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草長莺飛。滿目的翠綠再度覆滿群山,無時無刻不在彰顯生命的張力。以及經過工師王翦以及衆工匠們的不懈努力,此時的秦軍今非昔比實力與日俱增。所有騎步兵方陣全部配備最先進的武器,弩機。并由此開始出現步兵方陣的三排列箭陣,以便保證弩箭的不間斷發射。
其形式爲第一排弩兵完成發射箭矢單腿跪地完成裝箭準備,随之由第二排弩兵繼續發射箭矢,當第二排完成發射以後後退至第三排弩兵的身後,再由第三排弩兵替換第二排的位置完成射擊。已經完成裝填工作的第一排再繼續發射,周而複始往來更替将箭矢的威力發揮到極緻。
由呂子開辦的昌盛記并未因呂掌櫃的失蹤而宣布破産,相反仍經營的紅紅火火被世人所稱道。其中有當時的道路不便造成信息不暢的原因,當然也有呂子本人未雨綢缪的預見。隻要保證其良好的運作模式,大掌櫃的作用也隻剩下檢修設備這一項作用可爲。隻有自動裝置運轉正常按部就班,即使一年不來都不會出現停滞現象的發生。
令人奇怪的是,就是設立在魏國昌盛記的分号。這個唯一處在風口浪尖分号卻一如既往地興隆,根本就沒見有誰來查封或者是搗亂。魏無忌幹脆無視它的存在,即使路過門口也絕不看上一眼。其實不但是魏國,其它諸侯國對昌盛記的大掌櫃的下落全都諱莫高深。不約而同地統一口徑,敢非議此事者嚴懲不貸。
具權威的靈通人士外電報道,這還不算神奇呢,真正神奇的事在秦國!自打秦昭公得知此事後,即沒有找人來替換呂子的位置也沒有對外宣稱替太子報仇讨伐某國之事。好象這兩件事壓根就沒有發生過,而是江湖上的謠言。雖然面臨冬天的壓力,一般情況下不會發生國家戰争,但各國這一冬過得也是如坐針氈,加緊備戰以防開春後的瘋狂報複。
各國之所以會如此緊張,還是因爲内部靈通人士接受采訪時所談及的問題。秦國準備打誰,那就是誰的主謀!敢弑我太子者,此仇不共戴天!這裏面可就有說法了,你去偷着殺人家兒子,老子來報仇是天經地義。人家此次發得可是義軍,再有誰出兵幫忙那就是不懂禮!齊王首先站出來表态,怕被征伐的趕緊交出兇手,否則打死活該!并下诏通知諸位大臣名将,若此時敢妄議出兵馳援者,最好有個心理準備,先把家眷安排好!
有敏感人士已經開始嗅到戰争的味道,卻也隻能是登高望遠暗自嗟歎。不管是預感到的危險也好,醉生夢死繼續沉淪下去也罷。戰争的陰雲正蓄勢待發,已經進入最後的倒計時。當這台龐大的機器開始運轉之時,将會毫不留情将所有挺身而出的擋路者碾碎。
留起小胡子的呂子背着竹簍剛登上山頂,就見重新化妝成店小二的楚楚迎了出來。正奇怪這是要出門,就見李信和十三站在石桌的前面。在他倆的身後,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正背對着門口在欣賞挂在牆壁上字畫。
呂子示意楚楚千萬不用大聲喧嘩,然後輕輕地将背簍放在門口。沖着兩位久别重逢的兄弟點頭示意,然後低頭跪倒在地不再說話。
背着雙手的老者沒有轉身,長歎一聲。“原本以爲你隐于山林,這抱負也就消磨掉了。沒想到字裏行間仍然能透出銳利的筆鋒,大氣磅礴!看來一個人心裏的火一旦燃燒起來,再想吹熄果真很難了。”
呂子低頭應道:“臣罪該萬死,躲在此地享清閑。雖死,也難辭其咎。請大王開恩,饒恕這個小童。”就在剛才進門的時候,李信和十三的臉色就跟誰欠了他倆錢沒還似的。這正是因爲此,搞的呂子心裏沒底。不管是秦王爲平穩将政權過度給太子,還是太子有意爲之。畢竟這是人家爺倆的家事,以昭王的智慧不可能不知道。
楚楚出身名門,自然聽出那位沒有轉身的老者是誰。昭襄王!見十三哥和十八哥如泥塑般站在那不說話,便知大事不妙忙跪倒曰:“我大秦推崇依法治國,連坐既是必然。小人不願獨活,隻願與主人同領罪責。”
聽到楚楚如此大義,十三和李信也不便再杵在那裝門神。忙走到呂子身後跪倒,同時說道:“小人十三、李信,願與呂子同領罪責!”
秦昭王轉身看看跪在呂子身後的這二位,暗笑還真會賣人情兒!彎腰攙扶起呂子,仔細打量一番。都說生活能改變一個容顔,爲何從這位臉上看不出一點風餐露宿的痕迹?忙問道:“呂子真是駐顔有術,可有良方?跟本王就不要藏私了,趕緊說來聽聽。”
呂子回頭看看門口的背簍,答曰:“野菜野果吸收天地之精華必然養人,此石屋更是冬暖夏涼适宜養生。”
秦昭王聞聽此意,不由地哈哈大笑起來。“都是本王的罪過,以至于呂子在這窮山僻壤過活。待天下一統,本王用十城換你這石屋。如何?”見呂子面露爲難之色,加碼道:“二十城!三十城!算了!你也太貪心了,索性封給你便是!”
呂子忙跪倒拜謝。“謝大王!”
此地仍爲楚國界内,如假包換的楚地。你說人家楚王還沒點頭,這兩位就先給定下了。仍跪在地上的三人相互瞧瞧,頓時是哭笑不得。
秦昭王看着門外的綠色,突然說道:“要打仗了!去收拾一下,随本王回國吧。”
如果說呂子當初是被迫在此生活的,那麽随着時間的流逝卻讓他發現修行的妙義。春去秋來,四季的變換,正當冬天的嚴寒讓生命幾近絕望之時,春天再度來臨。安靜地看着大地的變化去體會生命存在過的樂章,這在紛紛擾擾的人世間是看不到的。剛剛喜歡上這一份曠靜,卻讓人生又一次改變軌迹。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人生吧,讓經曆過它的人隻在回頭時才能看到曾經的美。
秦國的大老闆親自來請,打工仔再不知道輕重就是作死的節奏。呂子再次打量着難舍的石屋,卻發現楚楚的眼中早已噙滿了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