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常何的護衛黃錦便來接李晨了,兩人騎馬來到了長安城北的玄武門,千牛衛的考核地點。
黃錦應該是得到過沙家的關照,對李晨很友好,透露了些消息給李晨:
“朱健是将軍龐玉的弟子,其掌上功夫‘太虛錯手’深得龐玉的真傳,他主要是用掌法試探你的内力,而‘鬼鞭’沈明庚則主要是考校你的身法和判斷力,希望你能有好的成績。”
“多謝黃大哥提攜。”
黃錦點了點頭,帶李晨來到一處大廳外,李晨看到了十名未着大唐軍服的江湖人士在排隊等待考核,自己排在了最後一位。
等了一會兒,考核開始,報到名字的便進入大廳,而随着一位位應試者鼻青臉腫、一拐一拐的走出大廳,武晨變得越來越沒信心了。
輪到自己了。
……
一身武士服的朱健看上去文質彬彬的,更像是文官。他最近比較開心,一是自己晉升爲了郎将,二是終于等到了師父的綽号。
随着師父龐玉年齡的增長,就連師父的好友侯希白也對師父改口叫做‘玉将軍’了,師父也終于把他的綽号‘玉公子’給了自己。
想到再随師父去上林苑的時候,對自己的稱¥⌒,..呼由朱公子變爲了‘玉公子’,自己很是期待。
不過去上林苑前,首先要完成這個任務,爲新成立的千牛衛考校應試者。
今天來的這些人都很差,二十名千牛衛還差最後兩個,卻難再有符合條件的了,最近一周内沒有一個人能達到要求。
在内功的考核上,要求至少能抵擋自己五成内力的進攻,外功則是能抵擋沈明庚五成鞭法的鞭撻。
在朱健看來,這種考核确實挺虐人的。
今天上午,總算有兩個内力還可以的,卻在外功上被沈明庚打的找不到鞭子在哪。
看了看今天上午的最後一個應試者,稍感奇怪,怎麽年紀看上去這麽小?
“李晨是吧?向我展示一下你的拳腳功夫。”
李晨先抱拳施禮,然後撓了撓頭。
“…小子獻醜了。”
當武晨三招金罡掌全都被朱健架住後,朱健已經在皺眉了,他沒有感到李晨半點的内力。這次招募的千牛衛必須會内家功法,以應對和江湖人士有關的事情。
朱健有看了李晨兩眼,問道:
“你沒有内力嗎?”
“我的内力我控制不好。”李晨隻能說實話。
朱健已經在郁悶了,真是浪費時間,也就不和這個小子客氣了。
“那我來吧。”
沖前兩步一掌向李晨推來,他的‘太虛錯手’本就講究虛實之道,李晨明明覺得自己能夠擋住,卻被朱健的手掌按到了右肩。
推力傳來,李晨坐到在地,但馬上就起來了,這讓朱健有點意外。
“咦?”
朱健認爲李晨沒有内力,自己僅僅用了半成的力量,足夠讓沒有真氣的人短時間内無法活動自如了,至少右臂會有一會兒不能動了,可這個李晨明顯沒事。
“我們再來!”
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李晨根本封不住朱健的掌法,再被朱健推到左肩,同樣是向後跌到,可依然能夠利索的再起來。
幾次過後,本準備收拾東西離開的沈明庚,也發現了這邊的奇怪情況。
朱健一次次的将李晨推倒,可他卻看上去越來越認真,在最後一次推倒李晨後,反倒身形一頓,似乎受到了反震之力。而那個李晨在被多次擊倒後,沒有看到任何受傷的迹象。
朱健一臉疑惑的看着李晨,自己已經使出了六成的内力,雖然這個李晨還是被自己擊倒,但引來的真氣反擊,卻令自己的手臂麻了一下,而李晨卻依然活動自如。那麽從最後這次出手來看,這個李晨無疑是達到了要求,雖然想不明白,但還是宣布了他的評判結果。
“我這關通過。”
沈明庚看了看李晨,好奇挂在臉上,若是李晨的内力真的達到了要求,怎麽外功這麽差,連朱健的掌法都擋不住,如何擋自己的風幕鞭。
“你挑個兵器吧!”沈明庚指向一旁的兵器架。
“呃,小子我還是空手吧!”
