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他聲音都變得極其低沉沙啞,似乎十分費力才壓抑住波動,完整的說完這一番話。盡管他掩飾得很好,但是鳳妃萱眼尖,即便是透過朦胧的淚光,也能清晰地看到了他眼角滴出的一滴晶瑩,盡管被他很快地隐了下去,卻沒有逃不過她的眼睛。
他哭了,一個站在外面足以呼風喚雨,才智聰明到可以讓所有人汗顔,能力不亞于帝皇的男子,竟然因爲她的一句話,落淚了。
鳳妃萱有些暈眩,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感覺,或許是幸福得快暈了,也或許是變态的滿足感在膨脹,她竟然覺得莫名其妙地歡喜,心頭軟軟的像一塊棉花,雨過天晴的燦爛讓她滿胸的陰霾一掃而空。難道她就是爲了讓他哭的嗎?
她已經變态到将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嗎?爲什麽看到他無可奈何,看到他爲她焦心不已,食不下咽,她才覺得滿足,她才覺得自己是被寵着的,被愛着的?這個扭曲得心理,難道不是不是因爲她心裏面一直存在的自卑,和焦慮引起的嗎?
她到底在做什麽?她把他們之間的感情,當成遊戲了嗎?爲什麽要以傷害他爲樂趣呢?她的自信,她的傲骨,她的堅韌,都去了哪裏了?這個鬧着别扭,幼稚到讓人發指的女人,真的是從槍火炮彈中死裏逃生的鳳妃萱嗎?
說完這番話,趙煜琬便再沒有吭聲,但是他的整個人都很低沉,很憂郁,即便留給她的至少一個側臉,但是那精雕細琢的線條,似是畫家筆下的黯然,雜亂無章地将他勾勒,帶着缺陷的完美,讓她心塞。
“夫君……”鳳妃萱慚愧地動了動身子,摟着被子一點點地挪到他的身邊,伸手戳了戳他光潔的背脊,委屈的輕喃。
“幹什麽?别碰我。”趙煜琬悶哼着往外面挪了挪位置,怄氣地遠離她能觸碰到的位置,但仍舊低着頭,執拗地不看她。
還真以爲隻有你才懂生氣麽?人家也是有脾氣的好吧?鳳妃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哎喲,肚子好疼,寶寶他踢我……不行了,好難受……”鳳妃萱突然靈光一動,也不顧自己是否還光着身子,竟然扔下手中的被子,雙手扶着肚子倒到了床上,哼哼唧唧地嚷起來,任是誰聽着都憐惜不已。
“哪裏難受?”趙煜琬一怔,還真被她吓得不輕,哪裏還顧得上鬧别扭,迅速轉身将她撈進懷中,驚慌失措地按着她的肚子,緊張兮兮地問。
“哪都難受,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鳳妃萱指着自己的心口,又指着臉,最後才戳了戳他按在她小腹上的大掌,可憐巴巴地扁着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臉,一時移不開眼睛。
“啪”的一聲,趙煜琬一巴掌巨響拍到她翹起的雪臀上,沒好氣地道:“你這個笨蛋還能想點好的理由不?真是被你氣死。”
鳳妃萱嘴角上翹,就着他的懷抱往裏拱,直到兩姣好的身軀緊緊地糾纏在一起,她才安心地停下動作,臉上卻越演越激烈,“哎喲,打人了,謀殺親婦,肚子好疼,要死了,救命啊……”
“你還演上瘾了是吧?孩兒還小,哪裏懂得踢你?你這個不靠譜的母親,日後可怎麽教育他們?”趙煜琬雙眸極亮,語氣雖然不好,但嘴角卻輕揚起來,一把将她撈緊,直接将她壓到了身下,單手攝住她尖細的下巴,也學着她的樣子擺出一副追悔莫及的表情,好不悲傷。
鳳妃萱不滿地癟癟嘴,白了他一眼,不知死活地道:“他們都繼承了我倆的智商,哪裏需要管教?三歲就得讓他們去廚房幫忙,做飯炒菜洗衣服,必須樣樣精通,這樣才能爲他們的娘分憂,不讓他們的娘累着啊,然後五歲就将他們送到軍營裏去訓練,強身健體啊,練好武功,這樣才能看住他們的爹,不給他出去亂搞啊!你說對不對啊,夫君?”最後一句,鳳妃萱像個貓一樣纏上去,雙臂搭上他的脖子,将他拉了下來,嬌嗔不已。
“……”趙煜琬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個真的是他孩兒的娘嗎?他是不是認錯人?
