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刻,一抹白色的身影,如同天外谪仙,似乎踏着飄渺的雲彩,冉冉出現在不遠處的屋檐,落到衆人的視線之中,那驚爲天人的偉岸容貌,那飄逸出塵的白衣素袍,那淡如皎月的清冷貴氣,讓人爲之驚豔,也爲之臣服。隻是随意一站,便足以讓人失魂落魄,沉醉不醒。
濃郁的血腥味似乎因爲他的出現,而變得淡薄了很多,修羅場般的殘酷,也似乎因爲他的溫和,而變得聖潔起來,不帶一絲灰塵的白衣,如他神采奕奕的笑容,似乎能安撫人心。
“趙煜琬!”唯獨林國光,沒有爲之失神,而是看到那些無情的殺手,竟然因爲他的出現而止住了動作,不禁勃然失色,暴跳如雷,恨不得将他置之死地。
轉而,他對着那些殺手破口大罵,“給我殺,你們這群廢物。”
可是,沒人理他,因爲那些殺手根本就動不了,他們高舉着手,瞠目結舌地盯着屋檐上的白色身影,哪裏有一股強大到足以讓他們心膽俱裂的力量,遏制住他們所有的内力,根本動不了。
林國光此刻,才算真的心神俱焚,而林池墨也終于察覺到,林家頻臨滅亡的危機。這個無情無義的男子出現了,林池墨知道他對林家的仇恨足以毀滅一切,他們都得死了!
這一世,她爲何要愛上他,爲什麽?若是有下輩子,她一定要将他挫骨揚灰。
“卑職參見主子。”冷最最先反應過來,他也不管林國光了,單膝跪下來,歡天喜地地行禮。
這時龔勃等人才真的回過神來,紛紛放下手中的兵器,慢冷最一步,也恭敬地跪了下去,“卑職參見七王爺。”
“不必多禮,都辛苦了,先将所有有關之人統統押進大牢,至于罪證暫且不動,等太子爺和其他王爺來了之後,再商議。這些殺手已經被本王制服,不足爲患,先押進天牢,擇日再處置。”趙煜琬本想下來的,但當掃了一眼滿是鮮血和頭顱的地面,他嫌髒,不悅地皺了皺眉,最終沒有動。
但是在場的人卻都爲他最後一句話,不寒而栗。原來不是這些殺手被趙煜琬的氣度所震懾住才停止殺人的,而是被他的不動聲色的内力所制服了。這是有多強大的内力,才能神不知鬼不覺,根本不曾出手,就足以讓殺人不眨眼的十幾個殺手,動彈不得?
他們怎麽從未聽說過,趙七王爺竟然如此強大?
“遵命。”有了主事的人,龔勃顯然有了主心骨,他按照趙煜琬的話吩咐下去之後,又上前幾步,跪了下去,“啓禀七王爺,蕭門主還在地道之下,至今未曾上來,卑職擔心他們是否也受到了伏擊。”
“以你們蕭門主的實力,又何必擔心?放心吧,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下面的殺手便會被他清除,你們隻管等着一會下去清理屍體,迎接太子爺和其他各位王爺進去查看罪證即可。”
趙煜琬謙和地擺了擺手,居高臨下地看着地下的衆人,在對上林老夫人昏花卻急切的目光時,他微微地一笑,“林老夫人年紀大了,就不必替這些不肖子孫受苦了,你們将她接進宮裏和皇後娘娘一起,好生相待。”
誰知,林老太臉色鐵青,用拐杖打開了領命上前想要攙扶她的官兵,沖着上方怒吼,“趙七,你有話直說,可别想和老婆子我耍花招。我哪都不去,就要和我的兒孫在一起,即便是黃泉路上,也要相伴而行。”
可是趙煜琬根本不介意,反而若無其事地指了指一處稍微幹淨的地方,旁若無人地道:“如此便随您吧。冷最,太子爺馬上就要到了,你清理一下地上的屍體,本王要下去迎接。”
“卑職遵命。”冷最這才注意到自家主子眼底的不悅,對于自己的粗心懊悔不已,他不敢耽擱,迅速運功将周圍的屍體掃到了一起,又不費吹灰之力掀起了地上的大理石,将那些還帶着溫熱的濃稠血迹全部都掩埋了起來,最後才拍拍手,恭敬地道:“主子,請。”
而正好此時,不遠處已經傳來了行禮的參見聲,“卑職參見太子爺,見過三王爺,四王爺……”
真是準時,和趙煜琬猜測的分毫不差,冷最再一次爲自家主子感到無比的佩服和驕傲,隻是他沒有忘記林國光方才說的話,在趙煜琬落下地上之後,他迅速靠了過去,低聲道:“主子,這些殺手,卑職聽林國光說皇宮還有潛伏的,皇上那邊不會……”
趙煜琬聽罷,輕笑着搖搖頭,擡手打斷了他的話,隻是一味地看着院門,等所有人都跪下去之後,他才對着門後最先走進來的紫色人影,躬身道:“臣弟參見太子爺。”
“哼!都平身。”趙煜琪正對着站在所與人中間的趙煜琬,冷哼一聲,腳步不曾停留,而是越過林家衆人的時候,狹長的眸子不悅地低吼道:“誰讓你們将本宮的外祖母扣押起來的?林家就是造反,也不關一個老人家的事情,立即放開。”
說是押着不如說是扶着林老夫人的官差一凜,立即松開老人家的手。
而趙煜琪見衆人都因他的話變得唯唯諾諾,不敢出口反駁,唯獨趙煜琬依舊冷淡地站直身子,冷眼旁觀,他頓時覺得火冒三丈,指名道姓地喝訴,“老七,這是你下的命令?”
