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煜琬笑意正濃,不想胸前的小手加重了力度,尖尖的指甲警告地割了割他最爲敏感的小紅點,讓他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夫人,這樣要還的,若你願意雙倍,那夫君就不介意你捏。”趙煜琬笑着低了低頭,嘴唇不動,竟然用隻有她聽得到聲音,自喉嚨發出。
鳳妃萱一聽,就洩了氣,臉上的溫度越發的高,全身都想是火燒一樣,熱得要命。隻可惜她看不輕周圍的景物,而她又實在享受他這個的懷抱,不得已任由他抱着過了火盆,往正殿走去。
身後的冷最亦步亦趨,和趙煜琬眼神之間的交流,隻有他們能懂。假扮趙煜琬的冷最早在六扇門開始布陣之時,就已經帶着送親隊伍離開,他半路就找了機會扯了假臉皮,換了衣物,按照主子的吩咐回到琬王府門口和真正的花轎會合,幸好趕上了。
也算是完成了使命,心愛的人兒現在就在主子懷中,他看不到她的臉容,但他知道那就是她,冷最心底有淡淡的失落,但已經沒有了糾結,他早已打算好,一輩子默默的守護。隻要她幸福,不,隻要她和主子幸福,便足夠了。
趙煜琬對冷最點點頭,算是贊許,緊接着又示意讓他先去安排别的事情,畢竟今天人多事雜,也不知道趙煜琪知道真相後會不會氣急敗壞,卷土重來,還是要小心爲妙。
從冷最的神情中,趙煜琬再擡頭看看不遠處依舊黑成片的天空,他便知道了那邊的結果,和他預先猜測的分毫不差,不管是時間或是過程,都沒有超出他的預測,就看司徒羽的命是不是真的這麽硬,能不能逃過這一劫了。隻怕,不死也重傷吧!
而他的好大哥趙煜琪,此刻恐怕在和天殺組織的佑護使搶人,隻怕在他拜完堂之前,是反應不過來的了。
如此想着,趙煜琬眼底的笑意越發深刻,抱着鳳妃萱的雙手力度憨厚,就差沒有對天高呼了。
在人群的擁簇之下,一對新人走進了禮堂。帝後沒有來,作爲大哥的趙太子似乎也沒到,而新娘子又是個孤兒,那麽坐在正殿高堂位置的隻能由趙煜珇夫婦,作爲兄長代替了。
“七弟,恭喜啊!”趙煜珇一見他們進來,便站了起來,右眼上的刀疤因爲他的笑意,而變得柔和,雖然依舊猙獰,卻掩蓋不了他身上親和的正氣,似乎是發自内心的祝福。
鳳妃萱聞聲擡頭,可眼前的鳳霞遮住了她的眼睛,但由這個聲音她分辨,應該是當日在宮中見到的破相三王爺,趙煜珇了。
“謝三哥!三哥請落座。”趙煜琬同樣回報他一個真誠的笑容,便把鳳妃萱從懷中放了下來,其中還不忘在她耳邊叮囑:“小心些兒。”
趙煜璘雖然乖張傲慢,但湊熱鬧這種事情,他曆來不會錯過,此刻也從左下首的位置上站了起來,如同毒蛇一樣的眸子換了一個弱智的神情,笑嘻嘻地道:“七弟,美人在懷,感覺如何?”
聽了這話,鳳妃萱無語地癟癟嘴,這個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個逗比一樣的四王爺,眸子像毒蛇一樣兇狠,卻是個标準的纨绔子弟。
“四弟你莫要胡鬧,坐下。”趙煜珇就知道他這個弟弟口無遮攔,很是頭疼地低喝訴一聲。
不想趙煜璘曆來不是懂得适可而止的主,他一副猥瑣的笑容越發的深,嘻嘻地道:“開個玩笑嘛,老七都不介意,三哥老實這麽嚴肅。不過話說回來,七弟曆來喜歡風塵女子,技術自然是過人的,也不知道這大家閨秀的溫婉女子是否消受得起。”
這話太露骨,讓本是喜慶的趙煜琬一僵,氣氛突然就詭異起來。連趙煜珇也呆了呆,尴尬得一時忘了出口制止。
可趙煜璘根本不屑看人臉色,接着似乎若有所思,繼而恍然大悟,“是了,本王倒是忘了這位弟媳,似乎和大家閨秀有些兒差距,她差點就成爲本王的嫂……”
鳳妃萱一震,怒從心來,他是在侮辱她。但有個人比她更怒,他便是趙煜琬,因爲“嫂子”二字還沒說完,趙煜璘的嘴裏已經不知被何人以何種方式塞進了一個巨大的紅鴨蛋。
“哄”的一下,屋内的人實在忍不住,笑了開來。
“唔唔……”關鍵是趙煜璘摳不出來,他嘴巴張大,面容扭曲,吐了也吐不出來,伸手去扣,卻怎麽也拿不下來。
