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威脅本宮?”林鳳紊雙眸一凜,看着鳳妃萱,寒光閃閃。
“哼,不知死活!”見林鳳紊的反應,那個老太監顯然的有恃無恐,他對着鳳妃萱不屑的冷笑,他按住方才被燭台紮中現在流血不止的頭顱,握着那個尖銳的燭台,一步一步往她走來。
鳳妃萱沒有理會那個太監,而是移了移有些發麻的手指,看到林鳳紊依舊白嫩卻有些松弛的脖子上留下的勒痕,轉而挑釁地笑道:“威脅的就是你,怎麽樣?别忘了你的命還在我的手上,威脅你還少嗎?别以爲隻有你懂得玩弄心術,老娘在戰壕殺人的時候,你他媽的恐怕還隻懂得和男人壓床闆。”
壓床闆三個字不但讓将近年過半百,卻素來故作清高的林鳳紊滿臉黑青,也讓在場未曾經過人事的宮女丫鬟,羞得連頭都不敢擡。
“快點做決定,我沒有心情和你耗下去。”鳳妃萱冷聲催促。
林鳳紊咬咬牙,最終妥協道:“放了他們,至于……”說着,她的目光轉向了地上的老太監,似乎很艱難地下了決定。
“娘娘,饒命啊,奴才跟了娘娘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萬萬不能因爲一個小丫鬟,而處置了奴才啊,娘娘……”老太監此刻才知道害怕,他慌忙扔掉手中的燭台,呼天喊地地哭喊起來。
“押下去,處死。”林鳳紊冷漠地移開了眼睛,殊不知她這一聲輕飄飄的命令,就是剝奪一個人的生命,而這個人還是陪伴她多年的老人。
這個女人,真的夠狠,鳳妃萱如此想,卻依舊不放心,揚了揚眉,開口就喝住了那些領命上來的護衛,“不必了,就在此處動手,我怎麽知道你的人将他押下去,有沒有真的将他處死?哼,别想玩什麽把戲,愁銳,你來,将他雙手給斷了,然後你帶着墨竹出宮。先留着他一條狗命,看他日後還怎麽興風作浪。”
“你别得寸進尺。”林鳳紊仰着頭,氣得咬牙切齒,她本就不是真想殺這個太監,其實她真正在乎的并不是一條性命,而是在她身邊多年的得力助手。
所以,她這雖然看似無情的下了死令,實際上也做了暗示,如果那些護衛将這個老太監拖出去,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絕不可能會真的殺了他。可是鳳妃萱又怎麽會這麽愚蠢相信她的話?
“廢話少說,先放人,讓他們安全出宮,我就放開你。一個老太監而已,難道皇後娘娘真的這般不舍得?”鳳妃萱強硬地扼住林鳳紊的喉嚨,身體的不适讓她指尖冰涼,胃酸依舊翻滾不止,腦袋也越發的沉重,如果不是一口氣強撐着,她怕自己早就倒下去了,目前已經沒有時間再耗下去了。
可是,聽了鳳妃萱口令的愁銳,竟然不顧脖子上的四把尖刀,本能地上前一步,鋒利的刀刃,直接割破了他的粗糙的皮膚,一抹鮮血崩裂而出,他啞聲道:“王妃,卑職可以懲辦了侮辱王妃的人,卻不能獨自離開。還請墨竹姑娘一人先出宮。”
“不,奴婢絕不扔下王妃不管的,要走,你自己走。”墨竹猛地擡頭,怒吼,方才被那個老太監當頭劈下來的一掌,她的腦袋像是裂開來一樣,眼前模糊一片,鼻子裏鮮血還在流個不停,可是她還是強撐着咬咬牙,擡起頭一口決絕。
看了這樣情深義重的場面,林鳳紊冷嘲熱諷,“啧啧……真是主仆情深,隻怕本宮放了他們,他們也不願意離去,那又何必多此一舉呢?本宮的好媳婦啊,你就是心腸太好了,可知這宮裏,最要不得的就是一副好心腸。”
“閉嘴,讓你放人,你聾了嗎?”鳳妃萱暴跳如雷,毫不留情的又加了一把勁,将她的氣管死死地扼緊,臉色陰戾地橫過把這裏圍得密不透風的護衛,無聲地警告他們勿要輕舉妄動。
林鳳紊呼吸一窒,她難受地伸長手臂,想要抓破鳳妃萱的臉,可是她力氣不足,根本夠不着,而最終放棄了掙紮,妥協地下令:“讓他們走。”
“是,娘娘”那幾個護衛齊齊放下了架在愁銳脖子上的刀,而壓着墨竹兩邊的宮女和太監,也同時放開了手,将頭暈眼花的墨竹直接扔到了地上。
但這些護衛依舊兇神惡煞,對着愁銳、墨竹,還有鳳妃萱,虎視眈眈,仿佛隻要鳳妃萱稍有不慎,就會将他們挫骨揚灰。
