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了馬正陽火爆的脾氣,胡不歸料定這馬正陽必定會訓斥自個幾句不自量力,而後,出言阻止自個前去救人。
到了這個時候,胡不歸再來個軟磨硬泡,死纏爛打,即使那馬正陽師徒不願随了自個前去救人,退而求其次,也總不能看着自個去送死,捎帶着給自個幾套順手的家夥,也或者是幾道驅邪靈符,胡不歸自信憑了自個的本事,再小心一些,自保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這是胡不歸耍的一個小聰明,小伎倆。
也是他所想的第一個方案。
其實,要做出這副模樣,胡不歸也是無可奈何,沒有辦法的辦法了。馬正陽師徒救了自個一命,這恩情已經天大地大了,明知前路兇險,九死一生,還要拉着人家去送死,那和恩将仇報有何區别!
這樣的事,他胡不歸做不出來。
因此,在胡不歸的心裏還是有些羞愧的,他不敢奢望馬正陽師徒能幫着自個,隻要給點保命的家夥什就行。
這是胡不歸想的第二個方案。
如若以上兩個方案都行不通的話,胡不歸還有第三個方案,那就是偷!
按照胡不歸的想法,便要等到天黑之後,偷了馬正陽趁手的家夥,自個前去救人。反正平日裏,胡不歸偷雞摸狗的事情做的多了,也不差這一次,何況,這一次偷了馬正陽趁手的家夥,是爲了救人,他胡大爺的心裏更是半點愧疚也無。
想好了計策,胡不歸自個開口說完之後,隻待那馬正陽開口訓斥自個,他再做出相應的對策。
但,有道是‘人心不可度,測度必要輸。’
那馬正陽聽完胡不歸慷慨激昂的說辭之後,隻是微微點了下頭,并未開口說話,而是低頭掐弄起了自個手指上的一根頭發。
“真個不成嗎?”眼見着馬正陽此時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胡不歸心裏也是有些失落,暗道一聲:“是了,人家與你非親非故,救你一命,已經是天大的恩情,先前,我問這事的時候,他都遮遮掩掩,支支吾吾,想來必定不想趟這趟渾水吧。”
其實,胡不歸這樣的想法,卻是冤枉了馬正陽。
不說馬正陽的本事高強,單單他馬正陽修道幾十年的時間,那‘替天行道,救死扶傷’的俠義心腸,就少有人能比的上。即使是個普通不相幹的人遇到了危險,他馬正陽要是遇到了,也不會見死不救的,更何況正一教與茅山派兩家淵源頗深,此次受困的又是茅山弟子,他更加不可能坐視不理。
先前的時候,馬正陽隻顧着訴說自個風光的過往,忽略了衛中州的生死,因此,在這位馬天師的心裏,也是微微對胡不歸有些愧疚,就在馬正陽彈了胡不歸一個腦蹦的時候,馬正陽順手在胡不歸的腦門上,摘下了胡不歸的一根頭發。
常言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到了馬正陽這般的修爲,其人的一言一行,一靜一動,都無不暗含着天機命理。
如若隻是給胡不歸蔔卦算相,馬正陽自然不用這麽麻煩,隻是觀其相,看其身,便可猜個八九不離十。但,這一次,馬正陽是想要查看衛中州的生死之事,那衛中州與胡不歸兩人是同門師兄弟,相交也有幾年的時間,因此,這二人的命理之中相互摻雜,有了胡不歸的這根頭發,馬正陽便可看出其中的端倪。
胡不歸開口說話的時候,馬正陽正在測算,因此也沒顧得上理會胡不歸,這才讓胡不歸的心裏産生了芥蒂,冤枉了他馬正陽。
眼見着馬正陽不怎麽搭理自個,胡不歸也不好強求,隻是,眼下救人的事情要緊,胡不歸不得不舔着老臉,再次開口詢問道:“馬老,我知道您老避世多年,不再過問江湖俗事,小子不敢奢求您老能去救回我師兄,但求您老能夠看在茅山正一兩派,同道同宗的份上,能夠借給小子幾套趁手的法器,讓小子有個防身本事,他日,若能活着回來,小子必定雙手奉還,肝腦塗地,做牛做馬報答您老。”
在術門一界,無論是修煉有成的妖魔鬼怪,還是道門中人,都有那麽幾樣随身的兵器法器,這些個兵器法器的形成,一般都和他們的主人有着息息相關的聯系。一般來說,這些兵器法器無不是威力極大,而且,得來也極其不易。
這不是說,你修爲高深,就能得到趁手的家夥,而是,要靠機緣!
如此,千辛萬苦得來的護身保命的寶貝,那些個修煉之人怎麽可能輕易相借?
胡不歸出言相求,他自個也知道,平常的東西,要去對付那地魔虬蛇,根本就是‘破紙對刀兵’,而,馬正陽手上的兵器法器,那就大大的不同了。他馬正陽縱橫江湖幾十年的時間,斬殺過的妖魔無數,他使用的兵器法器,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妖魔的氣息,隻是這股子殺氣,就能讓那些普通的妖鬼退避三舍,因此,胡不歸開口之時,這才套了正一茅山兩派的關系,立下了重誓相求。
這邊胡不歸說的莊重,又是套關系,又是立重誓,但,那邊的馬正陽,此時還在測算衛中州的生死,忽而閉目點頭,忽而搖頭歎息,似乎完全沒有聽到胡不歸的話一般。
胡不歸可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麽一說,他隻道是這馬正陽知道自個這次前去救人,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局面,不肯借給自個兵器法器。
原本的,胡不歸也沒想那馬正陽會痛快的借給自個法器兵器,但,看那馬正陽的這副模樣,胡不歸的心裏也是不禁有些惱怒,暗道一聲:“小爺我隻是借個法器而已,即使,你這老兒不肯相借與我,也不能這般敷衍我啊,先前聽你講古的時候,可沒見你這副模樣,真個是‘人臉如風雲,翻臉比翻書快’。”
“如此這般,馬老不肯相借與我,而我師兄生死未蔔,小子我還要着急救人,救命之恩,他日再謝,小子這就告辭了。”胡不歸伸手作揖,言盡于此,說完之後,便氣哼哼的起身,胡亂的抹了把身上那些殘留在傷口之上的螞蝗,穿起了衣衫,就要舉步告辭。
“呵呵,你這小子,還真是性急的很啊。”到了這會兒,馬正陽卻忽然睜開了雙眼,他笑眯眯的看着起身往外走的胡不歸,笑道:“你若真個想走,老頭子我也不會攔你,況且,我一大把年紀了,攔也攔不住你,不過,你此去确定能還能見到你師兄衛中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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