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斤得了李暮生的命令,将那炸藥安放在了墓門之上,隻聽一聲巨響,那墓穴的生門之處,便有一道沖天灰霧沖天而起,将那墓門炸的四分五裂。
此時,正值夜深人靜之際,百獸歸穴,倦鳥歸巢,如此巨大的聲響,在這夜裏,乍一聽來,當真是比較駭人的。巨大的聲響一起,頓時将那飛鳥走獸驚得一陣亂飛亂竄。原本祥和甯靜的樹林,頓時比那菜市場還要熱鬧的多了。
就連那始作俑者,李暮生等四人也是未曾想到,這爆炸的聲響動靜,竟然有如此的巨大。四人雖說離得墓穴比較遠一些,躲藏在了幾株雜樹亂草之後,但,還是被那漫天的灰土砸了個滿頭滿臉,好不狼狽。
而此時此刻,同樣不好受的,還有那麽幾位。
其中之一,那自然是一路跟随幾人的馬正陽。
起先的時候,馬正陽一直躲在暗處,他看到李暮生等人在挖掘墓道,但他并不知道,眼前這四個膽大妄爲的盜墓賊,竟然在這深夜裏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這劇烈的爆炸聲響,同樣驚得馬正陽不輕,如果不是馬正陽離得有些遠了,那被土石砸個正着是确定無疑的。
馬正陽此刻心中郁悶之極,憑他那火爆的脾氣,當下就有些忍不住了,想要現身,沖過去将李墓生四人擒住,好好教訓一番。
但,就在馬正陽剛要有所動作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一聲極其低沉的獸吼。
這聲獸吼,摻雜在衆多的鳥獸之中,聽起來不太那麽的明顯,有些像受傷的狼叫,又有些不太像,馬正陽一時之間不好确認。
其實,在那個年月,山野鄉林之間,有個幾頭,甚至是十幾頭貔子野狼,那是常見的事兒,不足爲奇。
原本的,馬正陽也隻是随意的那麽一聽,狼這種東西,生性極其殘忍不說,耐力耐心更是可怕的吓人,不得不防。
據說,在早些年的時候,有一位年老的獵人,曾經抓到過一隻受傷的狼,這狼是被獵夾困住了前腿,動彈不得。這年老的獵人不費多大的力氣,便将這野狼活捉了。當夜的時候,這老獵人便将這受傷的野狼綁了,關在了屋子裏。
等到了第二天的時候,老獵人一開門,卻被驚呆了。屋子裏此時,隻剩下了滿地的碎繩,還有大量的血迹和一根斷了的狼腿。而他自個院裏所養的牛羊雞鴨,無一例外的全部被撕咬緻死,老獵人就住在屋子裏,這受傷的野狼做了這麽多的動作,他卻一點兒聲響也沒有聽到。
從這兒來說,狼性,可見一斑!
馬正陽有心提防,自然要瞧個清楚,他這一瞧不要緊,卻被自個看到的東西,吓了一跳。
這東西似狼非狼,約有小牛犢大小。頭上長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肉瘤,利齒外露,口中不斷的滴着鮮血,吐着血紅的舌頭,焦躁不安的吼着腥氣。而就在它前面的地上,一隻死去多時的野兔,靜靜的躺在了那裏。
馬正陽見多識廣,這玩意兒他自然是認識的。
那個年月,兵荒馬亂的,誰家親人朋友故去,便用草席木闆裹了,草草埋葬完事。而一些野狗野貓,便循着那些死亡的氣息,一路跟随下來,等找到了那埋葬的地點,便用利爪鋸齒,挖掘開了墓穴,吃食裏面埋葬的屍體。遇到那些木闆結實的,這野貓野狗便用堅硬的頭殼來碰碎那棺木,久而久之,那些吃食屍體的野貓野狗的腦袋,便長出了肉瘤,變的堅硬無比,普通的木棺,這玩意兒幾乎用不了多久,便能碰碎。
這也是民間傳說中的“貓哭墳,狗碰頭”的來源。
更因爲,這些野貓野狗曾經吃食過人的屍體,漸漸的不再害怕人了。反而是,在見到人的時候,目露兇光,有種擇人而食的可怕想法。
馬正陽此時所看到的這隻,正是咱們前文中提到過的狗碰頭地魔!
《茅山圖志》有雲:地魔,食怨穢而生!
馬正陽師出正一教,對這兇性殘忍的地魔,也有所耳聞,但,要說到真個對上,他自個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眼下這事情,立馬變的棘手無比了。
但,這還不算,就在那地魔的後面,一個戴着眼鏡的中年人,此時正靜靜的站在那裏。
這戴眼鏡的中年人,打扮的幹淨利索,乍一看來,斯斯文文,很有一副學者的派頭。不同于李暮生四人的糟亂,也不同于馬正陽的焦急,這中年人面對這巨大的爆炸聲響,始終臉上都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
如若在平時,走在街上,或者是學校的課堂之上,馬正陽見到這個中年人,一定認爲這人不是教師,就是個飽讀詩書的有識之士。
但,在眼前的情況下,馬正陽可是不敢小瞧的。
能将那地魔收服的人,豈能隻是個柔弱的書生!
