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煜琬啞言失笑,雙手沒閑着幫她一邊穿衣,一邊道:“你不是說悶嗎?我方才給你把過脈,身子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連夫君的寵愛都能招架住了,孩兒也很聽話,嗯,如此看來不用再整日躺在了。你也知道因爲林家的事情,最近京城恐怕不太安甯,太子這邊似乎對我又很不滿,爲了你和孩兒的安全,明日一早想送你去西山的别院暫住一段時間。”
聽到西山别院,本還處在迷糊狀的鳳妃萱,遲鈍地反應過來,她激動地擡起頭,不敢置信地确認,“真的?你說的是真的?我可以出去玩了?”
“當然。傻妞,真的這麽高興嗎?要是知道你這麽想出去玩,即便是抱,爲夫也要将你抱出去。”趙煜琬似乎也被她的情緒所感染,将她翻過來,嘴角輕揚,一邊說,一邊爲她扣上衣扣。
“我都快悶死了,怎麽能不高興呢?上次就是想出去走走,就被你的人給攔了下來,到現在都三四個月過去了,我還一次都沒出去過。”不說還好,一說起這事鳳妃萱滿肚子的怨氣。
扣上最後一個紐扣,趙煜琬忍俊不禁地将她橫抱起來,往門外走的大廳邊走邊和她打着趣兒,“那不是因爲怕你出事嘛?都過去這麽久了,還在念叨這個事兒?小氣包,等過些日子你身子好些,我就将府裏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個你來打理,好吧?隻有你不繁瑣,其實有墨竹和幽芯幫着,你也累不了到哪裏去。”
見他這麽主動開**權,鳳妃萱一時寬心之後,卻覺得興趣泛泛了,其實她就是圖他一句話,得個安心,管家這樣的小事情,她還真的沒什麽興趣。
而且現在她又不缺錢,不管是在琬王府做她的王妃,還是以後會和司徒羽相認作爲天殺組織的主人,她都不缺。所以,謀生的事情,她沒必要花心思,唯獨這副虛弱的身體,愁死她了。如果可以,她倒是想練武,還想訓練一批屬于自己的特種兵出來,以後當做雇傭兵來用。說不定比天殺的殺手還要厲害的。
“那還是算了,我對管家沒什麽興趣。不過話說回來,西山别院是在哪裏?莫不是西邊的雲州城所屬的山脈?”
說起地名,鳳妃萱迅速在腦袋中搜索靖國的地圖,她記得以京城爲上北,往南是趙煜琬的封地漢鄲城,再下面是南嶺一帶,貌似停三遷說天殺組織幾乎統領着南嶺的地下組織;而往北就是孤山,之後是下邳城,然後到襄城,襄城臨海,和中國古代的揚州差不多。
而往西,鳳妃萱沒有去過,應該最近的就是雲州城了,再遠就是幾個小城,然後到了苗疆一帶。
所以現在說起西山,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雲州城。雲州離京城不算遠,四百多裏,不過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态,輕車慢行,一路遊山玩水的,怎麽也得十幾天。倒是有得玩了,不知道西山那邊的地貌如何,如果環境不錯,她倒是可以考慮一下用來當做訓練場。
當然,她現在懷着身孕,還不合适,不過到時候先構思,等建成怎麽樣也得一年半載的,她那時候也生了吧。如此想着,日子就變得豐富多彩起來,再也沒有這麽無聊了,也不必整日盼着他回家了。
可是,想象是美好,現實是殘酷的,趙煜琬還沒開口,就有人打破了她的無比美好的幻想計劃,墨竹此時正好端着熱水進來,殷切地解釋,“王妃您又錯了,西山别院是主子在京城外面的買的一塊地,建的一處别院,那裏背靠西山,風景宜人,冬暖夏涼,是避暑的最好去處。算來都已經六月了,天氣也漸漸炎熱煩悶起來,王妃您剛懷身孕,不宜用冰降溫,倒是可以去西山避暑。”
“啊?我還以爲能出院門了呢!”鳳妃萱本是興緻勃勃的表情,突然就失落了起來,西山景色再好,最終還是在京城附近,待個幾天還行,但是要在那裏過一個夏天,那和待在家裏有什麽區别?
