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正是情動時刻,鳳妃萱偏開了頭,慵懶地打了個哈欠,若無其事地說,“太子爺,夜深了,今晚就到此吧,我要休息。來日方長,太子又何必急在一時?”
那冷漠的表情沒有半點情亂意迷,清明得仿佛方才那麽主動的人根本不是她,就像是一個人實在無聊得緊,和你玩了一個遊戲,然後拍拍手趕人。
趙煜琪勃然大怒,狠狠地拂袖而去,他堂堂靖國太子,也是有尊嚴的。金貴的身份,傾世的偉岸,試問這世間哪一個女子在面對他的榮寵敢如此嫌棄?
屋内安靜下來,鳳妃萱面無表情地舔了舔嘴角,似乎在告訴黑暗中的那個人,她很享受這個吻。不過是因爲骨子裏的潔身自好,讓她在關鍵時刻決絕了别人的進一步索取而已。
雖然還想再演一會,好将他引出來,直接和趙煜琪交鋒,若能兩敗俱傷,實在是大快人心。可是她發現自己真不是專業的演員,這惡心的液體讓她堅持不下去了。
“你竟然敢主動吻了他?”銅面人不知何時,已經落到了她的床上,這一次他的半截面具直接不戴,完美的下巴沒有了胡渣,光潔得如同一輪新月。
鳳妃萱知道,此時他怒意很重,還沒近身,就如同一團火,帶着摧毀萬物的力量,似乎随時可以将她燃燒成灰,讓她莫名的心慌和懼怕。
這下是不是玩得有點大了?方才她回過神來,就對上了帳頂上的黑眸,她心中的憎恨噴發吞噬了她的理智,還沒來得及思考便賭氣一樣迎合了趙煜琪的吻。
盡管幾次看到銅面人眸子上的顔色深了又深,但最終他還是忍住沒有出手,可見他現在還不想和趙煜琪正面接觸。
他的内力深厚,明顯不是趙煜琪能比拟的,但爲何有所顧忌?鳳妃萱一時還猜不透,想不明。
不過,她沒有回答,反而是當他不存在一樣,淡定地蓋上被子,背過身去,安然入睡。
“你當本尊的話是耳邊風了?”銅面人勃然大怒,像老鷹抓小雞一樣,将她從被子中抓了起來,鑲進懷中,沒有給她留下一點點的縫隙。
溫熱的氣息撲面灑下,讓故意緊閉眼睛不想搭理他的鳳妃萱,無處可逃,可是她依舊倔強不肯睜開眼睛看他一眼,更不肯開口回答他的問題。
“看來本尊真是對你太好了。”話沒說完,他已經欺身下來,冰冷的唇邊如同發狂的野獸,将她死死的鉗住,狠狠地掠奪。
與此同時,他的手也沒過多的前奏,仿佛因着上次的不滿,他已經失去的所有的耐性,直接将她身上的素白睡衣粉碎。
緊緻的胸衣有别于上一次的娟秀的肚兜,精美的布料如同兩個晶瑩剔透的琉璃小碗,将她豐盈的形狀勾勒出來,那深深的溝壑,讓人血氣上湧,心蕩神馳。
強大如他,竟從沒見過這等誘惑?
