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慢,冷靜……”星明被追得屁滾尿流,又是跳又是跑,左閃右躲地和冷最打鬥了起來,其實冷最不是他的對手,他隻是不想真的在這裏開戰,傷了感情不說了,惹怒了七王爺,他就是找地方藏也藏不起來。
但是方才他手抽,一時沖動将鳳妃萱做擋箭牌,他就知道自己離死不遠了。
“小姐,您怎麽樣?别吓奴婢,都是奴婢該死,差點就傷了您。”三遷被暗衛的内力沖撞,和劍一同被摔到了地上,久久才喘過氣,爬了起來,心急地朝還在發愣的鳳妃萱撲了過去。
鳳妃萱回過神來,朝她苦笑着搖搖頭,執起她的手,擔憂地道:“沒,我沒事,遷兒,你沒摔傷吧?”
“奴婢沒事,都是這個混蛋,小姐,奴婢今日一定要殺了他。”三遷因爲差點傷了鳳妃萱,她懊悔得要死,這一下,對星明卻是真真切切的新仇舊恨,她盯着被冷最牽制住的星明,急紅了眼,再次撈起地上的劍,鳳妃萱還沒來得及阻止,她便轉身就強勢地沖了過去,顯然是要幫冷最一把,想将星明置于死地。
星明被吓得直瞪眼,他焦急地擋開冷最淩厲的一掌,迎面就撞上了三遷的劍尖,生死攸關,他由不得多想,猛地提氣,迅速收腹半空轉身,猶如蛟龍般繞道三遷的身後,從後面強勢地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單手扣住了她的脈門,有些氣急攻心地低吼道:“住手,不然别怪我對你不客氣了。還有你,别再上來,我不想再打下去。”
後面一句,星明指着還要沖上來的冷最,蠻橫地警告。
“你……”三遷被他摟住,怎麽也動彈不得,再聽他這麽威脅,更是氣得快要炸了開來。而他還趁機貼近她的背,熱烈的氣息像是要将她燃燒成一團火似的,讓她慘白的臉色變得紅如滴血,恨不得将他碎屍萬段。
可是她越是掙紮,星明鉗得越緊,放在她腰間的手掌似乎要将她捏碎一樣,三遷一時又怒氣攻心,她覺得自己要瘋了。
見如此,冷最雖然不忌憚星明,但爲了不傷到三遷,也不敢再貿然攻擊。
“我倒要看看你還想怎麽的不客氣?放開她。”鳳妃萱見場面已經平靜下來,她才怒不可遏地走了過來,冷厲地盯着星明。
星明一滞,他挫敗地吐了口氣,薄薄的嘴唇有些苦惱地嘟了起來,誠懇地道:“王妃,卑職真無心傷害您和三遷姑娘,即便卑職真的做錯了什麽,也總得給一個解釋的機會,何況,還沒做什麽呢!”後面一句,他聲音莫名地低了下來,有些委屈地嘟囔,但足以讓在場的人聽得一清二楚,尤其是三遷,此時臉色青一塊紅一塊,手腳不能動,她卻惱羞成怒,發瘋一樣張嘴朝他手臂咬下去。
“你是狗變的嗎?恩将仇報。”星明迅速放開她,躲到了一邊,憤憤不平地吼了三遷一句。
他根本不覺得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要是昨夜真對她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被這樣誤會,他還不覺得委屈,但是他就是摟着她睡了一覺而已,還是因爲幫她療傷累着的,甚至都不敢碰她,誰想一早醒來,就被當作色狼了,誰有他憋屈?
鳳妃萱一聽,頓時火冒三丈,白玉如蔥的手指指着星明的臉,疾言厲色地道:“恩将仇報?這話你也說的出口?見過臉皮厚的還真沒見過想你這麽不要臉的,明明是你傷了遷兒在先,我給了你改過自新、亡羊補牢的機會,你還真以爲自己了不起了嗎?要不是看在趙煜琪的份上,就算你武功蓋世,也休想出得了這個大門。”
星明被嗆得啞口無言,他見過護短的,可真的沒見過鳳妃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将一個小丫頭片子護到骨子裏去的,真不明白,不過是一個丫鬟而已,和他的身份又沒什麽區别,不,他還是皇族的暗衛,雖是奴卻也是士,不比她這個不懂規矩的江湖臭丫頭來得高貴?有什麽了不起的嘛?
