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他們想要和站在門外的趙煜琪告退之際,不想眼前一花,一個黑衣人影極快從他們身邊落下,擋在了趙煜琪的前面。
“誰?”其中一個護衛反應迅速,像是本能防衛拔劍而出直指星明的喉嚨,與此同時,星明更快出手,雙手舉起藍光,躲開劍尖的同時,直擊這個他的心脈。
不想他早有準備,騰空而起,一個利落的翻身躲開了藍光,卻閃到還沒反應過來的太醫面前,劍鋒架在床上趙煜珇的脖子上。
“趙煜琪,不想你的三弟死,就讓你的人退下。”護衛盔甲下的司徒羽,身形均勻精瘦,背後一看就知是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隻不過他那張人皮臉太過劣質,此刻看着如同死人般慘白。
這也正是趙煜琪發現破綻的地方,哪張臉太木,太慘白,說話的時候隻有嘴唇一張一合,連紋路都看不到。
“你到底是誰,爲什麽要潛進本宮的人裏面?”趙煜琪似乎根本不在乎床上人的死活,他此刻最關心的就是,這人到底是誰,是不是劫走鳳妃萱的刺客。
他就是怕他不現身,方才知道鬼谷子的下落,他心若狂喜,但依舊不動聲息,他就是想要看看這些人能藏多久。
“傳聞趙太子花容月貌,卻心狠手辣,現在看來果真如此,連自家兄弟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帝王無情,在下深感佩服。”司徒羽手中的劍往下壓了幾分,幾乎挑起了趙煜珇的衣領,裏面溫熱的血珠就要滾了出來。本來就血迹斑斑的衣袍,此刻已經腥臭得不成樣子。
一旁的年輕太醫識趣地往床沿挪了挪,他身上那點三腳貓功夫也隻是用來逃命或者長途奔波不至于體力不支時候所用,要來對付一個高手,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司徒羽這樣的輕飄飄的罪名壓下來,趙煜琪這邊還沒登基,恐怕就被冠上了不仁不義、殘害胞弟的帽子,日後即便是當上了皇帝,也是一個殘暴的君王,如何服衆?
可是,趙煜琪他不在乎,他陰柔得臉此刻帶着笑意,“昨晚偷襲的那個人就是你?星明将他拿下。”
“既然趙太子不在意,那在下可不會手軟了。”司徒羽隻是略微的詫異,在星明側身掠過來之前,他已經聚氣,全身上下一片金光圍繞,他退後兩步躲開的星明的掌風,可劍尖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成冰刀,劍離而氣不離,眼看就要割開趙煜珇的脖子。
不想躲在橫梁上的辰光早有準備,一個漂亮翻身直沖而下,單掌砍斷了結冰的劍氣。
說時遲那時快,司徒羽翻身跳躍,迅速竄進床上,将已經醒過來的趙煜珇再次拽起,這一次劍鋒不偏不倚,直接将他擋在身前當做靶子。
“三王爺,在下看您也是個人物,但是爲了逃命身不由己,您就委屈一下吧!”司徒羽的人皮臉沒有脫落下來,即便是說得如此真誠,也看不到他臉上的半點表情。
“王爺!”辰光大急,他方才是比他們先進的房裏,不過躲在房頂,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司徒羽便劍如同遊蛇,快得已經出神入化,方才那一擋,幾乎用盡他的内力。
現在就算是與星明同時出手,也不一定動得了這個男子分毫,更别說将王爺成功救出。
除非太子爺肯松口,放他出去,一命換一命。可是這個機會很渺茫,要救人,趙煜琪剛才那生死攸關的時刻,他就不會讓星明出手了。
不想,面容猙獰的趙煜珇并無懼意,失血過多使他看上去十分虛弱與疲憊,可是他依舊強打精神,輕笑:“大俠恐怕選錯人了,本王現在爛命一條,傷成這樣能不能治好都不一定,太子爺又怎會爲本王舍棄抓拿你的機會?你說呢,司徒少主?”
