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幽芯氣得發抖,手中的帕子都被攪碎了。
這一對主仆,一唱一和,真是絕了。不過,想激怒她,沒這麽容易,要她賠罪,更是做夢。
幽芯突然冷笑,高傲的站了起來,平視鳳妃萱,語氣少了恭敬,卻明顯的針鋒相對,“你難道就不想離開這兒嗎?”
王妃想離開?這個認知讓清谷一滞,差點沒将手中的茶杯摔了出去。
鳳妃萱臉色一沉,制止了氣綠了臉的三遷,“遷兒,你帶清谷先出去候着,有事我再叫你。”
三遷急得跳了起來,氣急敗壞地指着直勾勾挑釁的幽芯,“不是,她、她怎敢這樣和小姐您講話,簡直是罪該萬死……”
“我說先出去。清谷,将你手中的參茶給幽芯夫人,她想來是真心實意要給本小姐賠罪的。”鳳妃萱毋庸置疑地打斷了三遷的話,可是誰也沒有注意到主仆二人眼底一閃而過的互動。
三遷配合的極好,憤憤不平又無可奈何的姿态,簡直無人能敵。
“是。”清谷很是矛盾,她巴不得快點出去遠離戰場,這樣凝滞的氣氛讓她簡直喘不過氣來,可是卻又擔心鳳妃萱會吃虧,将茶杯交給幽芯的同時,還不放心地悄悄囑咐,“幽芯姐姐,參茶溫度正好,咱們王妃最是體恤下人,您服侍她喝下,相信就會沒事了,咱們有話好好說哦。”
幽芯嗤之以鼻,卻也沒有表露出來,不情不願地接過了那一杯參茶。
三遷和清谷前腳一出,她本還醞釀着該怎麽開口,不料鳳妃萱沒有給她機會,而先一步單槍直入,“你說得不錯,我就是想走,想離開這裏。難得這一次,我們能達成共識。但是,你真的覺得,我需要你的幫忙才能出去嗎?”
幽芯沒有開口,但是那高高擡起的頭顱已經證明了她的狂妄。不是覺得,而是真的沒有她的幫忙,鳳妃萱插翅難逃。
鳳妃萱嫣然一笑,語風一轉,“好啊,既然如此那我們合作,你幫我離開,那個男人從此便是你的,和我再無瓜葛。不過,你要怎麽讓我相信你的誠意?”
幽芯說着突然笑了,笑得風情萬種,“你知道我有多恨你,隻要有你在一日,主子的心都不能完全屬于我。你知道他其實早已碰過我的身子了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在他眼中,隻有我才是最爲冰清玉潔的。這樣算是誠意嗎?”
“哦。”可是出乎意料,鳳妃萱依舊面無表情,她隻是抿了抿嘴,笑得風輕雲淡,“那倒是恭喜你,終于名副其實了。可是這不算是誠意,我很擔心出了這個門,便會一屍兩命了。”
看不到鳳妃萱猙獰扭曲的嫉恨,還被直接戳中了心事,幽芯覺得堵得慌,隻能用不屑卻掩飾自己的慌張,“看來你也不過如此。”
鳳妃萱并不否認,咧咧嘴諷刺,“是啊,我真的很怕死,尤其是死在你這種那個人的手上。就怕下到地府,臉閻王爺都嫌棄我。”
幽芯臉色發青,五官一陣扭曲,“你什麽意思?我呸,殺了你,我還嫌髒了手,不過是個罪臣的餘種,如果不是主子包庇你,你早就成孤魂野鬼了。還以爲當了幾日王妃就高高在上。”
不知何時,鳳妃萱已經站了起來,啪……的一聲,出乎意料的一記耳光落在幽芯的臉上。她有些懵,手中的參茶偏離一下,灑出幾滴到地面上。
“端好了,這杯茶若是灑了,你這輩子就别想再得到你家主子了。”鳳妃萱冷笑着挑起她尖細的下巴,冷冽地警告,“你怎麽搶男人,我不管,别開口閉口侮辱我和我的家人,你,還不夠資格。”
除了那一巴掌極響,後面的話鳳妃萱還故意提高音調,讓外面候着豎耳傾聽的三遷等人不難聽出她們在裏面的争執。
“鳳妃萱,你敢打我?”幽芯雙眸含毒,滿身的殺氣騰騰而起,空出來的一隻手泛起了一團若隐若現的真氣,眼看就要向鳳妃萱劈過去。
但是臨到頭,她卻不敢下手,甚至連還一個耳光,都不能。
現在還不是時候,忍,就差一步了,千萬不可以因爲一時之氣壞了大計。如果在這裏碰了鳳妃萱一根頭發,她知道主子一定不會輕易饒過她的。終于,最後的一絲理智讓她冷靜了下來。
一切如鳳妃萱所料,她有恃無恐地甩了甩紅腫的手掌,食指點住幽芯的額心,将她壓下去,“跪下。話說,給我奉一杯茶,不是一直都是你夢寐以求的事情嗎?現在倒是不必了,因爲我已經不打算做王妃了,但,你曾經說過做過的所有傷害我的事情,今日必須跪着給我賠禮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同時,發誓,我離開王府之後,你不能趕盡殺絕。”
“就這麽簡單?”幽芯含毒的目光張狂地盯着鳳妃萱,仿佛随時要将她碎屍萬段,她将信将疑地反問。
鳳妃萱會這麽輕易和她冰釋前緣,她不信。但是想想,卻也不足爲奇,想必她現在也是走投無路,狗急跳牆了吧?所以前面這段的前戲,就爲了捍衛自己那不甘低頭的微薄自尊心嗎?
