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诏曰:京城林府國舅爺林國光,今因各地官員上書舉報,其有貪贓枉法,結黨營私,縱容兄弟家仆強搶名女、強取豪奪、禍害百姓等嫌疑,現命六扇門全權負責查辦此事,即日起搜查證據,不得有誤。欽此。”宣讀聖旨的太監正是趙明誠身邊的大紅人,在場的人,隻要是進過長慶殿的,無一人不認識他。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國舅爺,請接旨吧。”這個老太監鼻子朝天,直接将聖旨放到林國光的手中。無情地嘲笑一聲,轉身便準備離開。
所謂棒打落水狗,他跟在趙明誠身邊伺候多年,又怎麽會不知道這個老皇帝的心思?再加上有趙煜琬幫着謀劃,林家這一次恐怕是兇多吉少,因而他自然沒必要再想以前一樣,阿谀奉承了。宣讀完聖旨,也就沒他什麽事情了,就連林家塞過來,要讨好他的銀子也不要了,讪笑着叮囑了蕭空圖幾句,其餘的話,一句都不再多少,随着便上了轎子回了宮去了。
“國舅爺,這是搜查令,請您老過目。”站在蕭空圖身後的龔勃,已經将搜查令攤開來,斜着擺在林國光的面前。
林池墨在聽完聖旨之後,早已失控,她瘋一樣外大門沖出去,激動地叫喊,“不,我不相信,皇帝姑父怎能如此對待我們?一點是他受人蠱惑了,爹爹,池兒必須去找皇後姑媽,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爲什麽太子哥哥也沒來?他不可能不知道此事的。”
“池兒站住,休得無禮,爲父未曾作惡,清者自清,何懼之有?蕭門主,請便,不過老夫有一個請求,既然是搜查令,想必和抄家還是有些區别,還望蕭門主管好手下的人,輕拿輕放,莫要損害老夫的家什爲好,其中不泛皇上和皇後娘娘多年賞賜下來的貢品,還有太子爺常常孝敬老夫的奇珍異寶,若是不小心磨損了,那可就不好辦了!”
林國光忍住心中的怒意,開口喝止了沖動的林池墨,轉而問心無愧地對蕭空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再不輕不重地擡出了往日的榮華盛寵來威脅。
蕭空圖躬身道:“難得國舅爺如此通透,本主十分敬佩。國舅爺放心,太子爺也是發了話的,本主不過是公事公辦,絕對不會破壞林府,哪怕一花一草的東西。”
此時擡出趙煜琪,是再明智不過的了,這一來安了林國光的心,證明趙煜琪身爲太子不過是避嫌,并非隔岸觀火,将林家棄之不顧;二來,也爲他自己留了一條後路,畢竟沒有人能預測地了如此根基深厚的林家未來會是怎麽樣的。
二老爺是手握上百萬的軍權的靖國大将軍,姑奶奶是當今手段強硬的皇後娘娘,加上趙煜琪這個外甥,還是未來帝皇,其中的力量和靠山,都足以翻起大半個靖國,又豈能真的如此輕易被扳倒?
這次搜查,如果沒有有力的證據,就是一些金銀珠寶,或者賬本,都可以當作弄虛作假,栽贓嫁禍,随便找個借口推托掉的。
這也是趙煜琪在信中提點并叮囑他的内容其中的一部分,另外一個關鍵,也是讓蕭空圖吃了定心丸的主要,是在于一個人,他就是年初才被封賞的車騎将軍,淩風。
這個淩風,竟然是皇家的心腹,不,應該說是皇帝趙明誠的底牌。怪不得他能從一個小小的副将,直接跳到車騎将軍的爲之,原來大部分的軍權,早已落入他的手中,也就是說,林國威這個大将軍,很可能已經被架空了,一切都在皇家的控制之中!
即便現在林國威,他想要調動大批人馬過來攻打京城,舉旗謀反,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這個關鍵,是決定全局勝負的要害,連身爲太子的趙煜琪也是剛剛才猜測到的,隻怕林家對此還一無所知,所以爲如此的有恃無恐。
“爹……”林池墨不解林國光爲何要妥協,即便他們府上真的搜不出什麽東西出來,即便有太子哥哥給蕭空圖私底下發下的話,她也絕不能輕易讓這些狗奴才搜家啊!這算什麽,硬生生的侮辱?這難道不是他們林家最大的恥辱嗎?
