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胡不歸也不是省油的燈,心說你這老頭子變着法的折磨咱,咱也不能讓你好過了。。。
自打開始訓練的那幾天起,胡不歸基本上每天都往師傅駱千山吃的飯菜裏加點佐料,不是吐兩口唾沫,就是弄點柴灰,有些時候甚至是往師傅的内衣褲裏面撒些辣椒面胡椒粉什麽的,但當師傅駱千山穿上之後,其後果可想而知,一頓胖揍教訓也或者是加倍的超負荷訓練也随之而來。
其實,這也就是一種心理上的報複,超負荷的訓練每天照常進行,胡不歸照樣每天往師傅的飯菜裏加料
不過,這話說回來,駱千山雖然折磨人的方式确實有點兒狠,但那成效可是實打實的。先不說胡不歸這幾個月以來身子強壯魁梧不少,那綁腿的二三十斤沙袋一除,一口氣小跑個幾十裏的路程,那也不過是個熱身小菜,輕微運動而已。
眼瞅着挑水這一關過了,胡不歸心說這下咱能學茅山術法了吧?!!
可每當胡不歸詢問的時候,駱千山把眼一翻,就又有了新折磨人的方法,什麽白天讀書寫字,什麽夜晚去亂墳崗過夜,等等不一而足。用駱千山的說法就是,咱們茅山門人那都得膽識過人,博古通今,識文斷字,無一不精的,得給自個将來畫符相術行走江湖打下基礎才行
識文斷字?行走江湖?
胡不歸心中腹诽,認定了駱千山這老東西變相的折磨自個。但轉念一想,這眼瞅着社會穩定了,不認幾個字,出門在外,讓人騙了也沒地兒說理去,也就那麽稀裏糊塗的照學照做了。
白天胡不歸跟着衛中舟練上幾趟拳腳,寫上幾篇字,去那地頭上幹些勞作。而到了夜晚,他扛了行李,獨自一個人跑到距離張家集十幾裏外的亂墳崗裏過夜,期間自然是少不了偷上隻雞,抓上隻狗打牙祭,小日子過的也算是舒舒服服,有滋有味。
“時光如梭,如白駒過隙。”
一年的時間,轉眼之間就過去了。
在這一年裏,胡不歸不論是從體力上還是膽色上,都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身上那股子纨绔的份兒也淡了不少。隻是,那偷雞摸狗的本事卻一直照做不誤,未有改變,貪圖個嘴上的痛快。
這一天,正是傍晚時分,胡不歸一如往日收拾了行李,要去那亂墳崗過夜,剛走到門口,卻被駱千山叫到了自己的屋子裏。駱千山坐定之後,開口問胡不歸:“不歸啊,你入我茅山一派,也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在這一年裏,你可曾學到了些什麽?”
此時的胡不歸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積惡之家出身,外事不懂的纨绔子弟了,駱千山對自個是個什麽心思,那些道理兒他也都明白一些。當下他也不藏着,不掖着,一五一十的将自個的想法說了出來。
“孺子可教也!沒枉費了爲師的一片苦心。”駱千山聽過之後,微微點頭,正色說道:“今天晚上你不用去那亂墳崗了,一年的考察期已過,我現在就教你真正的茅山道術!”
在茅山一派之中,對于術法的傳承有很嚴格的規定,這主要是害怕一些門人弟子心術不正,學了那術法手段,在民間爲非作歹,所以茅山師傅在尋找衣缽傳人的時候,都會經過層層的篩選與考核之後,才會傳授茅山術法。雖說這些事情,私底下胡不歸也曾經詢問過衛中舟,他自個早就知道了,但等駱千山說出的自個能學習真正的茅山道術的時候,胡不歸心裏還是異常興奮的。
駱千山說完之後,轉身拿起紙筆,伏案刷刷幾下寫了一個字,反手一扣,問道:“我寫的是個啥?”
