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祖文看着魯王的背影,松了一口氣,隻要他沒起疑心,事情就成功一半了。∈♀,
一個時辰後,段維澤失魂落魄的離開。
尹祖文再次來到了淩茵的牢房,銀針迅捷的在淩茵的身體上施展着,把在心脈處所做的布置撤回,注入多道真氣以保持淩茵身體的生機,之後,返回自己的牢房。
段維澤回來了,隻是這次眼神中帶着一絲決絕。
而令尹祖文沒想到的是,便是眼前的這個段維澤,成了解救淩茵計劃中最大的變數。
……
“喏,你的飯!”
“謝謝,謝謝!”
同時遞過來的,還有一個小瓷瓶,尹祖文将它收入懷中,當四下無人,打開瓶蓋,輕微的聞了聞。
可現在最令他頭疼的是,段維澤一直守在淩茵身旁,若他一直如此不肯離開,那麽計劃便會失敗了。
……
“段兄弟,宇文怡小姐現在在府衙,想找你一叙。”
“……我過會兒去見她。”
......
“白大人,狀告齊府管家的那個人已經撤訴了,看來齊家給足了賠償,雙方和解了。”
“嗯,妖女是不是已經擡出去了?”
“是的,屍體都發臭了。”
“妖女的事情既然結束了,大牢那邊可以放人了。”
“是。大人,您有什麽心事嗎?”
“哎,這次算是勉勉強強得把妖女的事情處理了,但結果真是讓我心底發寒啊!”
“大人此話怎講啊?”
“我不相信妖女是自盡的。
…那個婠婠若真的能夠潛進大牢,随意殺人再離開,那她想要你我的小命,又有何難?”
“呃~,她沒這麽大膽子吧。”
“哎~希望魔門的人都安省些吧,我可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瓜葛。”
……
淩雲焦急的看着遠處還在挖坑的段維澤,真想沖上前去把淩茵搶回來。
辟塵站在旁邊,若有所思。
“不要魯莽,否則可能前功盡棄。”
淩雲隻能狠狠的盯着段維澤,若不是他,妹妹也不會中計。
段維澤終于将墓坑挖好,将淩茵藏下後,又在墓前站了很久,才終肯離去。
……
辟塵和淩雲帶着淩茵,飛身縱躍至洛陽城外的一個村子,進入了一個普通的院落,推門進了房屋,尹祖文已經在等他們了。
“感謝尹宗主爲我們姐妹所做的一切,我們姐妹感激不盡!”
尹祖文點了點頭,來到床榻前。
“出去吧,爲我護法,希望時間還來的及。”
一個時辰過去了。
“進來吧。”
淩雲沖入到床榻旁,握起了淩茵的手,她的臉終于顯現了紅潤,體溫也已經回複,隻是還在沉睡。
“尹宗主,我妹妹她什麽時候可以醒?”
可尹祖文卻歎了一口氣,淩雲的心沉了下來,看向了尹祖文。
“時間拖得太久了,雖然她的生機已經恢複,但我無力讓她醒過來了。你們比我預計的晚來了一個時辰,爲什麽耽誤了這麽久?”
“啊!……都是那個段維澤!”
尹祖文聽了淩雲的解釋,又皺了下眉。
淩雲再次跪在了尹祖文的面前,眼淚已然奪眶而出。
“尹宗主,還有沒有其他什麽方法,請您一定要救救我妹妹,這次闖禍都是因爲我,我真恨不得被抓住的是自己。”
尹祖文和辟塵都在看着淩雲,面露好奇。
“讓淩茵醒過來辦法倒是有一個,但要轉走你全身的真氣,等于是廢掉了你的武功,那麽你願意嗎?”
