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聲悶哼從裏面鳳床上傳來,冰冷滲人,吓得鳳妃萱一震,迅速轉身要阻止墨竹,可是那個宮女已經出手,“大膽,竟然敢違背皇後娘娘的命令?來人,掌嘴。”
話一落,守在兩邊面無表情的幾個宮女紛紛圍了上來,前前後後出手将墨竹囚緊,逼壓她跪下,一個稍微強壯的宮女已經掄起了巴掌,眼看就要往墨竹的臉甩過去。
“住手。”鳳妃萱心跳到了嗓子眼,她聲音發啞,來不及多想,直接轉身就要沖出珠簾。
可誰想到,後面神不知鬼不覺地突然又出現了一個宮女,她比之前的幾個的妝容更要整潔和高雅,甚至比她們任何一個都要陰暗駭人,她猛地拉住鳳妃萱的手臂,悠悠地開口,“奴婢還是勸王妃莫要多管閑事,皇後娘娘還在裏面等着您呢。”
“什麽叫多管閑事?她是我的丫鬟!”鳳妃萱突然火冒三丈,也顧不上什麽皇後不皇後的了,她反手一推,将這個看着冷血無情的宮女甩開。
可是,與此同時,“啪”的一聲巨響,鳳妃萱來不及回頭,一個重重的巴掌,已經甩到的墨竹的臉上。
“竹兒……王八蛋,給我住手。”鳳妃萱大驚失色,狂怒一吼,迅速沖出去,将再次擡手的強壯宮女一腳踢開。
“王妃,不要,奴婢沒事……”墨竹憋着氣,手腳不能動,她内力卻又不敢使出來,何況她知道别說自己這三腳貓功夫上不了台面,就是愁銳現在出現,也未必能輕易逃過皇家護衛的圍攻。
而她若真的出手,不但會害了鳳妃萱的性命,還會連累琬王府上上下下上百口人。
所以此時此刻,即便被打了,她也甘願忍了下來,不敢輕舉妄動。或許這一巴也把她打清醒了。因而她見鳳妃萱竟然不顧身份違背皇令跑過來捍衛她的安危,感激歸感激,且也不忘了此時的情況危急。
“滾開……”鳳妃萱向來強悍不屈,現在看到自己的人被欺負了,哪裏聽得進去,說着又是一腳踹到另一個扣住墨竹雙手的宮女身上,直接将她踢得四腳朝天,禮義全無。
“放肆,來人,将這個有失德體的低賤女子更本宮押進來。”珠簾後的鳳床上,傳來一聲淩厲十足的喝訴,不用想,鳳妃萱也知道是林鳳紊發怒了,而随着她的聲音一落,門外竟然沖進了幾個兇神惡煞的太監。
他們大搖大擺地沖過來,二話不說押着鳳妃萱的肩膀和手腕,強硬地拖進了寝殿,鳳妃萱臉色鐵青,還沒來得及掙紮,就已經被他們壓着跪到了林鳳紊的床前。
“哼,賤種。”鳳妃萱早已氣得頭暈眼花,無力掙紮之間還沒來得擡頭,就看到一雙塗着大紅蔻丹的妖冶足踝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這一聲漫罵來得突然,居高臨下的威嚴和惡毒,讓鳳妃萱一震,噌地擡起頭,漆黑冰寒的眸子,毫無畏懼地和她對視。
“你罵誰?”
“啪!”毫無防備,林鳳紊慘白的臉一陣扭曲,揚手憤恨地甩在被太監死死壓着無法動彈的鳳妃萱的潔淨左臉,伴随着這一巴掌的落下,她還不解恨,咬牙切齒地道:“罵的就是你,和你母親一樣,賤人生的就是賤種。”
“王妃……”珠簾後的墨竹,本也是跪在地上,此刻和鳳妃萱一個高度,透過珠簾,她看得一清二楚。
鳳妃萱被人打了,這個人正是皇後,墨竹驚呆的同時心頭像壓下了巨石,一時堵得發慌,她渾渾噩噩,隻知道拼死命地掙紮,想要到鳳妃萱的身邊去。可是誰知後來上了的太監,都是力大如牛的,發狠地扣住她的肩膀,一陣陣抽痛。
鳳妃萱頭歪到了一邊,左臉上像是變了型一樣,火辣辣的痛楚傳來,嘴角已經滴下了一竄血珠,緊接着整個臉都開始麻了一片,她頭沉沉的,眼睛不知道是因爲充血還是因爲發昏,看到的景物竟然變得模糊了,還出現了重影。
她強忍着痛楚,咬緊嘴唇,強迫自己清醒過來,緩緩地轉過頭,舔了舔嘴角的血珠,那腥味讓她作嘔的有同時心底竟然從未有過的冷靜,她看着林鳳紊異于常人的臉,怒極反笑,“哈哈……”
“你笑什麽?”林鳳紊看她不像方才那麽激動憤怒,反而嘲弄地笑了起來,那副嘴臉,像極當年的那個賤人,讓她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鳳妃萱若無其事地盯着她,眼底卻是寒氣逼人,“笑你連賤人都不如。”
林鳳紊對上她的眸子時,竟然不由自主地一凜,卻在聽到她的話時,陡然喪失了理智,氣急敗壞地怒吼一聲,“你說什麽?賤貨,你竟然敢辱罵本宮?”