原以爲能學習茅山道術了,那是胡不歸做夢都想的好事兒,可還沒等他來得及高興,再一看駱千山那動作,胡不歸腦門直冒冷汗,差點就暈倒了,自個在心裏暗罵一聲:“不好!難道這死老頭子,又想出折磨人的新花樣來了?!!”
“師傅,您老這又是弄的哪一出?不會是想讓咱學變戲法吧?”
“小兔崽子!咱們是茅山門人,學那變戲法的做啥?”駱千山伸手就戳了一下胡不歸的眉心,問道:“感覺怎麽樣?”
駱千山戳的這一下,不偏不倚,正好在胡不歸的眉心位置,胡不歸隻覺得腦袋有些發懵,不疼不癢,那種感覺就像是睡夢中還沒醒一樣,說不出的難受别扭。
“感覺。。。有些,有些難受,别扭。。。”胡不歸苦着臉,腦袋嗡嗡作響,瞪大了眼睛也沒能看清楚那紙後面的字。
“你那慧眼長久不用,已然生疏,我現在做法助你一臂之力!”駱千山踱步開聲,右手拿起朱砂筆,左手甩出靈符一道,大唱一聲:“朱砂一點前世開,靈符一道後世來。今借上仙一慧眼,除魔衛道下本錢。嗨呀開!!!”
駱千山唱罷,一手用朱砂筆點在胡不歸的眉心位置,一手将那靈符焚化,又碎碎的喝唱了幾句,好大一會這才停下身來,問胡不歸:“不歸,這下你再看看和以前有什麽不同的?”
“這。。。沒什麽不同的。。。”胡不歸卯足了勁,瞪的兩眼生疼,也沒能看出個所以然來。
“咦!師兄他,他。。。”
雖說沒能看清楚那紙後面的字,可就在這個時候,胡不歸忽然感覺在窗外有那麽幾個紅通通的東西在上下翻飛,他隔着窗子,轉身一瞧,卻見自個的師兄衛中舟正在院子裏練拳腳,而那幾個紅通通的東西也正是從衛中舟身上發出來的。
“看見啥了?”駱千山瞧着胡不歸的表情,就知道他看見東西了。
“咱,咱看見師兄身上着火了。。。”胡不歸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他看到在窗外練拳的衛中舟雙肩和腦袋上各有一團紅色的火焰,正在熊熊的燃燒着。
“嘿!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常人。。。”
駱千山一聽胡不歸所講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吓了胡不歸一跳。在胡不歸看來,此時的駱千山完全看不出來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即使是自個站起來,這麽敏捷的動作他也不太能做的更快了。
“你大師兄開慧眼都用來三個多月,即使是我開這慧眼也用了好幾天的時間。沒想到你小子一兩個時辰就看到了!”
經過駱千山的解釋,胡不歸得知,所謂的開慧眼,是将有生命的東西與沒生命的東西區分開的辦法(惡鬼、畜生修仙常可迷人心智,借助慧眼,便可輕易洞穿),就是激發人體的動物本能,喚醒像猴子一樣對陽氣或陰氣的敏感,按茅山術的說法,人除了正常的兩隻眼外,還有第三隻眼,就是雙眉中間的慧眼,但這并不是真正的眼睛,而是遠古時期人類感覺“陽氣”的器官,茅山術中稱爲“慧眼”,衆閣教稱爲“天聰”,借助對心術也就是類似于氣功的心脈技巧的運用,這個已經蛻化的器官完全有可能被再次激活,而人體這個功能一旦被激活,運用流暢的話,便可洞曉陰陽脈動,在驅邪治鬼的關鍵時刻,能起到很大作用(慧眼也不是說開就開,《茅山圖志》有雲:“運心術,開慧眼”,要開慧眼,先運心術,即使到了駱千山的境界,開慧眼,也要醞釀好幾分鍾)。
雖然,開了慧眼,能分的清陰陽,從今兒個開始胡不歸就算是真正的學得了茅山術。可讓他郁悶的是,即使,你再厲害,運用再純熟的慧眼,那也是不可能看清那紙後面的字的。
對此,胡不歸自然是隻能在自個心裏暗罵一聲:“這老東西又騙咱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