不好要去救那衛中州,咱們本來人手就少,如若這小子再帶着那衛中州,根本就沒有可能逃的回來。再說現在整個張家集的人基本都變成了行僵,而且,那羊精還在暗處操縱,一個不好,就有可能丢了性命,他留在這裏反而是最安全的。”
“師傅,你不是說那衛中州沒有性命之憂嗎?難道你在騙他?”先前的時候,馬正陽對胡不歸說,衛中州還活着,這也是咱們胡不歸胡大爺沒有再想着去救自個師兄的原因,可到了這會兒,馬正陽卻又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玲珑随即就想明白了。
馬正陽騙了胡不歸!
“話可不能這麽說。”馬正陽起身走到了胡不歸的面前,伸手将胡不歸扶了起來,說道:“我适才确實用蔔算之術給這小子算了一卦,那衛中州也确實成了行僵,但,成了行僵,不代表已經死了,我也不算是在騙他。”
“哼,行僵不就是僵屍嗎?僵屍就是死人,還說沒有騙他?”玲珑嘟着嘴,不滿的反駁道。
“丫頭,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馬正陽看了一眼自個的徒弟,笑了笑,解釋道:“屍分很多種類,這行僵與僵屍也隻是其中的兩種罷了。這僵屍是人死之後不斷氣,一些個怨氣雜念聚集在喉嚨之内,人死之後還想着生前,屍體慢慢變硬,形成屍變,這才有了僵屍的出現,而這行僵卻與僵屍有所不同,這行僵是因爲某種外力,強行将人的三魂七魄驅除體内所造成的。比如驚吓,恐懼,受到傷害等等原因,因此,這行僵隻是三魂七魄離體了,身體并沒有死去,準确的來說叫做行屍最爲恰當。”
“哦,那這行屍不是和丢魂差不多嗎?”玲珑歪着腦袋想了想,追問道。
“嗯,差不多了。”馬正陽點頭,接着說道:“丢魂隻是民間的說法而已,而且,這丢魂之說,也隻是丢掉了三魂七魄中的一些魂魄而已,等到那些丢失的魂魄被召回來以後,人自然就清醒好了過來,但,這行屍的魂魄是因爲外力的原因而離開人體的,人的魂魄極其脆弱,而且也很‘膽小’,離開人體之後,他們就會對人體産生恐懼,不再願意駐留在人體之内,這就導緻了這些魂魄與自身不能融合。而魂魄離體的這具人體,隻剩下了一具軀殼,這軀殼憑着本能,就會去尋找自個的魂魄,因此,這沒有了魂魄的軀殼會尋找那些帶有陽氣血氣的物體來吞噬,這也是爲什麽叫他們行屍的原因。”
玲珑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難道張家集的人都成了行屍,都是因爲外力的原因嗎?”
“嗯,是的。”馬正陽歎了口氣,說道:“據你所說的,十有八九都成了行屍了,那羊精想要破開那‘囚天大陣’必然要用到生靈獻祭,那張家集的萬千生靈就是最好的祭品了!”
“這也太過殘忍了!”玲珑雖說本體不是人類,但,聽到自個師傅說那羊精一下殺死了幾千人的性命,心裏也同樣不是個滋味:“爲什麽他要這麽做呢?”
“呵呵,傻丫頭,人的心思太過複雜了。”馬正陽看着玲珑略帶悲傷的表情,心裏總算有了一些安慰,至少自個收的這個妖怪徒弟,對人不是那麽絕情絕性的,興許也是好事:“這個世道,爲名爲利,爲了自個,什麽樣的事情做不出來!”
“師傅,那他們還能活過來嗎?”玲珑想了一下,卻還是不太明白,走到了胡不歸的另一邊,伸手扶住了胡不歸的胳膊,幫着自個師傅将趴在桌子上的胡不歸扶了起來。
“很難!其他人還好說,但是那衛中州,能不能回魂,就看他們的造化了!”馬正陽搖了搖頭,也與玲珑一樣,伸手扶着胡不歸的胳膊,二人同時用力,将胡不歸扶着,走進了裏面的屋子。
此時,咱們胡不歸胡大爺喝了那下了麻醉散的甲魚湯,早已經昏迷不醒了,喝醉酒的人都知道,這人喝醉了,身體那是死沉爛沉的,打個比方說吧,本來隻有一百斤的身體,若要是被人背着,那可能就能感覺到一百五十斤的重量。
馬正陽與玲珑二人雖說都是修行有道的高手,但,這力氣卻并不會因爲你道行高深而增大,因此,馬正陽師徒二人扶着咱們胡不歸胡大爺,那也是相當的吃力,好不容易将胡不歸扶進了屋子裏的床上,玲珑伸手給胡不歸整理了一下被褥,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抹了一把俏臉上的汗珠,皺着瓊鼻說道:“這小子還真沉!”