但是下一刻,他就知道答案了,因爲鳳妃萱已經緊緊地纏住他,竟然主動又大膽地含住了他的唇,用她貓一樣的舌尖,怯怯卻十分調皮地舔他的嘴角,然後慢慢地帶着無盡的好奇心和探索精神,一點點地深入他的口中,與他交纏起來。
她竟然這麽主動吻他?還是在這麽清醒的情況下,她生疏卻異常靈活的舌尖,攪得他心神俱焚,哪裏還記得什麽事智商,什麽叫出去亂搞,又哪裏再敢懷疑這個不是他孩兒的娘呢?
“夫君,我好渴,想喝水……”她輕喃又嘤咛着在他齒間發言,一不留神已經攻陷了他的全部,那絲絲的媚音,簡直就是他的死穴,讓他渾不顧身地情願抽幹自己,托付給她。
“萱兒,别,不可以這樣……”他口齒不清,剛抓住她的手臂,還沒來得及表達自己的意願,就被她纖細均勻的雙腿環住了腰,那滴出水的膚質,讓他陡然失氣,血脈胡亂竄動起來,四處的神經都在不安地戰栗。
鳳妃萱不滿地哼哼,撒氣地嬌嗔道:“爲什麽嘛?我隻是想喝水,爲什麽不可以?”
“好,好,夫君起來給你倒水,你先放開。”趙煜琬俊臉漲紅,喉嚨一張,便像是着火一樣灼燒起來,燒得他浴火焚神,昨晚未曾褪盡的感覺,瞬間竄了上來,脹痛得他想要吐血。
“騙子,你會隔空取物,你怎麽不給咱們孩兒秀一秀你的武功,偏要起來去倒?這是什麽意思?嫌棄我們母子了呗?嗚嗚……”鳳妃萱抓住他散落下來的一頭青絲,指尖不停的攪動,一副女王的架勢,趾高氣揚地申訴,最後竟然變成她像個棄婦一樣委屈不已。
“……”趙煜琬又傻了眼,他給跪了,寶貝兒,求别再欺負他了好嗎?
但是人家現在有依仗了,是不能半點委屈的,孩子都沒成型呢,就被她利用得極其順手了,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這個磨人的小人精,她就是他的克星啊!
所以,即便是爲了孩兒,他也隻能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二話不說真的就乖乖地隔空将裝滿了溫水的茶杯送了過來,默默地遞到了她的嘴邊。
但是,不可否認,這樣的她讓他又有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他莫名其妙地喜歡這樣的相處方式,不知是哪裏鑽出來的小妖精,她永遠有能力讓你欲罷不能。
這樣的她時而沉着睿智、冷傲不羁,時而有娴靜端莊、鍾靈毓秀,時而卻又古靈精怪、妖娆豔冶得仿似不像人間俗人。
你看看,茶杯現在都已經遞到了她的唇邊,她卻又開始耍小心思了,非但不喝,還用一雙眸子凄凄慘慘地瞅着他,故作懵懂,“我要自己喝嗎?”
趙煜琬暗暗提醒自己不可以受蠱惑,要堅守住最後的陣地,所以他堅定又幹脆地别開眼,不再看她,手中的茶杯卻沒有動,含糊地道:“嗯,你自己喝。”
“那我不喝了,我嘴巴疼死了,昨天被人刮了兩耳光,還差點被放血了,艾瑪,反正沒人管,渴死我算了呗。”鳳妃萱不滿地推開他的手,自暴自棄地背過身去,顯然是生悶氣。
這是什麽跟什麽啊?說的好像真的一樣,雖然确實有這麽一回事,但是也不不至于連水都喝不了吧?分明就是在刁難他嘛!
趙煜琬又開始犯難了,他勸也不是,不勸就更不是,他又何嘗不想喂她?隻是要分情況啊,現在這種時候,他若再不自制,隻怕會浴火焚身而死了。他按着她的肩,悶悶地道:“萱兒,别鬧了,你知道現在不可以,萬一傷了孩兒怎麽辦?昨夜,我都難受了一夜了。”
“切,不就是讓你喂喂水嗎?哪裏難受了?我打你了嗎?何況,誰知道你昨夜去了哪裏,做了什麽才如此難受的?你,可别賴我們母子。”鳳妃萱不滿地哼哼,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笑容燦爛。
反正,她現在是兩個人,不管做什麽,都有寶寶替她撐腰,原來懷孕也是有好處的。她就不信,他敢不屈服。
本書首發來自小說網,第一時間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