“立即給我滾出去,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麽,我的人,你還不配。以後别再讓我和遷兒見到你。清谷,請他出去。”鳳妃萱冷傲地指着王府大門口的方向,毫不給情面地逐客。
“奴婢遵命。這位官爺,請吧!”在一旁焦急多時卻幫不上忙的清谷兩個丫鬟,一聽鳳妃萱的吩咐,便壯着膽子走了上來,對着星明福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因爲知道他就是太子爺昨晚帶來的暗衛,按理說叫官爺是沒有錯的,但此時在星明聽來卻莫名的有些諷刺,就像是故意印證他方才心中所想一樣。
這個七王妃如此尖酸刻薄,肯定以爲他仗着自己是太子爺身邊的人,而瞧不起三遷這樣的婢子了。想到這,他心底泛起了五味瓶,橫豎不是人。感覺再不走,隻怕這一群不講道理的瘋子,真的有可能會将他生吞活剝了。他還是不要靠近這幫人了,不然像冷最一樣,被污染了,發起瘋來不認人的,逮住誰就咬,真是恐怖。
想到這,他悶悶地瞪了三遷一樣,潇灑的轉身,跟着清谷離開。
可此時的三遷,根本沒有心思再理會他,因爲鳳妃萱這一舉動,足以領她感動得直落淚,從見到鳳妃萱後那顆焦慮不安的心此時此刻終于塵埃落定,雖然鳳妃萱失憶之後,性情大變,但她的護短之心,卻從未改變過。
隻是她感動之餘,也不忘了這件事情的後果,三遷惴惴不安地問:“小姐……您爲了奴婢,得罪了趙太子的人,不會給姑爺惹麻煩吧?”
“放心吧,即便是在趙太子面前,你家姑爺他也不定會買賬,還别說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暗衛。你也真是的,傷還沒好全,卻也敢和他打起來。你不懂先穩住他,然後讓别人出手嗎?”鳳妃萱責怪地訓了她一句,然後拉着她進了屋,叮囑道:“你先躺下休息會,稍後太醫過來給你檢查傷口,等什麽時候好了,再給我起來,不然,休想下床半步。”
三遷點頭如搗蒜,如言乖巧地躺到了床上,目光灼灼地盯着鳳妃萱,嘴角輕揚帶着滿足的笑意,她就是喜歡鳳妃萱這樣的性子,聰明狡黠,卻又善良寬容。
“那你先休息,冷最回來了,也不知描畫的屍體有沒有找到,我得出去問問,你别亂動了。”鳳妃萱粗略地看了她身上的的傷口,見隻是微微滲血,并無大礙,因想着描畫的事情,她心神不甯。
三遷一驚,忙不及待地坐起來,“描畫?就是和小姐一起去刑場救奴婢的那位姑娘?她死了?怎麽會啊?”
鳳妃萱艱難地點了點頭,臉色嚴峻地道:“就是昨晚,被銅面人,也就是手刃殺的,府裏的愁銳親眼所見。是了,三遷你是天殺組織的人,你可認識愁銳?”
“愁銳?似乎聽着有些耳熟,不過奴婢聽說天殺組織至今,除了死的,都未曾出現過背叛之徒,又怎麽會有人出現在琬王府,效忠姓趙的人呢?小姐,可是搞錯了?”三遷沉吟片刻,堅定地搖搖頭。
鳳妃萱凝眉,細細地回想那日描畫和愁銳之間的對話,雖然愁銳不肯承認,但那聲小姐,鳳妃萱聽得真真切切,絕對不會錯。但是從天殺組織出來的三遷卻不認識他,要麽是愁銳這個名字是假的,要麽是他那次的重傷,天殺的人都以爲他死了。
好吧,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她要确定描畫的屍體找到沒有,即便是死了,也要見最後一面吧,至少要好好安葬她。
“算了,這件事以後再說,你休息,我先出去了。”鳳妃萱拍了拍三遷的肩,算是安慰。
“小姐……”三遷急忙地拉住了她的手,欲言又止,好一會才發音,“司徒少主他……他……,或許小姐已經不記得他了,現在又有了姑爺,但是,少主他……”
司徒羽這個名字從三遷的口中說出來,鳳妃萱心中一痛,而更讓她十分難過的是三遷這樣欲言又止的話語,讓她覺得自己像是抛棄他們了一樣。
她鳳妃萱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嗎?即便她的靈魂不是真的曾經那個原主鳳菲萱,但也真真實實受了他們天殺組織這些人不顧生死守護的情義啊!她會輕易棄之不顧嗎?
不過,她理解三遷此刻因爲她的失憶,而變得像個孩子一樣的不安和無助,她無奈地勸解道:“我知道他受了重傷,我也很擔心他此刻的情況,隻是爲了躲開銅面人和趙太子的絞殺,我現在還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找他,免得給他再次找來殺身之禍。畢竟他好不容易隐藏起來,身邊有個會醫術的人守着,若因爲我而再次暴露,那隻怕便沒這麽好運了。你明白嗎,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