冷最閃身擋在趙煜琬的身前,梗着脖子躬身道:“請太子爺明鑒,我家主子方才是請人将林老夫人送進宮去陪皇後娘娘的,并不曾想過要将老夫人押進大牢的,隻是老夫人說要和子孫一起,拒絕了主子的好意。”
冷最最看不得别人污蔑他的主子,尤其是趙煜琪,總是不分青紅皂白地針對他家主子,真是過分。
趙煜琪臉色一沉,狹長的鳳眼泛着幽幽寒光,死死地盯着冷最,“本宮難道連問都不能問一句話了?何時輪到你這個狗奴才來插嘴了?是不是說你也認爲,本宮這個太子之位是要換人了,不如由你家主子來當?畢竟林家之案,你家主子功不可沒啊!”
衆人一聽,都驚得一身冷汗,紛紛跪下去,就連後面才跟着進來帶着看熱鬧心态的趙煜珇和趙煜璘也着實吓了一跳。
可是,趙煜琬非但沒有開口反駁,更沒有半點要解釋推脫的意思,就連冷最一個小暗衛竟然也不退不讓,同樣不屑做任何的解釋。如此一來,争鋒相對的氣氛越發緊張。
素來善解人意的趙煜珇不禁隐隐擔憂,他沉吟片刻,突然爽朗一笑,右眼上已經淡了很多的疤痕随着他的笑容展了開來,有些吓人但卻又帶着滄桑的信服力,勸道:“太子爺說笑了,老七這樣貪玩,叫他去喝酒還差不多,如何能管得了這樣繁瑣的國事?”
誰知,趙煜琪根本聽不進去,反而像是喪失了理智,變得蠻不講理起來,“哼,他管不得,你倒是管得啊!将本宮推到,你們有的是機會。”
趙煜珇被堵得臉色慘白,直接啞口無言。但是趙煜璘卻是被激怒了,他那雙毒蛇似得眸子怒火蔓延,如果趙煜琪不是太子,他恐怕要上去揍他了。可是被趙煜珇拉住,他也知道現在不能輕舉妄動。
唯有趙煜琬,依舊冷淡,并沒有因爲趙煜琪的話而有過多的情緒,不過,他開口卻是一針見血,“雖然臣弟知道太子爺心裏不高興,因爲要造反還被抓捕的人不是我們兄弟,反而是您的信任的舅家,你失望了,痛心了,都無可厚非!但請您别忘了,你姓趙,留着趙家的血。現在姓林的都要将您取而代之了,你卻看不清是非真相,和我們兄弟幾人呈口舌之快,有什麽意思?”
“說得好。”趙煜璘曆來目中無人,不過,這一次他是極其認同趙煜琬的話,本就不滿的他,也不顧後果,第一時間拍手稱快。
趙煜珇頭疼不已,他嚴厲地喝訴,“璘兒,閉嘴。”
“趙煜琬,你說什麽?有種給本宮再說一次!”趙煜琪被這番赤果果的話說得無地自容,他怒不可遏地轉身揪住趙煜琬繡着祥雲花紋的衣領,暴戾地吼。
在場的其他人,尤其是龔勃這些手下,在這樣的情況下,隻能屏氣靜息,根本不敢吭聲,他們一個個膽戰心驚地低着頭,裝傻充愣。
“真話不好聽,誰都知道,太子爺若再這麽幼稚,換人也未曾不可,任何一個人,都比你适合當皇帝。林國光在皇宮内還潛伏了殺手,若你不想背上不孝之名,最好别再耽擱時間,盡快處理完這些事,進宮去吧!”趙煜琬懶洋洋地退後一步,輕而易舉便擺脫了趙煜琪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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