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胡不歸再次轉動了腦袋,往後撤了撤,這次才看的清楚了。
隻見,馬正陽此時左手前伸,手上挂着一根已經看不出什麽顔色的繩子,甚至是那繩子上還泛着黑色的光亮,想來必定是這老家夥佩戴許久,也不曾清洗的緣故,原本繩子的顔色已經看不出來了。而在那繩子下面挂着一塊約有巴掌大小,古樸大氣的綠玉牌子,那綠玉牌子上面刻畫了一些五爪龍圖,中間則寫了四個蒼勁有力的篆體大字--“天師到此”。
看到這裏,胡不歸心中驚訝萬分,臉上就是一愣,表情豐富無比。
“嘿嘿,小子怎麽樣?見到這正一掌門信物,這下相信了吧?”馬正陽狐笑一聲,見胡不歸臉色一變,自以爲胡不歸認出了這面天師令牌,殊不知,胡不歸驚訝是另有原因的。
先前,咱們說過,胡不歸原本家中富足,識文斷字雖不精通,但也勉強能認得幾個,他自然能認得出那綠玉牌子上的字。他之所以驚訝,不是因爲他認出了上面字的内容,而是因爲這天師令牌的本身。
胡不歸跟随師傅駱千山,雖然說時日不短,但,他壓根就不認識什麽天師令牌,掌門信物,他之所以認識這令牌,隻是因爲自個也曾經有過那麽一塊,而且,還曾經佩戴過不少的年歲,隻不過沒有眼前馬正陽手中的這塊大而已,不過,看那造型與字樣,确實是出自同一出處無疑。再到後來因爲自個的荒唐,無錢付賬,就将自個那塊綠玉當給了店家,做了酒錢。繼而才引出了後面胡不歸遇鬼,家遭橫禍,父親慘死,拜師駱千山等等一系列的故事。
讀物思人,聞聲落淚。
自那日之後,胡不歸拜了駱千山爲師,就下定了決心,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每當思及前塵舊事,胡不歸總是暗暗悔恨,自個當初确實混賬,實屬不該。如今,再次見到這件熟悉的物事,胡不歸的心裏可謂是五味雜陳,不可言表。
“您老說這東西是掌門信物就是掌門新物了?這東西,滿大街都是,咱先前也曾經有那麽一塊。”其實,胡不歸心中已經信了馬正陽的話,想當初胡不歸的老爹胡八萬,就曾經告訴過胡不歸,說那綠玉是傳家寶,是一個得道高人的随身之物,有辟邪驅鬼的功效,讓胡不歸貼身佩戴,隻是胡八萬也沒有想到,他嘴裏所謂的傳家寶,竟然還有這麽大的來頭。
但,在見識過馬正陽的脾氣之後,胡不歸還是忍不住的想打擊他一下。
“嘿,小子,我可告訴你,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馬正陽原以爲胡不歸見到自個手中的掌門信物之後,能服個軟,對自個驚訝上一番的,哪曾想到,胡不歸不但不相信自個,還出言激将,當下氣得老臉通紅,須發皆張,馬正陽指着手中的天師令牌,憤憤的說道:“你這小子還真是不識貨,此乃正一天師令牌,我正一教曆代掌門,都有此物,何來‘滿大街都是’之說?也不知道是哪個蠢笨的師傅,才教出你這樣的徒弟來的,連這道家掌門信物都不曾認得。”
駱千山對胡不歸有救命之恩,授業之德,雖說平日裏對自個要求苛刻了一些,可那都是爲了自個好,師徒兩人偶爾也會拌嘴頂撞,互相挖苦,可在心裏胡不歸還是蠻尊敬自個那個便宜師傅駱千山的,聽到馬正陽說自個師傅蠢笨,胡不歸當下心中有些不滿,氣鼓鼓的回道:“咱之前确實曾經有過這麽一塊,你不信咱也沒有辦法。”
“嗯?小子,你說的可是實情?如果你敢騙我老人家,有你的苦頭吃了。”馬正陽本想挖苦一下胡不歸,扳回點臉面的,但見胡不歸一副生氣的模樣,不似在說謊,心下有些狐疑,再次打量起了胡不歸,想确認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千真萬确!”在确定了馬正陽的身份之後,雖然在胡不歸自個心裏還有很多的疑問,但,見馬正陽一改先前嬉皮笑臉的神色,胡不歸情知此事事關重大,當下也不敢隐瞞,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個先前那綠玉的來曆,以及丢失的經過合盤道出。
胡不歸的口才不是很好,但主要的大體經過還是說全了,而他旁邊的馬正陽則是聽的頻頻點頭,偶爾開口,也是問的恰到好處,直指問題的關鍵。
就這樣,兩人說話間,就将事情的始末捋了一遍。
末了,胡不歸忍不住開口詢問:“您老說這東西是掌門信物,那爲啥掌門信物有兩塊呢?是不是有一塊是假的?”
聽了胡不歸的叙說,馬正陽面色凝重,眉頭緊皺,似乎心中有什麽疑惑難以理解,過了半晌,這才再次開口說道:“本來是一塊的,但,後來卻成了兩塊,而且,聽你所說,我猜測這兩塊都是真的。”
“兩塊都是真的?怎麽會這樣?”胡不歸心中驚訝萬分,不敢置信,開口反問。
常言道:一山難容二虎。
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也是大家所熟知的,同理一個門派再怎麽昌盛,也不可能會有兩個掌門同時出現,那掌門信物不是凡物,是權力與代表的象征,更不可能是爛大街的東西,這一下,突然出現了兩個,而且還都是真的,這怎能不讓人驚訝。
“這事兒,說起來話可就長了。”似是知道胡不歸心中的疑惑,馬正陽嘿然一笑,指着自個手中的天師令牌,解釋道:“我正一教的天師令牌,和茅山派的‘宿魂碑’,還有龍虎山的‘龍虎令符’,其實功效都差不多,但,不同之處在于,我正一教的天師令牌不僅能寄宿人的魂魄,而且,還是掌門的象征,曆代正一掌教死後,天師令牌就會傳給品德道行最高的弟子所有。所以天師令牌既不會失傳,也不會斷裂毀壞,因爲,每一任掌教都會在天師令牌中留下自己的一縷魂魄,所以,這天師令牌确實有驅魔避鬼的功效。”
說着,馬正陽手上掐了個法決,輕輕在自個手中的天師令牌上點了一下,隻見,那天師令牌綠光一閃,竟然投出了一個淡淡的灰色虛影。
先前,胡不歸曾被師傅駱千山抽魂,制作了自個的‘宿魂碑’,但,那個時候,胡不歸隻感到頭疼無比,哪裏曾仔細觀看。而現在卻有一縷貨真價實的魂魄,站在了胡不歸的面前。第一次見到這玩意,胡不歸心下有些好奇,擡頭望去,仔細分辨,隻見那虛影有些模糊不清,就好似煙霧影像一般,但從那輪廓樣貌對比來看,竟與眼前的馬正陽有些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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