而淩雲回答的很快。
“當然,請宗主盡快施展。”
尹祖文又看了看淩雲,慢慢的點了點頭。
“淩茵處在龜息狀态太久了,腦部的一些經脈和穴竅被堵住了,我不敢對她的頭部妄加施針用氣,因此便隻剩下一個方法了。
我滅情道有一種針法,可以将别人的真氣強行禁锢到體内,叫做‘針牢’,用此針法限制住别人的真氣後,再将它們慢慢的轉化爲自己的真元,隻是由于效果很差,并且條件苛刻,很少使用。
但由于你們姐妹兩人的真氣同宗同源,那麽效果會好的多,保守的估計至少有五成的真元,能留到淩茵體内。
當真元鞏固,我撤去所有銀針,真氣将會自然流轉,腦内閉塞的經脈便可被疏通,她就可以醒來了。”
淩雲真的喜出望外了。
“請尹宗主盡快施針。”
“我再強調一遍,爲了‘針牢’能夠成功,你必須将體内所有的真元都轉給淩茵,你将回到十歲練功前的樣子,武功修行隻能從頭開始,你确認要這樣嗎?”
“爲了救妹妹,淩雲願意做任何事情!”
“…難得。淩茵的身體已然恢複,不用擔心她的性命,我今天已經累了,明天上午我們開始。”
……
淩雲将淩茵除去全身的衣物,坐在了床榻上,而尹祖文卻沒興趣欣賞景色,‘七針制神’開始施展,淩茵的身體被一點點的固定,最終穩穩的保持了打坐的姿勢。
‘針牢’開始了,在雙修功法常用真氣流轉的經脈路徑上,三路從丹田出來的經脈被銀針包圍。
“将你所有的真元注入淩茵的丹田。”
尹祖文給了指令。
淩雲照做了,沒有任何猶豫。随着她将自己的真元注入淩茵的丹田,自己的臉色越來越差,身體到後來開始發抖了。
辟塵過來扶住了她。
當最後一絲真元也離開淩雲的身體,她暈了過去。辟塵将她抱了起來,放到了旁邊。
尹祖文探視着淩茵體内真元的情況,真元進入淩茵丹田後,自動轉化爲真氣,流轉于被限定的三道經脈中,好在兩人從小練着相同的功法,這些真氣對新的身體并未産生什麽排斥。
尹祖文收回了自己的真氣。
“我能做的就這麽多了,接下來看她的造化吧?”
“你這次來洛陽爲我真傳道所做的一切,我會記住的。若有什麽需要可以随時來找我。”
“讓你老辟說聲‘謝’字,真是好難啊!”
“哼,你太狡猾了,總怕被你算計。”
“呵呵,我們去小酌幾杯吧,在大牢裏我可沒吃好。”
“當然!”
……
正午,辟塵和尹祖文簡單易容後,在魏記酒樓二樓的一間包廂内對飲,訂這個房間的是洛陽福萬幫的幫主,盛強。
通常情況下他都是被人斟酒的,但今天他感到非常榮幸能爲另外兩人斟酒,雖然他坐的是主位。
剛剛兩杯下肚,便有人闖進來了。
“老盛啊,今天找你找的好苦,沒想到你偷偷摸摸的也來這裏了,若不是聽老闆說你也在這裏,還真找不到你啊!”
辟塵已經面露不滿了。
“老馬,我今天有遠道而來的朋友,不太方便!”
“管你方不方便,我這事很急的!”
“這位馬兄,不妨說說是什麽事?”尹祖文看了一眼辟塵,将話語接了過來。
“呵呵,絕對是好事,我得先喝一杯!”
這個闖進來的粗犷大漢,自斟一杯酒喝掉後,便伸手要去抓桌上的烤鵝,尹祖文左手的三根手指似慢實快的搭到了大漢的手腕上。
粗犷大漢臉色一變,自己的手腕就這樣被吸住了,用盡了全力卻無法掙脫。對方并非扼住自己的手腕,僅僅是把手指從手背側貼住,便讓自己無力掙脫。
“高手啊,馬某失禮了!”
尹祖文收回了手臂。
“老盛啊,這事一定要找你了。”
“你就快說吧!”
“長安的廣播商會來洛陽了,在拉攏一些跑漕運的幫會,常青幫已經直接被并入廣播商會了,你聽說了吧?”
“嗯,怎麽了?你也想啊?”
“那是,我已經打聽過了,廣播商會給的銀子可是很多的,既然他們有錢,我們不妨加入。出來混不就是求财嗎?”
