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交出來。”愁銳将手中的劍往他脖子上再用幾分力道,“别以爲我不敢殺你,今日若不是你出陰招将我擒住,王妃何以至此?”
愁銳他有着軍人的血性,也有着英雄的剛正不阿,從來不曾暗中對人試過陰暗的手段,今日要不是蕭空圖在暗處暗算他,他又如何能被林鳳紊的暗衛抓住來威脅鳳妃萱?
這一筆賬,他遲早要和他算清楚。
“哈哈……兵不厭詐,你自不量力,哪能怪本主?”蕭空圖知道他是琬王府的護衛,名爲愁銳,也是個頂尖的高手,他自然不敢掉以輕心。但也不好和他硬碰硬,畢竟今日的梁子算是結下來了。
但是他并不知道林鳳紊的真正目的是爲了殺鳳妃萱,取指環。不然他絕對不會執行她這個命令。但是即便最後一刻手刃沒有出現,他也不會輕易讓鳳妃萱死在林鳳紊的手上。他其實一直沒出手的原因,也是在等一直在關注着鳳妃萱生死的手刃出現。
“少廢話,我問你人呢?” 愁銳沒這麽容易被激怒,他知道自己此番目的爲何,他方才遠遠就看到這邊發出的蠶絲白光,就拼了命往這邊趕過來,沒想到還是沒趕上,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了。
蕭空圖揚揚眉,也不隐瞞,“你家王妃被手刃帶走了,如果不是因爲那個叫三遷的丫鬟,本主早就将手刃抓拿歸案了。”
“放你娘的狗屁,我家王妃早就回到了王府,至今還昏迷不醒,今日因爲你,王妃差點便一屍兩命,你死不足惜。再侮辱我家王妃的聲譽,别以爲我不敢殺了你。”愁銳怒目切齒,劍鋒已經淩厲地抵住了蕭空圖的喉嚨。
“不可能,本主親眼看到他将七王妃從仁明殿帶出來的,一路追來至此,他一刻都未曾離開過本主的眼線,怎麽可能……”話沒說完,他又想起了星明方才提醒他的話,這個手刃太弱了,真的這麽容易被他打敗嗎?
難道真正的手刃并沒有離開皇宮,而這個冒牌貨,不過是瞞天過海,将他引開的?他娘的巴子……竟然被騙了。
“那七王妃到底是被何人送回琬王府的?難道是太子爺?”蕭空圖完全沒有将脖子上的劍放在眼中,他不敢置信地瞅着愁銳僅露出來的一雙老辣眸子,疑惑地問。
愁銳的劍劃過他的脖子,拉出一道亮麗的血痕,“多管閑事,王妃自然是我家主子送回來的,何須勞煩太子爺?沒想到堂堂六扇門蕭門主,竟然是如此小人,還有這等小人的心思,故意損害我家王妃的聲譽?說,三遷人在哪?”
“三遷受了重傷,被星明這個臭小子給帶出療傷了,西南方向去,具體去哪,本主也不知道。不過,七王爺當時就在林家,怎麽可能進宮救人?”蕭空圖覺得更加疑惑不解了。
得知了三遷的去處,愁銳也懶得再和他糾纏,劍柄一縮,蹭的一下劍如入鞘,他冷冷轉身消失的同時,聲音也落了下來,“這個不需要你管,要不是主子說留着你還有用,我現在就要了你的狗命。”
七王妃,七王爺,真的手刃,假的手刃,星明,三遷,太子爺……到底哪裏出了問題,蕭空圖覺得自己現在腦子裏一片糊漿,什麽事情都模棱兩可的,一團糟。不行,他得查清楚,今天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後半夜,琬王府,鳳妃萱依舊高燒不止,趙煜琬不得已用冰塊給她散熱,同時将她衣服脫了下來,用草藥湯汁,爲她擦身。
可是,根本沒有用,他能試過的方法都試過了,所有醫藥書上記載的良方草藥,對她似乎都不起作用。正當他焦頭爛額之時,墨竹一句話提醒了他,“主子,王妃是不是被吓着了?她自己不願意醒來?王妃似乎有些貪睡,别看她平時挺強硬的一個人,遇事總是傻乎乎地将自己關起來,不願意面對。上次幽芯不給她出門,她也是一個人昏睡了好幾日,算起來,她之前很多次都是這樣……”
墨竹的聲音漸漸遠去,趙煜琬卻異常清醒,是嗎?萱兒,你是在怕他?是因爲方才出現在你面前的人是他,所以,你才害怕面對,不願意醒來?
