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幽芯顯然自動忽視了另外一陣可能,把趙煜琬的話當成了默認,頓時俏臉绯紅,羞澀不已地嬌笑道:“謝主子提醒,奴婢下回一定會注意。”
“嗯,你先回房準備吧。”趙煜琬微微颔首之後,轉而望向若有所思的鳳妃萱,溫柔地提醒,“萱兒,時辰不早了,吃飽了嗎?”
“呵呵,吃不下去。”鳳妃萱強忍着心中的怒火,看也不看他們兩人一眼,站了起來,直接朝着門外揚聲道:“清谷,過來扶我出去,該出發了。”
“哦哦,奴婢在……”清谷随站在門口,卻一直豎耳傾聽,雖然聽得不是很清楚,卻也不難察覺到了這裏的氣氛深沉,一聽到鳳妃萱叫喊,立馬沖了進來,拉長着聲音,想要沖散這樣的詭異。
趙煜琬剛伸出去想要圈住她腰的手被她故意地轉身躲開,莫名的落空讓他不悅地皺了皺眉。
本就沒打算就此退下的幽芯一見此時的情景,便抓緊時機及時開口,“王妃,奴婢有幾句掏心窩子的話,想要單獨和您說說,不知可否給奴婢些許時間?”
“有什麽話得過幾天回來再說,你先回房。”可是,不料趙煜琬極其不耐地打斷,他警告地掃了幽芯一眼,不容人再開口反駁,看向面無表情地扶着清谷的手就要走出去的鳳妃萱,他不知哪裏來的怒火,走上去就有些粗暴地拉住了鳳妃萱的手,“你急什麽?不是說了我送你出去嗎?”
鳳妃萱倔強地掙紮了幾下,似笑非笑地反問:“幾步路,你覺得我需要你送嗎?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趙煜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次拽緊了她的手,有些蠻橫地将她拉住。
鳳妃萱本還想忍一下,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再鬧出什麽不愉快來,不料他倒是惡人先告狀,又開始發神經了。她頓時氣得臉色發白,發狠地要甩開他的手,但是這個混蛋,他似乎早有預料,越發死死抓住她不放,兩人突然僵持了起來,誰也不讓誰。
清谷目瞪口呆,額頭一陣一陣的冷汗冒了出來,可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勸說。
慢了兩步還沒退下去的幽芯顯然抓住了時間,她楚楚可憐地在鳳妃萱面前跪了下去,聲淚俱下,“王妃,都是奴婢的錯,請您不要責怪主子,奴婢該死,您要生氣就氣奴婢吧,不要爲難主子了,求求您。”
什麽意思?這是拐彎抹角的指責她無理取鬧還是恃寵而驕?
“哈哈……”鳳妃萱突然怒極反笑,突然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猛地用力一甩,将趙煜琬的手甩開,可是衣袖卻“嘶”的一聲裂開了一道口子。
這件夏裝是京城裏最爲昂貴的紗織品,還是三遷在的時候,熬夜爲她縫制出來的,不管是花色還是樣子,都是她最喜歡的一件,此刻竟然被他蠻不講理地說撕爛就撕爛,加上方才一肚子的苦水,現在又被幽芯這一番拐彎抹角的話氣得胸口脹痛,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清谷,你帶她們先下去,一會大門外面等候。”爲了給他留點面子,鳳妃萱還是強壓着怒火,理智地擺了擺左手,在清谷滿臉擔憂的表情中,讓她帶着附近的丫鬟都先退下去,直到大殿之中隻剩下他們三人,兩站一跪。
鳳妃萱“噌”地轉過身來,居高臨下對着跪在地上洋裝膽怯的幽芯,冷笑着質問,“幽芯,這樣真的很有意思嗎?你以爲你是誰啊?我做什麽用得着你來管?我想着責怪誰生誰的氣,需要你要替他求情?他好歹是我的丈夫,我孩兒的父親,你算什麽東西?一大早的指桑罵槐,一次二次的,你是當我是傻子,還是自以爲自己很了不起?給你面子你不要,非要來找賤是嗎?”
幽芯一凜,臉色五彩缤紛,好不精彩,顯然她已經裝不下去了,雖然沒有擡頭直視鳳妃萱,但雙手早已緊緊握成拳,尖利的指甲不知何時已經深深地插進了掌心之中,血肉模糊。
見趙煜琬要開口,鳳妃萱立馬轉過頭來指着他,“還有你,王爺就了不起嗎?你一手遮天又怎樣,口口聲聲對我說的,對肚子裏的孩兒說的,那些話都是放屁嗎?方才是什麽情況,你不清楚嗎?我這就告訴你,這個王府裏,有我一日,你就别想納妾。不行啊?好啊,咱們就和離,除了孩子我什麽都不要,夠了嗎?”