也對,好歹人家也是當了一年半載的王妃,想要離開王府,卻隻有來求這一個曾經被她踩在腳下的丫鬟,她怎麽能甘心呢?
這麽想幽芯舒坦了一些,可是她卻又異常憋屈,自己明明有這麽大的權力在手,她爲何要忍氣吞聲,還要挨一個耳光?
難道她真的是被合歡給逼瘋了,如此焦急地想要将鳳妃萱弄死,好拿到解藥?或者是主子登基在即,她恐怕夜長夢多了吧。
算了,隻要鳳妃萱能消失在這個世上,跪一跪,賠個不是,又何妨?何況,她并非君子,所說的話可以不做數,而出了王府,有的是借刀殺人的法子,一樣可以讓她母子死無對證。
如此,她果真跪下,姿勢端正地将茶杯遞過去,“昔日奴婢多有得罪,今日再次奉茶賠罪,請王妃大人有大量,原諒奴婢。以茶爲證,出了琬王府,王妃與奴婢再無瓜葛,絕不會加害你,若有違背,天打雷劈。請。”
鳳妃萱本意不在此,也不在意她眼底是否真誠,更不會介意她話語中的漏洞。因而,她似乎很滿意地接過了那一杯微涼了的茶水,突然仰頭喝得一滴不剩。
哐啷……的一聲,鳳妃萱将茶杯摔到了地上,上好的青花瓷碎裂彈起,射得四處都是。
幽芯一滞,剛想質問,便看到蓄謀待發的三遷帶着衆丫頭破門,魚貫而入。
幽芯還沒來得及站起來,鳳妃萱已經頭暈目眩,她有氣無力地扶着椅子,眼看就要倒地而下。
三遷等人驚魂失色,她和清谷最先沖了過來,一左一右地将鳳妃萱扶着,一探鳳妃萱的脈息,三遷便哀嚎了起來,“小姐,發生什麽事情?您别吓奴婢……”
茶水一下肚鳳妃萱就感到胃裏一陣灼燒,她摔杯子隻是爲了生動一些,但是此刻卻真的像是喝了酒一樣,頭腦不受控制地變得發沉起來。
這藥,尼瑪真的堪比仙丹,反應也太快了吧?這麽強烈的效果,希望真的副作用不大才好,不然不知道會不會影響胎兒。
寶寶,對不起,爲了逃出去,爲了不再淪爲交易,媽媽隻能用這個法子了,你乖乖的,隻要忍一忍,就會過去了。
外面的天空必定很美好,沒有了陰謀詭計,沒有了血脈相殘,我們母子,一定會活得很好。這個爹,太壞了,不值得,你忘了他吧,如果有機會,媽媽再給你找一個疼我們的,愛我們的爹爹。
“茶裏有毒,遷兒……孩兒,快救救孩兒……”鳳妃萱話不成語,她大汗淋漓地撐着最後的一絲力量,卻是護住自己的肚子。
幽芯吓懵了!聽鳳妃萱說茶,她臉色一白,沒了方才嚣張到張狂的氣勢。第一反應便是,她被算計了。毋庸置疑,那一杯茶,最後是從她的手上出去的。
如果是這樣,鳳妃萱必定不會真的毒死自己,但是她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謀殺她們母子的罪名。
加上這兩日的風言風語,整個王府早已傳開她要将鳳妃萱趕出王府的消息,她今日來,偏偏正中下懷,羊入虎口。
呵呵……說她善良,說她不屑與人争奪?都是放屁。鳳妃萱,你厲害。
“毒?毒……”清谷呆若木雞,毒,竟然是中毒,她沒有下毒……
三遷手忙腳亂地摸着鳳妃萱嘴角留下來的血迹,騰不出手來,隻好一腳踹向清谷,“愣着做什麽?快去請太醫,快,王妃和小主子要是有事,你們十條命也不夠死……”
緊接着,她指着想要神不知鬼不覺退出去的幽芯,聲音嘶啞如同厲鬼,“你别想逃,今日在場的所有人都别想逃,我家小姐沒事就算了,要是有事,我三遷發誓要你們琬王府的所有人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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