趙煜琬看不得她情緒落差這麽大,無奈地勸解,“嗯,墨竹說的不錯,西山在京城附近。你現在的身子不宜長途勞累,雲州城也不遠,等你平安把孩兒生下來,我再帶你去。再者,我現在離不開京中,畢竟林家的事情還未曾完結,我擔心父皇他……哎,你就在西山别院,我有空也可以去看看你啊,走的太遠,我又分身乏術。”
見他此番話說得眉頭緊蹙,本就爲政事煩憂了,此刻回到家裏還要替她擔心,鳳妃萱突然覺得自己很不懂事,便也不敢再無理取鬧,她笑着拍拍肚皮,“我就是說說而已嘛,又不是真要去,何況我現在操身大小的,也實在是累得很,算了,等這個小家夥出來再說吧。隻是夫君……”
說着,鳳妃萱卻突然停下來,收起了笑容,等趙煜琬将她放到了疊着厚實墊子的椅子上,她才神色凝重地問道:“朝廷的事情,你真的能應付得來嗎?如果實在憂心,可以和我說說,至少讓我心裏有個底,不至于到時候出事,亂了手腳。”
趙煜琬故作輕松地對她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秀發,然後端起桌上的湯喂到她的嘴邊,看着她喝了下去,才解釋道:“沒事,不過是後面一些收尾的事情罷了,林家明日行刑,林國威逃脫了,恐怕到時候會帶人前來劫法場。不過父皇已經從軍中掉了兩萬大軍過來,他們即便真的動手,也未必能逃得出去。我擔心的是,太子……”
“趙煜琪?”鳳妃萱一怔,沾着油渣的唇邊微微張開,有些疑惑地問:“他怎麽了?哦,對了,他是林家的親外甥。你怕他會徇私?暗中放人?”
趙煜琬搖搖頭,明亮的眸子裏面,有了些許愁緒,“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他應該不會這麽做的,何況林家謀的也是他的皇位,他恐怕早已恨之入骨。隻是,今日在朝廷之上,看他對我心懷敵意,我擔心也是同樣的憎恨我,隻怕會暗地裏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讓我防不勝防的事情來,畢竟整件事情都是父皇讓我一手查辦。要是擱在從前,我自然不會擔心太多,但是現在有了你,有了孩兒,我不得不防。”
“他這個人還真不好說,心高氣傲又厚顔無恥,或許真會做出什麽讓人目瞪口呆的事情來。”鳳妃萱嚴重同意趙煜琬的話,以她對趙煜琪的理解,他此刻必定是惱羞成怒的,對誰都充滿敵意。
當然,尤其是對早就心懷怨恨的趙煜琬,人家幫他鏟除了林家,他即便是明知道人家是對的,他非但不會感激,還會認爲是人家讓他難堪,讓他失去了依靠,讓他被人笑話了。
這種人,有些幼稚,就和掩耳盜鈴是一個道理。喜歡自欺欺人,真的以爲人家不查,林家就還是給他靠山的林家,好像林家想造反,是人家查的人栽贓嫁禍的一樣。
沉吟了片刻,鳳妃萱握着他的手安慰,“不過,你不必擔心,有愁銳在,我應該不會有事的,何況他還真奈何不了我。”
說着,又就着他的手喝了幾口湯。
誰知,聽了她的話,趙煜琬的俊眉非但沒有舒開,反而低下頭來,臉色又點黯然,悶悶地說了一句,“你對他倒是挺理解的。”
“怎麽?你吃醋了麽?之前在斷浒山逃出來,是他救了我的啊,怎麽說,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其實,如果他爲人正常點的話,說不準還真對我的胃口……”鳳妃萱笑意吟吟,一邊說,邊低下頭去查看他的臉色。
她分明是在逗他,想看他笑話呢?
“哼!沒有。”趙煜琬悶哼一聲,别開頭,不理她。
但是說起這個,他就想起在襄城的驿站,她向人家投懷送抱的情景,雖然冷最解釋,那是因爲她站立不穩,但是他明明看到是她撲過去的,怎麽會錯呢?之前就覺得生氣了,現在知道自己愛上她了之後,想想就越發的不是滋味。
他還記得愁銳傳回來的手劄之中,記着她喝醉了酒,任由趙煜琪給她喂用膳的事情來,雖然他沒親眼所見,但是想着就覺得郁悶得很,現在更是不得了了,他恨不得将趙煜琪的手給拆了。
“是就是嘛,還不敢承認,你聽聽,寶寶都嘲笑你了,哈哈……。”鳳妃萱見他難得的鬧起别扭來,就覺得十分好玩,就忍不住輕拍肚子,挪揄起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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