趙煜琬歎了一口氣,單手解開了高立起來的繡着祥雲花紋的衣領扣子,輕易便将自己身上的衣物盡數脫去,他側身躺倒鳳妃萱的身邊,雙手将她擁進懷中的同時,吻已經落了下來,那唇邊滾燙的灼熱,剛一觸碰,便像是燙着了他最爲柔軟的心髒,燒得他心神俱焚。
好不容易适應她身上的熱度,趙煜琬開始解她身上薄涼的絲質睡衣,指尖所到之處,似乎帶着火苗,姣好的膚質,讓他無法自拔地顫栗,他雙手不停,撫摸着她的每一寸肌膚,痛惜地愛戀着她的每一處溫潤,而他也沒有讓自己沉迷,反而開始運功将自己身上的絲絲冰涼,帶到她的毛孔,安撫着她躁動不安的心。
“萱兒,别怕了,有夫君在,誰也不能傷害你!乖乖醒過來,你有了孩兒,再不醒來,孩兒便會受苦了。你說過要給夫君生一個營的小孩的,他是第一個,是他們的哥哥或者姐姐,你怎麽舍得讓他跟着你難受呢?”趙煜琬赤着身,與她皎潔的嬌軀緊貼,沒有留下絲毫的縫隙,他吻着她唇,慢慢地移到她的耳垂,在她耳邊輕喃。
溫情的話語,忘我的愛撫,不知道其中融入了多少的愛意和真情,他竟然有種莫名地恍惚,時間早已停止了轉動,剩下他們相依相擁的彼此,深深地糾纏,他多麽痛苦又折磨得等待她的醒來,日日夜夜抱着她輕喃私語,卻始終喚醒不了她的神智,說着說着,他竟不由自主地咽嗚。
這樣的情景,如此清晰地呈現在他的面前,不是一閃而逝的沖動,而是漫長又真實的盤旋在他的腦海之中,久久沒有消散,可是她現在還在他的身邊啊,這根本不曾發生的景象,似乎在向他預兆着什麽,在未來的某一天,他終究會孤身一人,日複一日的凝望、思念,無窮無盡地呼喊、痛哭,那種無休止的等待……
想到這裏,他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戰,哀傷的眸子驟然緊縮,雙手再次緊緊地将她攝進懷中,口齒不清地低語,“萱兒,不要,你不要離開我,萱兒,我誰也不是,我隻是你的夫君,你最愛的琬美人……隻要你醒來,隻要你好好的,你想怎麽叫喚我都可以,好嗎?不要離開我……”
而此時,鳳妃萱的夢中,一片黑暗,可是四周都是冰冷又熟悉的金屬面具,他時不時跳出來,驚悚地聲音散播開來,“萱兒,你想逃嗎?你敢逃,我就殺了你的情郎……”
下一刻,銅面人就提着一身白衣的趙煜琬出現在她的面前,他手上拿着寒光閃閃的匕首,割着趙煜琬的喉嚨。
“啊……不,我沒有逃,你放開他,不要殺他,我什麽都聽你的……”鳳妃萱瘋狂地沖過來,可是,她跑不動,明明近在咫尺,她去怎麽也到不了趙煜琬的身邊,“夫君!”
“萱兒,别怕,他殺不了我的,别怕……”趙煜琬喉嚨滴着血,那匕首似乎在一寸一寸地深入,而他卻依舊對她笑,笑得那麽溫柔,像極了他們洞房花燭的那一晚,滿屋的大紅,喜氣洋洋。
他的笑鳳妃萱淚流滿臉,痛不欲生,她斯歇底裏地喊,“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對不起……”
誰想,銅面人卻突然猖狂地大笑,那刺耳的金屬聲震得鳳妃萱耳膜盡裂,他手上的匕首猛地一擁,深深地插進了趙煜琬的脖子,“哈哈……本尊自然殺不了你,因爲本尊就是你,你就是本尊……萱兒,你看清楚,你愛的恨得都是本尊……”
“啊……不要啊……”鳳妃萱心膽俱裂,瘋一樣沖過來,她根本聽不清楚銅面人在說什麽,她隻知道趙煜琬要死了,她雙眸瞪得出血,雙腳也扭曲得不成樣子,可是依舊晚了,她看到趙煜琬一身白色染成了紅色,喉嚨上的匕首已經沒入盡頭,他俊美得讓人窒息的臉,綻放一個妖冶的笑容,他依舊萬般柔情地對她說,“萱兒,别怕,我不會死的,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鳳妃萱終于觸碰到了他的依舊,那沾滿鮮血的白衣,染紅了她的手掌,她恸哭不止,瘋狂地嘶吼,“你胡說什麽啊?啊哈哈,求你,不要死,夫君……你回來,回來啊……”
銅面人大笑不止,突然伸手取下自己的面具,“死了,哈哈……萱兒,你隻剩下本尊了,他就是本尊……萱兒,你好好看看,本尊長得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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