“司徒少主”四個字一出,所有人都爲之一振,就連司徒羽自己也沒想到,這個平時爲人處事溫吞大度,碌碌無爲的平庸三王,居然一眼就認出了他來。
唯獨趙煜琪仿佛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依舊站在門外,半眯鳳眼,冷笑,“原來你就是司徒羽,今日本宮看你插翅難飛了。放了三弟,本宮賜你一個全屍”
“哈哈……本少主從不稀罕别人的賞賜,尤其是你這個趙姓皇朝和這幫朝廷走狗,本少主這次到來不爲殺人,若趙太子你還算識趣的話就讓你的人退下,不然本少主不介意将這裏化成灰燼。”司徒羽一把拽緊趙煜珇的衣領,一個提氣,不費摧毀之力沖破了屋頂,老舊的瓦磚紛紛落下,隻剩一個大洞如同猛獸大口。
辰光來不及思考,随尾追了出去,一聲怒吼,整天動地,“大膽反賊,放了我家王爺。”
“哼,小蝦小蟹!”司徒羽自鼻孔冷哼出聲,腳尖點着屋檐,騰空而起,左手抓緊趙煜珇不放,右手卻已經開始運氣,金蛟絕殺已經對準迎面沖來的辰光,一個吐納,揚手破空而出。
金光直接從辰光腹部穿過,猶如冰刀割破了内髒卻凍結了血液,他連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全身經脈斷裂摔地身亡。
這兇煞的金光撞擊着空着的氣流,即便是站在地面離得極遠的趙煜琪,也被震得不由退後兩步。
“主子……”辰光最後一刻,依舊遙望着被司徒羽提在半空的趙煜珇,死不瞑目。
“辰光!”趙煜珇心膽具裂,這個跟了他十年的暗衛,死了!
可是對于司徒羽來說,凡事朝廷的人都死不足惜。如果不是深知在此處動手,難輕易脫身,他也不會留着趙煜珇的狗命到現在。
就算趙煜琪此刻表現得多麽冷淡,他還是敢肯定,隻要趙煜珇一刻不死,這個人都會有所顧忌。
“想走,沒這麽容易。”正當司徒羽提腳想要帶着人一同離開,不想星明已經從後面襲擊過來,他雙掌不知何時已經聚滿了藍光,特意避開趙煜珇的要害,直刺司徒羽的心脈。
“不知死活。”司徒羽本能閃身錯開,以飛快的速度将趙煜珇往胸前一提,當了他活生生的靶子。
不料有人更快,趙煜璘用盡全身的功力,像一支拉到盡頭的弓箭,閃電一般從側邊房檐出沖出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直接用背替趙煜珇擋住了星明的藍光。
“三哥……”趙煜璘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鮮紅的液體如同下雨一般自空中灑落,飄飄揚揚滴到所有人的臉上。
“四弟!”趙煜珇這下才認清來人是誰,一瞬間猶如萬箭攢心,對天長嘯,“啊……”
錐心之痛讓他爆發了極限,這一聲怒吼,威力無窮,直接震裂身上的衣物,掙脫了司徒羽的手掌。
他全身的傷痕交錯崩裂,面容猙獰,兇狠如同猛獸。他抽出腰間的劍,拼命一樣往司徒羽身上砍。
這一幕,趙煜琪也爲之動容,他騰空而起,搶在微霧之前接過了下落的趙煜璘,“你去将三爺救下!司徒羽交給星明。其餘人全部聽令,不惜一切代價死擒司徒羽。”
現在不是内鬥的時候,即便他們兄弟之間鬥得你死我活,也不該成爲仇人利用的把柄,更不能堂而皇之的讓他們死在司徒羽手中。
要整治老三有的是辦法,根本不用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毀了他們,讓世人或者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匹夫去指責他的罪行。因而,他現在沒有隔岸觀火的理由。
“卑職救駕來遲,請殿下恕罪。”當趙煜琪扯着已經昏迷的趙煜璘落地,龔勃和王然才帶人姗姗來遲。
星明的功力比司徒羽的還差一個級别,而他方才顧忌趙煜珇,運掌隻是故意偏離些少,殺傷力自然沒有辰光那一掌緻命,所以,趙煜璘目前還死不了。
這邊,微霧拽住近似癫狂的趙煜珇下來,星明與司徒羽已經展開一場高手之間的對戰。
微霧将趙煜珇交給下面的護衛之後,也上前去幫忙。
“倒也算及時,王然,用箭,讓弓弩營準備。”趙煜琪将趙煜璘交給牆角那個直發抖的太醫後,轉身便開始發号施令,“龔勃,讓風捕準備,三人助暗衛攻擊司徒羽,若被他逃出,留下五人待命沿途抓捕,剩餘三人加上所有鬼捕立即啓程回京,圍攻黃樓閣,救出鬼谷子後,将司徒羽引緻西門四角,生擒,死捉。”
頭頂打鬥激烈,生死拼搏,可是趙煜琪依舊鎮定自若,連日來的壓抑,在此刻爆發,他是天生的皇者,唯有發号施令,排兵布陣時,才能如此意氣風發,傲視天下。
“是,卑職立即安排。”兩人迅速行動,不到一刻鍾,所有人已經準備好随時待命。
一營弓弩手,分爲裏外兩層,本次帶來孤山的弓弩手可謂是百發百中的高手 ,三十人每人一次連發三支,足以将區區一個司徒羽刺成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