“哎,我說丫頭啊,這天也不是太涼,不要再給他加被褥了,要不然捂出痱子來,可就不好了。”看着自個徒弟在那忙前忙後的給胡不歸加被褥,馬正陽不由的打趣道。
“哼,惹上了風寒怎麽辦?”雖然,自個師傅說了,但,玲珑并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依舊給胡不歸加上了一床被子,整理了一下,這才停下了下來。
“哎,都說女生向外,長大不由人啊!”馬正陽歎了口氣,裝出一副無奈的表情,說道:“我說丫頭啊,你這麽對他,他也根本不記得你是誰的。”
“師傅!”玲珑小腳一跺地,嬌喝了一聲:“你還說,再說我就不理你了啊!”
“好好,師傅不說了,不說了還不行嗎?”眼見着自個徒弟生氣,馬正陽呵呵一笑,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胡不歸,說道:“小子啊,你的運氣還真好,可不要辜負了我家丫頭啊,哈哈”
說話間,馬正陽背負着雙手,踱步走出了裏屋。
到了這會兒,裏屋裏隻剩下了熟睡的胡不歸與生氣的玲珑,看着熟睡中的胡不歸,玲珑輕輕的伸出了手,搭在了他的頭上,喃喃的說道:“師傅說,你不會記得我的,但,我不相信,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想起我的。”
“你記不記得你三歲那年,掉進了河裏”
“你五歲的那年,爬牆從牆上掉了下來”
“還有你十四歲的那年,呵呵,你偷看丫鬟洗澡,被你老爹知道了,打的你半個月沒有下床”
如果此時咱們胡不歸胡大爺能夠聽到的話,一定會驚的跳起來,因爲玲珑說的這些個話,咱們胡不歸胡大爺小時候還真都幹過,而且,和玲珑說的絲毫不差。
“可是,你現在卻不記得我了。”玲珑看着熟睡中的胡不歸,有些憂傷,但,忽然間,玲珑卻張嘴咬向了胡不歸的胳膊,玲珑的本體是白狐,而且加上她本身的道行高深,這一口下去,便再咱們胡不歸胡大爺的胳膊上留下了一圈深深的牙印,鮮紅的血液立馬從中流了出來。
“哼。”玲珑咬完胡不歸之後,還是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我對你那麽好,還想着要嫁給你,可你卻找人來打我的魂魄,還咬了我一口,這一下,算是給的利息”
“哎,丫頭,你還要和那小子說到什麽時候啊?這天都黑了,咱們還有正事要幹呢,你要想和這小子叙舊,那也的等到咱們辦完正事再說啊!”
正當玲珑還要說些什麽的時候,馬正陽的話,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這,這事還不是怪你。”玲珑聽了自個師傅的話,俏臉微微發紅,惱怒的喊了一聲。
“呃,師傅這還要收拾點東西,你們繼續,繼續”随即傳來了一陣‘噼裏啪啦’收拾東西的聲響。
“哼。”玲珑微微皺了下鼻子,看着熟睡的胡不歸憤憤的說道:“小子,這次就放過了你,等以後”
“哎呀,不要忘記了,給那小子旁邊放一個‘七星聚魂陣’,咱們走了之後,那羊精要來偷襲可就麻煩了。”還未等玲珑再次說完,馬正陽的話又傳了過來。
“師傅,你煩不煩啊!”話雖然不耐煩,但,玲珑還是照着馬正陽的話做了,隻見她小手一伸,從口袋裏摸出了七枚銅錢,從胡不歸的腦袋開始,依次将那七枚銅錢,呈北鬥七星的排列方式,擺在了胡不歸的周圍。
然後,就見玲珑小手掐訣,口中默念,那七枚銅錢紅光一閃,便消失在了胡不歸的周圍。
玲珑似是松了口氣,看了下熟睡的胡不歸,轉身走出了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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