說着,揚手又是一巴掌,“啪”的有事一聲巨響,甩到了鳳妃萱的右臉上,因爲在養病,她此刻并沒有戴鎏金的護甲,但是那修建的鋒利的蔻丹依舊毫不留情地劃破了鳳妃萱柔軟的臉,一竄的血紅,觸目驚心。
痛,很痛,痛得有些麻木了。其實說這番話的那一刻,鳳妃萱明知道,會挑釁了林鳳紊的尊嚴,可是她卻不能不反駁回去,因爲這個老女人,侮辱的不止是她自己,還有她素未謀面的生母,雖然至今,她仍舊不知道她母親的真名是什麽。
但是,心中的強烈的親情和執念卻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她,哪怕是一句侮辱的話語。鳳妃萱也不掙紮,因爲掙紮沒有用,後面的兩個太監雙手像是鐵鉗一樣,勒得她肩膀像要斷裂了似得,别說掙紮,就是動一下也痛得要命。
如果林鳳紊此刻要殺她,幾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也不知道愁銳到底隐藏在何處,甚至不知道他有沒有機會進入這個戒備深嚴的仁明殿。
而林鳳紊見她兩邊的臉都腫了起來,突然一陣快感,讓她身心盡舒,連臉色也變得紅潤了幾分,昏迷了多日,她手腳都有些不靈活了,這兩巴掌下去,差點耗盡了她的力氣,不過她倒是打得痛快。
“皇後娘娘大費周章召見妾身,原來是賜給妾身兩巴掌啊,隻怕這世上得此賞賜的人,絕無僅有,妾身是不是該深感榮幸?放開,本王妃得給娘娘叩頭謝恩。”鳳妃萱揚眉輕笑着說完,雙肩一扭,竟然就這樣将兩個太監甩開,然後果真是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響頭。
林鳳紊居高臨下,不言不語,深深凹下去的眸子,幽暗駭人,發白的眼珠看不到半點人氣,但鳳妃萱傲氣铮铮的氣勢,卻顯然激怒了她。要知道鳳妃萱此刻雖然跪着,卻讓人覺得她才是上位者,所有人都應該向她順服,向她俯首稱臣。
林鳳紊最恨的,便是這樣的賤人,不管你怎麽羞辱她,怎麽的毆打、摧殘,都不能動搖她的意志,甚至她自始至終都對你保持着那若有若無的笑意,讓你越是恨不得踐踏她的尊嚴,卻越是動不了她半分。
曾經的有個賤人,也就是這個樣子的,一次次挑釁她的耐心,嘲笑她的驕傲,奪走她的真愛……最終被她弄死在兵冢之中,世世代代受盡和折磨的靈魂,永遠都不能超生。
想到這,她快意又殘酷地一笑,這一笑道盡了這些年來,她的無邊手腕和肆無忌憚。她最終還是赢了,不是嗎?不管是權力,還是男人。
可是,鳳妃萱并不知道她此時的想法,她現在隻想快點脫身。如果林鳳紊這次召她來,隻是爲了打兩巴掌出氣,那還是最好的結果,但顯然這個可能性太小了。她這麽大費周章讓林家出門将趙煜琬引開,又派了這麽多護衛在仁明殿把守,絕對不是白費功夫的。
那麽在這裏拖的時間越久,便越危險,到此,鳳妃萱已經沒有時間去計較這兩巴掌的仇恨,更沒時間理會臉上的痛楚了。轉而,她一掃之前的戾氣,溫順地低頭,道:“皇後娘娘也賞賜完了,若無其他吩咐,那妾身也該告退了。”
誰想,聽了這句話,林鳳紊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瘋狂地笑得越發凄厲和恐怖,那精緻卻蒼白無色的臉,甚至扭曲得不成人樣,“哈哈……告退?鳳,你姓鳳,他給你起名菲萱?鳳菲萱,你以爲本宮召你來,是小孩子玩遊戲嗎?”
鳳妃萱一凜,猛地擡頭,不敢置信看到那兩個太監又一次撲過來,将她雙臂反倒背後,死死地把她壓倒了地上。
“你到底想怎麽樣?林鳳紊,别以爲你是皇後,就可以爲所欲爲。”鳳妃萱抵死不從,倔強地梗着脖子擡起頭,冷冽地威脅。
可是,鳳妃萱的這一席話,卻越發挑起林鳳紊多年未曾迸發出來的鬥志和陰毒,她在鳳妃萱的冷冽注視下,笑得越發猖狂。那尖銳刺耳的笑聲,響徹了整個宮殿,讓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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