“老盛,既然馬兄弟如此熱情,你不妨随他去聊聊這事。”
尹祖文既然發話了,盛強隻能從命。當房間隻剩下兩人,辟塵總算說話了。
“你的涵養還是這麽好啊!”
“呵呵,廣博商會實際上是長孫家的産業,他們這麽痛快的吞并了常青幫,你不覺的很巧嗎?”
“巧在哪?”
“你忘了淩茵和淩雲是如何被人察覺的了?呵呵,被淩茵用采補術抽的太狠了,陷入昏迷的是誰?”
辟塵想了想。
“常青幫……就因爲這點,長孫家認爲常青幫和我聖門沒有關系,所以将它吞并?”
“長孫家做事情确實很小心!盛強恐怕不會被廣博商會看中了。”
辟塵爲尹祖文又斟了一杯。
“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我打算把淩茵和淩雲帶到長安,你不會舍不得吧?”
“你随意,嬌嬌那邊我去說。”
“好,那我也直說了,你也要有個準備。”
辟塵靜靜的看着尹祖文。
“我們這些年确實太安分了,隻顧着培養種子了,做事情的風格變得太過保守,以緻李世民都想對我們動手了。”
“你想怎樣?”
“給李世民找些麻煩,讓他顧不上對付我們聖門,而入手點便是長孫家。”
“願聞其詳!”
“‘逍遙訣’你聽說過吧?”
“當然,已被長孫家列爲家傳絕學,武林界對它的評價還要略高于宇文家的‘冰玄決’。”
“那你覺得是誰把這麽好的武功,賣給長孫家的?”
“…是你?”
尹祖文笑着點了點頭。
“假如現在有個敏感人物,死在了逍遙氣下,那麽别人會懷疑誰?”
“這不那麽容易吧?難道你滅情道已經有人練成了?
我聽說逍遙訣和冰玄決這種純寒真氣的武功,需要很多外物輔助,比如一些稀有的藥材,而且修煉時必須專一,絕不可參雜其它功法。”
“你說的不錯,‘逍遙訣’和我聖門的其他功法完全無法兼容,因此百年來,我滅情道雖然獲得了‘逍遙訣’,但一直束之高閣,并沒有人去練它。”
“…你找到合适人選了?才開始練,是不是太晚了?”
尹祖文卻是笑了笑。
“就在洛陽大牢裏,我發現了合适的人選。”
“…淩茵?”
“不錯,但現在要改爲淩雲了。
我派中人之所以不練‘逍遙訣’,主要是因爲其純寒的真氣屬性,太過嬌氣,對雙修伴侶的要求非常的苛刻,必須也是同樣的真氣才能進行,否則便會大受影響,隻要逍遙氣和别的真氣融合在一起,其寒性便會大幅減弱,威力就會下降很多。
而現在,淩雲可以練成逍遙氣的最大助力已然出現,便是長孫家那些修煉‘逍遙決’的新一代弟子,他們中大部分都還是童子之身。隻要淩雲将‘逍遙訣’練到基礎階段,體内有了逍遙氣,便可以去采補了。
那麽淩雲在采補術上的經驗,則可以幫助她快速的汲取逍遙氣所需的真元,那麽用不了多久,她便能功力盡複,甚至更勝從前。”
“…隻是她不能再和别人雙修了?”
“嗯,除了已經練成逍遙訣的長孫家青年一代,恐怕隻有宇文家族的人了。”
“宇文家族?”
“是的,我認爲‘逍遙訣’和‘冰玄決’是同宗同源的,冰玄氣特性剛猛,而逍遙氣陰柔,但都是至寒的真氣,因此身兼這兩種真氣的人雙修,應該沒有問題。”
“呵呵,我倒是好奇,若是淩雲能将逍遙氣和幻影劍法結合起來,會有怎樣的效果?”
兩人又幹了一杯。
“等那一天到了,我們便可以幫長孫家做一些他們想做的,卻又不敢去做的事情,那時,頭疼的便不隻是長孫無忌了,還有…李世民。”
…….
未完待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