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壓制住的李信并不影響他射箭,突然發現沖出的兩個人便知是呂子和姬喜返回。忙及時提供遠程支援,将試圖追襲的敵方兵卒射殺。扥這兩位安全返回後,從身後抽出皮囊水袋遞過去。
呂子伸手接過去拔去塞子聞了聞,遞給坐在地上喘氣的姬喜。“這是酒!喝點能穩定心神。”
姬喜聽到皮袋中不是水,忙擺擺手示意不喝這東西。呂子便不再勉強,一仰頭灌了一大口。剛想伸手擦擦嘴,卻突然忍住這個動作。
呂子見水袋遞給李信,然後走到路邊抓起積雪将手上的血迹擦洗着。将劍身擦幹淨收入劍鞘,這才說道:“姬家少主!咱們如果照此打下去,恐怕堅持不到明天就會全軍覆沒。”
聽到老話重提,姬喜點頭表示事實恐怕就是如此。甩掉劍身上的血迹,收劍還鞘。“将軍的意思...”
若不是這位少主冒失殺入絞肉機,呂子完全有把握可以叫出一部分姬家軍的成員。但現在的結果卻非如此,除了本不該殺進去的這位,一個人沒叫出來!
“少主!在下希望你能明白大局爲重的道理,所以萬萬不可再去涉險。”呂子說完,就想提醒李信準備掩護。
姬喜見他說完又要離開,興奮地問道:“咱們再殺進去嗎!?”
呂子頓住腳步。“不是我們!而是我自己!你現在必須留在這!”
姬喜看看呂子不象是在說笑,頓時也倍感無趣。“咱們隻是合作夥伴,并不是相互隸屬。既然是這樣,呂子現在好象無權幹涉本将軍的自由吧!”
呂子見姬喜又開始胡攪蠻纏,一時之間卻也是無計可施。若是現在就不管不顧地沖出去,李信根本就看不住這位少主。“姬大爺!咱們現在可是在打仗,稍不留神就會死人的!”
姬喜無所謂地撇撇嘴,笑道:“那邊已經死傷很多了,怎麽還用稍不留神這個詞?再說本将軍還年輕,實在擔當不...”
“行了!行了!”呂子不想再就此事多做耽誤,幹脆擺擺手。“姬家小哥不是說想去鹹陽城嗎?若是再耽誤下去,這個問題就有待商榷了。”
姬喜剛才在陣中就聽呂子提過這事兒,忙問道:“到底爲何!?”
看來這個問題若是解釋不明白,相信這位姬家小哥肯定随後還會偷偷殺入人群的。呂子隻好放棄這就離開的打算,拉住姬喜的胳膊說道:
“少主!咱們這仗不是這麽打的!你們現在最強的手段不是跟趙軍肉搏,而是退出殺陣利用霹靂彈的火封住城牆缺口。正所謂,以己之長擊敵之短。咱們若是照這樣打下去,就是再來上幾百人也...”
姬喜擡手表示明白呂子的意思。“呂将軍的意思,就是讓我的人利用大火堵住城牆缺口吧!?”
呂子其實就是這麽個意思,而且希望越快越好。城牆出現如此嚴重的垮塌,卻遲遲不見秦軍的增援部隊過來。由此可知城中已經沒有可以支援的部隊,各處都在膠着而導緻無法抽身。“少主的推斷正确,所以在下這才想進去通知你的人馬趕緊出來。然後利用彈弓發射霹靂彈,就可以将缺口用大火堵住。”
姬喜終于明白呂子的目的,恍然大悟道:“你早說啊!本将軍當時什麽大事呢!簡單着呢!”說完,從懷裏掏出個七孔豎吹笛晃了晃,然後清清嗓子吹奏出幾個音律。
躲在屋後的呂子并未看到争奪戰此時的情況,不過随着清晰的音律傳出去以後便聽到熟悉的霹靂彈的爆裂聲。這就證明姬家少主已經通過高低有緻的音律将命令下達給姬家軍,而姬家所部開始發射火彈進行封閉作戰。
這種火彈的内部本身就裝有大量的油脂,炸裂開以後仍可以繼續燃燒。即使再在沒有引燃物的環境内,還能連續燃燒好一段時間。而這種油脂遇水不滅,不論附着在什麽物體上都會保持燃燒。
如果有不怕死的兵卒冒火沖進來,随後就會被大火包裹起來而徹底失去戰鬥力。所以隻要有機會封住城牆缺口,控制住現場的時間足夠。
夾雜在秦趙兩軍裏的姬家軍和秦軍合作無間,畢竟有身上的服飾來區别出來。而趙軍絕不會帶着老百姓攻城,所以秦軍也很容易區分出他們來。
正奮不顧身與破城之敵砍殺,突然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命令。于是紛紛找自己的夥伴相互提供掩護,然後準備彈弓和火彈朝城牆破損處的最高點發射。沒有點火的火油彈直接打着城磚上四散飛濺,也就導緻許多人身上都被濺上油脂。
這種氣味并不大的油脂并未被誰給注意到,相反還有一股淡淡的油香味散在戰場周圍。夾雜在刺鼻的血腥氣味中,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當火線大體鋪設完畢後,身上沾滿油脂的趙國兵卒已經突入城内不少。完成準備工作的姬家軍發現這一情況,便開始相互掩護着後退以求盡量脫離出起火範圍。
李信期間一直都在給姬家的工兵組提供遠程掩護,因爲相隔距離遠也隻能看清楚姬家軍在朝城牆上發射霹靂彈。奇怪的是并未發現随後的爆炸,而是一直這麽悄無聲息地發射發射再發射。
娘的!記得上半夜在牆頭上差點被這東西把眼睛給閃瞎了,這會兒關鍵時刻反倒不管用了!等明天撿一顆回來看看上面的工匠名字!至于那個負責督造火彈的工丞,此次罪責肯定小不了!
李信正滿腦子用秦法給後勤部論罪,突然嗅到空氣中隐約有一股香氣傳來。此時刮的是南風,味道自然是從城牆豁口處傳來的。
拼命打仗的大老爺們兒,還有随身攜帶香囊的嗎?是麻麻給的護身符,還是媳婦給的啊?
姬喜也嗅到空氣中彌漫着的香氣,朝呂子微微一笑。“将軍!咱們可以開始了吧?”
呂子極少能聞到空氣中的味道,偶爾的嗅覺複蘇都是随機的。此次卻沒這個機會嗅到這股香氣,仍點頭表示可以照計劃行事。
得到行動答案的姬喜突然笑道:“此次的罪孽皆是呂子一人所爲,天地可知我姬喜隻是服從命令!”說完,當即利用七孔豎笛發布攻擊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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