趙煜琬一震,頓時氣得雙唇發白,怒不可遏地鉗住了她的腰,那力度真恨不得将她揉碎,怒吼,從未有過的威懾,“你鬧夠了沒有?和離?虧你想得出來。看來我昨夜對你說的話,都是白費功夫了是嗎?”
“什麽話?對不起,我不過是個婦人,不懂你所謂的瞞天過海、暗渡陳倉的手段,我也不想管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但她想做什麽,我卻看得一清二楚,想要我和她的茶,做夢!至于你承諾了她什麽,我不管,但是隻要我還在,就别想當我是猴子一樣來耍。”
鳳妃萱沒有停頓,修長白皙的手指再次指向幽芯,“我不管你是真失身了還是假失身,但是我告訴你,你一點不值得同情,别再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這些小支倆根本不配做我對手,當然,你若真有本事得到這個男人,那随便拿出,我鳳妃萱還不至于和一個小丫鬟争寵。再見,不送。”
說完,她也不理會趙煜琬臉色黑成了鍋底,一個漂亮轉身,快步往遠門外面走去。
“主子,是不是奴婢做錯了什麽,王妃她爲何這般瞧不起奴婢……”幽芯淚如下雨,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得擺出一副任人欺淩的樣子,好不凄慘悲壯。說話之間,她已經乘機挨到了趙煜琬的身邊,冷眼旁觀猖狂而去的鳳妃萱。
盡管被罵的人是她,可是現在她心裏非但不覺得氣憤,反而有些得意,因爲以她對趙煜琬的了解,鳳妃萱此刻的粗鄙潑辣顯然已經挑戰了他的底線。
趙煜琬斂了斂心神,睨視幽芯,聲色俱厲“昨天所說的話,本王不想再強調第二遍。今日你本不該出現在這裏,好之爲之。傳令下去,準備行動。”
說完,他面無表情,卻是雷厲風行地大步追随鳳妃萱而去。
幽芯一愣,即便抹了厚重的胭脂,也難掩蒼白的臉,此時此刻看着趙煜琬遠去的背影,竟然有幾分扭曲。
還沒出到外院,趙煜琬便追上鳳妃萱,卒不及防,他直接從後面将她橫抱而起,鳳妃萱明知道他會追出來,但是還是被他這樣霸道的動作吓了一跳,“你幹什麽?放我下來?”
“别動,你知不知道方才說的話,很傷人,我真的好傷心哦。”趙煜琬眼底流露出來的憂傷顯然已經徹底地蓋過了他表現出來的怒意,随着這樣坦白的話語,鳳妃萱竟然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
她沒好氣地癟癟嘴,不以爲意地冷哼道:“哼,你也懂得什麽叫傷心?那你明明知道她的目的,爲何吭都不吭一聲?别告訴我,這也是你安排的一出戲,就是爲了讓我暴跳如雷,離家出走?夠了,我不想玩了。”
“不是,我也不知道她會在這個時候出現的,其實我當時沒有開口,并非因爲偏袒或者故意縱容,而是我真的沒有想到這麽深,我以爲她不過是來認個錯,怕你誤會,或許是我太粗心大意了吧。對不起,萱兒,不要再爲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和我置氣了好不好?”趙煜琬低着頭,一臉懊惱地看着她,目光專注又溫柔。
這個時而奸詐狡猾如同狐狸,時而單純幼稚仿若孩子的男人,鳳妃萱真的是拿他沒有了辦法。你生氣,他有一百種理由說得你心服口服,你發怒,他更有一千種的辦法讓你無處可發。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走出了大門,守在馬車旁邊的清谷等人一見趙煜琬抱着鳳妃萱出來,連忙低頭跪下,當隐形人。
“哎,你最好不要騙我,不然我絕對不會再理你。我希望從雲來寺回來之後,一切會回到原來的樣子。”鳳妃萱暗暗地歎了一口氣,伸手捏了捏他最近消瘦了不少的俊臉,莫名就覺得有些心疼。
可是,真的還能回到原來的樣子嗎?不過隻是短短幾日而已,總感覺有什麽東西,在發生着翻天覆地的變化。
趙煜琬似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良久,他才回答,“會的,萱兒。”可,鳳妃萱沒有發現,他眼神裏的躲避。
誰也不知道,他在心底暗暗地補了一句,再也回不到原來的樣子了,萱兒!但是,我一定會加倍補償,直到讓你接受爲止,哪怕你怨恨也好,生氣也好,也絕不能改變計劃,更不能逃離我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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