鳳妃萱不敢大意,她嚴厲地盯着愁銳,毋庸置疑地命令,“帶墨竹走,這是我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求你,愁銳,帶她走,快點。”
“王妃,不可……”愁銳噗咚地跪了下來,老辣又深沉的眼底,是絕對的執拗和不屈。
可誰想,鳳妃萱突然空出一個手來,拔下頭頂上的發簪,用最尖利的一端,決絕地對準了自己的喉嚨,“走,不然我就死在你們面前。”
這樣的情景,要多詭異又多詭異。但是無人知道,鳳妃萱之所以如此拼了命也要護他們安全,一是因爲骨子裏的義氣,二是因爲,她還有最後的底牌,她在賭,賭三遷會成功帶來可以成功解救這場危機的人。
“王妃,不要,王妃……”墨竹拼命的搖頭,早已泣不成音,她陪鳳妃萱進宮兩次,卻不知兩次都是陷進了生死危機,而鳳妃萱的沉着冷靜、英勇就義,每一次都深深震撼着她的心靈,更摧殘了她的責任,尤其是這一次,他們竟然要她犧牲自己來保護。
她墨竹,何德何能,得她如此眷顧?
“帶她走,愁銳,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鳳妃萱見他眼底深深的傷痛,依舊堅持抵死不願離開,她已經快被逼瘋了,才會将發簪真的割破了脖子的皮膚,一竄血痕劃了開來,吓得愁銳雙眼驟然緊縮,驚慌失措地站起,二話不說,兩三下折斷了那老太監的手臂。
那咔嚓的幾聲,加上老太監殺豬的叫喊聲,吓得宮女們縮成了一團,抖如篩糠。可愁銳繼續無情地折斷了他的一條腿,像扔垃圾一樣将他扔下,很快,在林鳳紊的示意下,就有小太監上前來,将這個老太監擡了下去。
與此同時,愁銳很快走過去單手将墨竹扶起,兩人一同在鳳妃萱面前跪下去,“王妃,今日之恩,卑職無以爲報,但請王妃顧惜生命,卑職一定盡快回來将您救出。今生今世,誓死相随。”
“今生今世,誓死相随。”墨竹咽嗚不止,卻強忍着酸楚和心痛,随着愁銳最後一句話,許下了這一生的承諾。
鳳妃萱默然地放下手中的發簪,看着兩人的身影消失,她暗暗地松了一口氣,但是她仍舊不敢大意,直到看到了愁銳在宮外發出的煙花信号,她才真正支撐不住,手指僵硬地松開林鳳紊地脖子,直直地倒落地。
“哈哈……原來是死鴨子硬撐啊?敢威脅本宮?不知死活……”林鳳紊突然失去支撐之力,她踉跄幾下,剛扶着桌子站穩,幾個花顔失色的宮女已經上前将她扶起來。
林鳳紊一時意氣風發,朝着倒在地上半昏迷的鳳妃萱,發狠地在她背上踹了幾腳,踹得鳳妃萱差點吐血,而她還不夠解氣地謾罵,“賤種就是賤種,即便是張牙舞爪,也是死人的命。來人,将她綁起來,本宮要親手剪了她的手指,放了她的血,儲存在琉璃罐子裏,慢慢地養本宮的寶貝指環。”
“啊……是,是,奴婢這就去辦。”那個大宮女似乎被吓得不輕,想到放血養指環的情景,她竟然不由自主地驚呼出聲,想想這個場面,她毛骨悚然,急急地領命退下去準備器具。
跟在林鳳紊身邊已經多年,什麽慘無人道的事情她沒見過?可是今天卻着實吓了她一跳。但是也隻是一瞬間的慌亂,在退下去之後,她早已冷靜下來,一邊沉穩地尋找林鳳紊要的工具的同時,她也在心底盤算着自己的打算了。
而其他太監則七手八腳地将鳳妃萱從地上拖起來,綁到一張牢固的木質椅子上,林鳳紊滿意地擺擺手,那些面不改色的護衛,收起刀,整齊一緻地走出寝殿,到外面把守起來。
鳳妃萱此時并沒有失去知覺,雖然她體力不支,但是她的意識依舊很清醒,所以知道林鳳紊的打算後,連見慣生死的她也不由得一凜,爲這樣殘忍的手段,感到惡心不已。
并不是她有多怕死,而是放血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她沒有想過的,别說放得是她自己,就是别人的,她也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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