隻能唔唔地求助。現場這樣的表現實在是好笑。
但曆來穩重的趙煜珇根本沒有看清楚是誰的動作,他此刻驚呆了,還沒來得及理會趙煜璘,旁邊的司儀已經開始唱禮,吉時已到,該拜堂了。
看到趙煜琬平靜地對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趙煜珇沒法,隻能坐回高堂的主位,眼睜睜看着趙煜璘被人帶了下去。
鳳妃萱不用看,就可以猜想出來方才的場面有多逗。她的手被趙煜琬緊緊握着,掌心傳遞過來的暖意,安撫着她的心靈。
“一拜天地!”混亂之中,唱禮已經開始,鳳妃萱任由她牽着,轉身跪了下去,對着門外的天地,虔誠的一拜。
盡管他們之間已經拜過一次,但這一次似乎更讓她激動,更讓她心情澎湃。因爲那一次大多都有玩笑在裏面,而且看不到前途,但這一次卻是真真正正,踏踏實實的,五福齊全的,天下人見證之下的,婚禮。
“二拜高堂!”趙煜琬牽着她站起,再轉過身來,對着趙煜珇所在的位置跪下。
鳳妃萱看不到前面的是什麽,但是在她心裏,卻是默念着自己遠在異世時空的母親,還有這一世死去的父親,鳳驚天。
她始終當他是自己的生父,隻希望他在天之靈,能看到自己的女兒幸福。
媽媽,你也看到了吧,女兒很好!
“夫妻對拜!”趙煜琬依舊将她牽起,待她站穩,他才松開手,在她對面和她一同跪下。叩頭之間,鳳妃萱從蓋頭狹縫中看到他的表情,如此的專注和認真。如果說方才的天地和高堂,他隻是爲了完成禮儀,那這一次的夫妻對拜,他卻是發自内心的對她的尊重和疼惜。
她值得他一拜!是這樣的嗎?很多年後的鳳妃萱,再次回想起這一幕,她都難以壓制的哀恸。
“禮成,送入洞房!”
在衆人的高呼聲中,鳳妃萱依舊被他像寶貝一樣牽引着,送進了新房之中,這一次不是扶絮閣,而是琬王府的後院正殿,隻有王妃才有資格住的地方。
“萱兒,一會乖乖的吃點東西,在這裏等夫君回來。”媒婆唱完了禮,小孩子壓過了床,趙煜琬俯身到她耳邊叮囑。
“嗯。”頭上的蓋頭還要等他晚上回來才能掀開,此刻的鳳妃萱隻能看到他的緞面靴子,無奈地應了一聲。拉住他手的五指松了開來。
盡管很想他留下,但她知道現在不是耍性子的時候,外面還有很多客人等着他接待。此番送她回洞房,還等禮節都唱完了才迫不得已出去,他已經是很貼心了。
“乖,夫君很快就回來了。若是不舒服,就讓墨竹幫你将鳳冠取下來。”聽到她聲音中的委屈,趙煜琬都不知道自己是因爲心軟,還是因爲心軟,總之他也不想離開。
他不想再控制自己的感覺,喜歡便是喜歡,想要便是想要,他是個勇敢面對自己想法的人。
可是沒辦法呐,他好歹是新郎官,再是不喜歡,也總是要出去的。
“知道了,你去吧,别讓外面的客人等太久。”鳳妃萱自認懂事地點了點頭,聲音卻是悶悶的,即便是一會兒,她也不想和他分開。
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呢?愛一個人愛到了,即便他就在面前,也不由自主地想念。那種感覺,好像是不知道經曆的多少個世紀的毒,一點一滴地深入她的骨髓裏面,遠離哪怕一步之遙,都會覺得瘋狂的思念和痛楚。
“主子,該出去了。”墨竹從門口走進來,默默地提醒。
趙煜琬點了點頭,還是不放心地叮囑;“萱兒,一會外面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都不要理會,隻要安心在這裏等夫君回來便可,愁銳和墨竹都會在這裏保護你。”
鳳妃萱一凜,急急地問:“難道還有什麽危險嗎?”
“也不是,隻是墨竹說太子爺已經将哪位姑娘擄走,他此刻恐怕已經認出了人,萬一癫狂起來,沖進府裏來搶你,夫君怕而已,所以小心爲妙。”趙煜琬按住她的肩,安撫道。
他還真的去劫走哪位姑娘了?看來趙煜琬的安排是很有必要的,如果不這樣,那她現在就不是坐在這裏了,而是到了太子府。
這個人,她想想就頭疼!
鳳妃萱謹慎地點頭,再次保證:“我知道了,我不會出去的,你自己要小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