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句老話說的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胡家雖然散去了大半土地,不少家财,可畢竟還是大戶人家。胡不歸從小就生長在這樣的環境裏,整日和村中三五個小混混瞎混不說,那吃喝嫖賭抽,焉有不精通的道理?
胡天順看在眼裏,急在心裏,雖然胡家家底還算豐厚,眼下還能經得起自個兒子折騰。可眼看着自個一天天變老,沒有多少日子好活了。而自個兒子那是越學越壞,這個家被他敗光是遲早的事兒。私下裏他就做着打算,琢磨着給兒子娶上一房媳婦,興許成了家,自個這個敗家兒子就能收收心,安分的過日子了。
可讓胡天順沒想到的是,他這不提還好,一提這事兒,自個那個敗家兒子胡不歸,不是推三,就是阻四,有些時候話說的急了,胡不歸幹脆就拿了錢,整日整夜的不回家,在外面鬼混。
這一天,胡大老爺舊事重提,還沒等他說上幾句,胡不歸把嘴一撅,就拿着錢,一溜煙兒的跑出了家門。
有了錢,胡不歸輕車熟路的趕到了鎮上,頻繁出入那些煙花酒樓,大煙賭坊的場所,整日逍遙快活。溫鄉暖欲人人喜歡,咱們的胡大少爺自然也不會例外,可是他口袋裏的錢,也是如流水般花的飛快。沒過幾日,胡不歸便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錢。
起先的時候,人家看在他是胡家大少爺的份上,還能賒欠個一二。可這日子久了,那些店家一看到胡不歸,就和看到了瘟神一樣,趕緊打烊躲避。有那脾氣好的,還能笑臉解釋幾句,委婉拒絕。那些脾氣不好的,則直接冷眼相對,一口回絕,就差沒直接擡手哄人了。
胡不歸瞧的明白,這些店家是看自個沒錢了,這才挂起了這副嘴臉。可生氣歸生氣,肚子餓了,那飯還是要吃的。人家冷眼相對,胡不歸也不好再死皮賴臉的開口賒欠,畢竟他胡大少爺也是要面皮的人。無奈之下,胡不歸抵押了身邊一件值錢的物件,這才解決了這肚中饑火。
要說胡不歸抵押的這件随身物件,那可是大有來曆的。前文咱們說過,老道士一生仁義,斬妖降魔無數,早已是世外高人,他随身之物也必定不是凡品。他在臨死之前交給胡天順一塊随身多年的玉佩,還說那玉佩有了靈性,可保佩帶之人百邪不侵,再三叮囑,萬萬不可離身。
胡天順對老道士的話,自然是深信不疑,自打胡不歸出生之後,那塊玉佩就一直挂在胡不歸的脖子上。無論是換衣,還是洗澡,胡天順一直都讓兒子胡不歸戴着,不準摘下來。而這十八年來胡不歸也都遵從他老子的命令,好好保管佩戴,這才平安度過。
雖然,胡天順告訴過胡不歸這塊玉佩是傳家之寶,萬不可摘下來,小的時候,也因爲自個摘下這塊玉佩,胡天順狠狠的打過自個。但是,今兒個胡不歸花光了身上的錢,肚中饑火難耐,他早就顧不了那麽許多,把他老子的告戒抛到了腦後。
“不管他三七二十一,”胡不歸抵擋玉佩,和店家換了桌酒菜,一陣風卷殘雲,狼吞虎咽,便将酒菜吃了個精光。酒足飯飽之後,他這才抹着嘴上的油,叮囑店家,過上幾日他便會用雙倍的錢贖回玉佩,讓他一定要保管好玉佩。店家一聽有利可圖,自然是一口答應,滿臉堆笑的将胡不歸送出了門外。
出了店門,胡不歸擡頭看天,此時已是夜半三更,天上月冷星稀,路上也是行人甚少,很是冷清。胡不歸接連打了幾個哈欠,嘴裏罵罵咧咧的詛咒着店家,而後才邁起晃悠悠的腳步,朝着鎮外走去。
話說,這汶陽寨東頭有條大汶河,北面有座小青山,距離鎮上最近的一條路,就是穿過小青山下的一片樹林。胡不歸想要趁着月色回家,走那片小樹林,自然是最好的選擇。胡不歸喝了酒,頭腦也不大清醒,這迷迷糊糊的就朝着小青山的方向走了過去。
夜裏山間風大,人喝醉了自然是覺不出來的。胡不歸仗着酒勁,晃悠着腳步一路前行,就走到了樹林的深處。等他被風一吹,“哇哇”吐過幾口酒,腦袋稍稍清醒以後,他這才發現自個迷路了。
四周草木茂盛,遮人眼目。再聽那風聲狼嘯,胡不歸隻覺得後背發涼,冷汗直流,那股子酒勁也頓時清醒了不少。他有心想要找個出路,可是這三更半夜的,靠着那微弱的月光,實在是有些看不清楚。這才沒走幾步,胡不歸就接連摔了幾腳,把個好好的衣服弄的滿是口子,連帶着他自個那身細皮嫩肉也是淤青泛紅。
胡不歸心裏懊悔,暗暗怪自個貪杯,若是早走片刻,也不至于弄的如此狼狽了。可懊悔歸懊悔,路還是要走的。胡不歸從小就在這片長大,小青山的許多傳聞他自然是聽說過的。
聽村裏的老人說,這小青山本是一座荒山,後來附近的村人死了親眷,就往這山上埋,日子久了,那墳頭就一個連一個,成了一處亂葬崗。白天還好說,到了晚上這小青山四下鬼火飄飛,群狼齊嘯,恐怖駭人。有那不開眼的,夜裏路經小青山走鄉串客誤入其中,從未見有人生還的。更有甚者,傳聞有人聽到過“貓哭墳,狗碰頭”的詭異聲音。
胡不歸從小就生活在汶陽寨,這思想觀念自然是受當地風俗影響比較深的。如今想起那種種傳聞,心裏焦急,頓時生了怯意,而他自個卻又沒有任何辦法。就在胡不歸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從離他不遠的地方傳來了幾團光亮。這幾團光亮來的蹊跷,胡不歸趕緊坐直了身子,翹頭觀望,卻見那幾團光亮一明一滅,綠幽幽的很是駭人,胡不歸頭皮發麻,拔腿就想跑。
可還沒等他擡起腳,卻見那幾團光亮一下明了許多,胡不歸仔細一看,卻見一個身穿青衣,身型佝偻的老妪坐在那團光亮前,那老妪正在往身前的光亮中放着一張張的黃紙,而胡不歸所看到的那幾團光亮,正是老妪燒紙所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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