所以,雖然是郡主卻曆來驕傲得如同公主的林池墨,是如何也不能咽得下這一口氣,她忿忿不平地轉身擋在蕭空圖的前面,嘴角露出極其殘忍的冷笑,她倒要看看這個狗奴才膽敢從她身上踏過去。
可是,林國光早已有了決定,他闆着臉,嚴厲地道:“池兒,别胡鬧,你先去安撫你祖母和你娘她們,尤其是你祖母年紀大了身子不好,陪她在房裏等着,切莫讓她受到驚吓。”
“不,女兒絕不讓這個狗奴才踏進我家院子半步……”林池墨死死地盯着蕭空圖,抵死不願,。
林國光如何能随她的願,他竟從未有過的嚴厲,低吼道:“去,到你祖母房裏,休要再出來,沫兒,扶你家小姐過去。”
在這樣的時刻,林國光都已經同意的事情,蕭空圖自然不會和林池墨這樣一個小女子計較,随着林池墨被人帶下去,他擡手打了一個手勢,龔勃等人立即将人分成幾組,從四面八方進入林府的客廳、書房、後院。
而冷最此時就站在蕭空圖的身後,僵着一副面癱的臉,也不回避,俨然一個監工的架勢。
林國光這才注意到他,覺得有些眼熟,但是一時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因爲冷最作爲趙煜琬的暗衛,他都是隐藏在人後,極少有現身的機會,即便是那日他前來林府通知趙煜琬,鳳妃萱被召進宮的事情,也是私下以暗衛的身份潛進林府的。
所以,趙煜琬借機離開林家眼線的時候,他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易容代替趙煜琬繼續留在林家和他們周旋,當然那個時候的趙煜琬在他們的眼中已經微醉,行爲舉止自然不如清醒的時候,所以即便有人覺得冷最和真正的趙煜琬有所不同,也不會懷疑。
“蕭門主,這位小兄弟也是你們六扇門的人?年紀輕輕,内力卻是異常充沛,老夫倒是不知你們六扇門還有如此深藏不露的人才。”林國光似乎根本不在乎别人怎麽搜查他的府邸,一直和蕭空圖并排而立,除了有些陰沉,竟沒有半點緊張的之态。
但他看着冷最,卻不由得心生戒備。
不料,蕭空圖卻是在聽了林國光的話後,才注意到,原來這個琬王府的暗衛冷最一直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并未曾和其他王府派來的家仆小厮站到一處,反而像個監督者一樣緊盯着蕭空圖等人,鐵面無私得似乎隻要他們稍有不慎,就會被他繩之于法。
“國舅爺誤會了,這位小兄弟并非我六扇門的人,而是七王爺手下忠心耿耿的暗衛,出自歐陽統領的手下。這麽厲害的高手若是我六扇門的人,那本主做夢也會笑醒啊!”蕭空圖意味深長地看了冷最一眼,轉而對林國光謙虛地道。
極其淺顯易懂的話,無非是一些自謙的托詞,但是在老奸巨猾的林國光聽來卻有了不一樣的意味。
曆來修心養性,不愛多管閑事的趙七,今日能派人來已是難得,又怎麽會期待他的到場?但奇怪的是從這個暗衛眼中,林國光不難看出,趙煜琬對林家這件事的關注,甚至擺明着要參與的态度了。
是敵是友,林國光一眼便可以辨别出來,雖然昨日他和趙煜琬表面上還能相談甚歡、開懷暢飲,但實際上他們之間的新仇舊恨,已經到了熾熱化的程度了。
而且,這段日子看到趙明誠對他的寵愛,林國光也是深謀遠慮,自知趙煜琬這樣的人日後必定會成爲他們參政奪位的絆腳石,所以才出手将他按捺在林府之中,給林鳳紊争取機會将财神指環搶過來,以絕後患。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那個貴爲皇後多年的妹妹林鳳紊,雖然手段也極其狠辣,但或許是年紀趨大,力不從心了,這麽好的機會竟然沒有一舉得手,将鳳妃萱殺死奪取指環,還讓人給安然無恙的救了出去,這下好了。
誰不知道趙七王爺溫柔多情,對新婚妻子寵愛有加,隻恨不能摘星捧月地将她疼到骨子裏去。這下知道了林家的目的,新仇舊恨的,他目前雖然不敢公然對付林家和皇後娘娘,但又怎能錯過這樣落井下石的好機會呢?
這個冷最,隻怕不是來湊熱鬧走過場的,而是作爲皇家的眼線,來監視的。
林國光和煦地笑道:“原來是歐陽統領手下帶出來的人,暗衛和六扇門一樣,那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老夫深感佩服。寒舍雖不大,卻也不算小,既然要搜查,沒有個一兩個時辰,隻怕查不完,不如老夫做東,請兄弟們喝口茶水?尤其是冷最小兄弟,一大早勞煩你跑一趟實在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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