這個戴眼鏡的中年人,才是這裏最爲危險的人物!
馬正陽從始至終,都沒發現這一人一魔是什麽時候來到這裏的,他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已經發現了自個。當下,他不敢再有所動作,壓下了自個沖動的想法,再次将自個的身形,隐藏在了樹後,等待着事情的發展。
說過馬正陽的一番想法,咱們再來說說那李墓生等四人。
先前咱們說過,李墓生四兄弟被那巨大的爆炸弄的狼狽不堪,心下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這盜墓之道,自然越是寂靜,越是安全的。此刻,如此巨大的聲響,聲音傳出去了上百米都不止,幸好是這地兒偏僻,沒什麽人來往,如若不然,這忙活了一夜,工夫算是白費了,這墓真個是沒法再繼續盜了。
“老四,你他娘的怎麽按的炸藥?”李墓生等四人中,胡八斤是個直腸子,脾氣也最爲火爆,顧不得身上的灰土,他一個骨碌,從地上躍了起來,指着老四費無忌的鼻子,就罵了開來:“怎麽會這麽大的動靜?”
“還能怎麽按的?”費無忌本就是一副無賴的脾性,被胡八斤罵了一句,他根本就不在乎,邊拍着身上的灰土,邊說道:“和以前一樣按的呗。”
“和以前一樣按的?”胡八斤被費無忌這話氣得不輕,開口罵道:“你他娘的這麽大的動靜,你說和以前一樣按的,要是剛才老子在下面,這雷子還不得把老子也給炸了啊!”
費無忌瞥了一眼胡八斤,滿不在乎的說道:“哼,你這不是上來了嗎?也沒見你缺胳膊少腿的!”
“你,你今天,老子非要揍你一頓不可。”胡八斤人笨嘴拙,要是說到鬥嘴,他可不是費無忌的對手,但,這胡八斤天生就有兩膀子的蠻勁,既然說不過,胡八斤撸起了袖子,甩開了膀子,伸手就要胖揍費無忌。
費無忌不是不怕胡八斤,以前的時候,費無忌惹惱了胡八斤,那胖揍也沒少挨過,他自個知道打架他不是胡八斤的對手,也就能在嘴上過過瘾。以前那慘痛的經曆,他也是深有體會。眼見着胡八斤發飙了,費無忌嘴中連連告饒,不斷的往後躲閃。
“哎,哎,三哥,三哥,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
李墓生眼見着這哥倆鬧騰的正歡,他雖然也不滿意費無忌這頑劣的個性,修理費無忌他也樂得瞧個熱鬧,但,今兒個是來盜墓的,還是辦正事兒要緊,當下,他臉色一沉,清了清嗓子,嚴厲的說道:“行了,都别鬧了,幹正事兒要緊。”
“大哥,這小子他娘的”胡八斤此時已經抓住了費無忌的脖子,正準備胖揍他呢,李墓生的話,他不敢不聽,當下心中有些不忿,也是更加的郁悶。
“三哥,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費無忌知道隻是李暮生給的一個借口,他趕緊的道歉。
“老三,老四已經道歉了,眼下辦正事兒要緊,你要修理他,等幹完了這票,回去修理他也行。”白長風也在旁邊勸說着。
“哼!”胡八斤也不好再說些什麽,隻是提着和小雞似的費無忌,惡狠狠的說道:“今兒個看在大哥二哥的面子上,繞過你一次,你小子給我記好了,再有下一次,老子非把你皮扒了不可。”
“是,是,三哥,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費無忌頭點的和小雞啄米一樣,趕緊答應着。
“哼!”胡八斤冷哼一聲,将費無忌扔了下來,站在了一旁生悶氣。
李暮生知道幾個兄弟的脾氣,當下也不再勸說,他擡頭看了看那挖掘開的墓門,隻見,那大坑之内煙霧灰土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料想裏面的空氣也流通了起來,他轉頭對費無忌和白長風說道:“你們兩人準備一下,咱們準備下墓。”
費無忌剛被胡八斤恐吓一番,轉眼的工夫,就又恢複了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本性,他嘿嘿一笑:“大哥,這還準備什麽啊,都到了這時候了,咱們又不是沒幹過,我先下去看看再說。”
說着,費無忌一個轉身,幾步便走到了那挖掘的大坑旁邊,雙手按着坑沿,一個縱身,便麻利的跳進了坑中。
“啊”
緊接着,就聽那墓坑之中傳出了一聲慘叫。
“老四。”自從今晚上出門開始,李墓生就有些心驚肉跳,他總感覺要有什麽事情發生,剛才那醫生爆炸可是把李墓生驚得不輕。他開口想要阻止費無忌,可費無忌哪能聽他的,等他喊出口的時候,費無忌已經跳進了坑中。
李墓生趕緊招呼着胡八斤與白長風兩人帶着家夥,來到了坑邊。
“老四,老四,你怎麽樣?”李墓生等三人趴在坑邊,焦急的朝坑裏喊着費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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