這個答案讓沈明庚愣住了,但職責所在,自己還是要出手。
“你能連續三次擋住我的鞭子即可通過。”
兩丈三尺長的風幕鞭平淡無奇的從側面,掃向李晨的左肩,李晨本能的伸手格擋,可風幕鞭卻在觸及李晨手掌之前擺尾,鞭尖掃中了李晨的後背。
對于沈明庚這關的考核,内力并不重要,因此沈明庚并未往李晨身體内攻入任何真氣,這關考的是反應力以及外功的水平,可李晨這方面太差了。
一次又一次被風幕鞭抽中,沈明庚也不耐煩了,用了點手法,風幕鞭每一鞭都有了後手,每一次揮鞭能抽李晨兩次,好讓李晨受不了而退出考核,但卻沒有任何效果,這個家夥實在是皮糙肉厚,被抽了這麽多鞭,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沈明庚決定用上内力,氣勢大漲,風幕鞭以波浪式的怪異路線,飛向李晨,淩厲的點中了李晨的肩膀,可令沈明庚沒想到的是風幕鞭從鞭尖處産生了一段段波浪,自己的後續招數使不出來了,隻能收鞭。
而李晨也并未被擊倒,依然立在原處,雙手捏出了一些佛門僧人才有的手印,本來毫無氣勢的他,此時卻給人了一種穩如山嶽的感覺,這是真氣運轉後産生的氣勢。
沈明庚開始認真了,風幕鞭先在自己的上方盤旋了四圈,之後以迅若靈蛇的速度掃向李晨的胸口,而這一次被擋住了。
李晨的手似乎很慢,但卻在最後時刻,用手掌封住了風幕鞭。
風幕鞭的鞭尖處又産生了一段段波浪,沈明庚無奈再次收鞭。
就在這種挨打的環境下,武晨終于把啓念的境界用到了武學上,體内的真氣在全力運轉,當灌有真氣的風幕鞭接近自己的時候,一念随之而起,真氣驅動着手臂做出最簡潔的動神作書吧,擋住風幕鞭。
而當連續五鞭都被擋住後,沈明庚也給出了他的考核結果。
“通過。”
“善哉善哉!不動如山,淵亭嶽峙,李施主的佛門功法已有小成,僅僅十六歲便達到如此境界,這是貧僧初次得見。”
“見過不離大師,見過常将軍。”
“見過不離大師,見過常将軍。”
朱健和沈明庚面向來人行禮,常何随着一位看上去五十歲左右,消瘦的灰袍僧人從另一端的廳門,走了進來。
常何來到李晨面前,
“李晨,這位是淨念禅院的不離大師。大師,這位就是我和您說的李晨。”
“見過不離大師。”
“李施主用深厚的佛家先天真氣,治好了沙老爺,實在是令貧僧佩服,我也看過少帥所留的手卷,自認無法做到。貧僧可否問詢一下,李施主是如何治療沙老爺的?”
“呃,沙老爺的任督二脈都曾經被少帥打通過,我隻是用真氣長時間的浸潤任督二脈上的穴位,将它們都潤通了。”
“長時間?”
“哦,總共八天時間,每當我真氣枯竭的時候,頭頂百會穴便會有真氣流入,補充我體内的真氣。”
聽到這句話後,所有人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尤其是朱健和沈明庚,兩人現在還都是後天真氣,如果真氣有了消耗,隻能靠轉化體内的精氣來補充,先天真氣對他們來說還是個夢想。
“李施主可否讓貧僧把脈,試一下真氣?”
“當然。”
李晨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不離大師搭上他的手腕,一縷佛家先天真氣慢慢的流入了李晨的經脈。
這縷和李晨體内同源同宗的真氣自由的在武晨體内流轉,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轉過一周後,又從手腕處返回了不離的體内。
“善哉善哉,李施主可肯随貧僧返回禅院呢?”
對于不離大師的這個反應,最緊張的是常何,如果李晨就這樣被不離給帶走了,那麽估計以後要被夫人沙芷柔唠叨死了,自己也不好去沙家了。
幸好,武晨不想去淨念禅院。
“呃,大師,小子我還想娶個老婆,嘿嘿。”
“哈哈~”常何總算松了口氣。
“罪過罪過,因緣而留,随緣而去,是不離動妄念了。”不離大師笑着看向李晨。
“呵呵,大師,您知道李晨練的哪一種佛門心法嗎?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師父并沒有告訴他所練功法的名字。”
“若貧僧沒有看錯,李施主修煉的是一種天竺佛門心法,具體名字我也不知道。”
“那麽不離大師,您也看見了,李晨的佛門内功很好,可是他的外功太差了,您有沒有合适的外攻功法能推薦他學習?”
顯然,兩人已經把李晨的所有表現都看到了。
“恐怕貧僧要讓李施主失望了,佛門武學和武林中其他武學的修煉方法迥然有異,我做不了任何推薦。”
“啊?可否請大師詳細講解一下?”武晨很着急。
看着李晨的樣子,不離大師微笑着做了解釋,他對李晨也很是喜愛。
“佛門講究的是随緣而動,應機而爲,在武學上也是,佛門内家真氣修煉者并不能挑選自己所練的外功功法,而更像是外功心法挑選修煉者。”
衆人沒人明白,李晨更是糊塗。不離大師繼續講解:
“佛門内功心法有多種,無論是哪種在修煉的時候都不能有意爲之。
是爲若起精進心,是妄非精進,若能心不妄,精進無有涯。
而外圍的功法,則是由内功激發而來,不是修煉者可以選的,尤其是涉及先天真氣的功法。
就如佛門四大聖僧的帝心尊者,他的大圓滿杖法,講求的是‘随處神作書吧主,立處皆真’自由圓滿的境界,從無而來,歸往無處。
可這大圓滿杖法,内功修爲相差無幾的其他三大聖僧就學不會,因爲和他們的心法并不相容。
同樣,嘉祥大師的枯禅玄功,道信大師的達摩手和智慧大師的心佛掌,也都是他們各自才有的玄功,帝心尊者也學不會。”
“哦,那我怎麽辦呢?”
“李施主如果願意,有一個機緣,可以去試試。”不離似乎想到了什麽。
武晨明顯很感興趣,就連宗主尹祖文都不知道自己該修什麽樣的功法,自己在這方面的迷茫已經有很久了。
“還請大師指點。”
“如果李施主有緣,可以去一趟巴蜀成都附近的幽林小築,徐子陵徐施主正在尋找《九字真言印法》的傳人。”
未完待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