他一時無法把持,陡然松開唇,愣愣地看着那起伏的山峰,失神。
鳳妃萱詭異地一笑,雙手已經握成拳,兩面加攻,用盡了這一輩子的恨意,狠狠地砸在他的俊臉,冰冷的面具幾近斷裂,完美的下巴一陣扭曲,鳳妃萱直覺雙拳鑽心的火辣,忍不住驚呼,可是他卻似乎不覺得痛,一手将她擒住。
鳳妃萱雙手被鉗住,雪白的胸衣一松,飄然落地,她無力支撐倒下去背靠錦被,強大的黑影将她死死地籠罩。
“知道惹了本尊,是什麽後果嗎?”銅面人聲音沙啞,沒有金屬撞擊的刺耳,他如同常人一般真實,連強大如同至尊的邪惡也因爲他此刻的**而變得尋常又普通。
鳳妃萱奮力掙紮,卻隻會越發撩動他最原始的渴望,從那日之後,便無法忘懷的人兒,此刻就在他的身下,光潔又姣好。
那冰清玉潔猶如春雪融水的山川,将他緊緊地淹沒,他仿佛一個溺水之人,自甘堕落,越是将他吸食吞沒,越是讓他無法自拔。
鳳妃萱雙手捏緊床上的絲質罩簾,死咬着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點陌生的聲音,她怕了,是真的怕。
她不該爲了一時痛快激怒他!那蝕骨的快感,陌生又折磨,讓她神智不清,恨不得咬舌自盡。這個大魔頭,她即使活了十世也鬥不過他。
“萱兒,你逃不掉的,不要再嘗試激怒本尊。”就在鳳妃萱暈過去的前一刻,這一句話如同魔咒,印進了她的骨子裏,生生世世都無處可逃。
他是她一輩子的,噩夢。
翌日一早,從來不嗜睡的鳳妃萱,竟然天邊微亮了,才悠悠轉醒。
她睜眼迷茫地盯着帳頂,擡手卻軟弱無力,全身像是散架一樣,所碰之處都是虛的,淩亂的床鋪,破碎的衣物,都在提醒着她昨夜的放縱。
銅面人不知何時離開,冷冽的空氣,讓她不由得悲從心來。她兩世所求,都不過是一個安穩的家,裏面有一張平凡的床,每一個清晨起來,看到上面躺着的是愛她疼她的丈夫。
二十一世紀的靈魂,她并不十分在乎自己的第一次,畢竟當時在斷浒山别院,她鬥不過魔鬼,就當被狗咬了,除了憤怒和仇恨,她從來沒有感到自己罪惡。可是昨晚,她卻那麽深刻地覺得自己失去了清白,那是她想留給自己的丈夫清白。
昨晚的銅面人,他是人,是一個有血有肉,對她索取不止的人,她竟然在這個人面前,反抗不了,這樣的無力蒼白,讓她罪惡。
幸好,趙煜琪昨晚被她激怒了,賭氣沒有來催她起床,不然這一屋子的淩亂,叫她如何解釋,如何面對?
算了,無所謂,反正被狗咬一次也是咬,兩次也是咬,再故作純潔也是沒有意思,見步行步,保住性命,才是當下該做的事情。
不用爲國家犧牲,不用爲人民損命,她隻想有個家,過着普通人的生活,然後壽終正寝。這一世,也不過如是。所以她不能放棄,得好好活着。
如果可以,她現在想去泡個熱水澡,洗掉身上屬于他的味道,洗掉這滿身的恥辱。可是趙煜琬顯然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貴族,這個偌大的府裏,竟然沒有一個伺候的丫鬟,雖然她習慣自己動手,但也不好就這樣一大早的自己出去挑水洗澡。
唉,真是人倒黴慣了,做什麽也不能順心。
從木櫃了拿出一套新的衣物,轉身入了屏風後面,準備換衣,卻發現一大桶熱水不知何時已經擺放好了。
鳳妃萱一凜,用衣物遮住關鍵部位,退身背靠屏風,厲聲吼道:“誰,出來!”
可是良久,卻無人回應,鳳妃萱側耳傾聽,十米之内沒有人的氣息,更沒有異常的氣流浮動。
她伸手探了探水中的溫度,熱度适中,顯然是她醒來前一刻鍾放下的,不是銅面人還有誰,而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還以爲他一早就走了。
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夠奈何得了他,這個琬王府竟然讓他來去自如,更連生火燒水,也無人察覺。
這麽想着,鳳妃萱心中又是一陣冷戰,她要怎樣才能擺脫這個大魔頭?
也不知道,若是她曉得銅面人其實并沒有生火燒水,而是用内力将這麽一大桶水升溫加熱的,她還會不會有這麽的想法去擺脫他。
當她神清氣爽地走出房門時,太陽已經露出了大半個臉,趙煜琪的人正在整裝待發。自從昨日趙煜琪趁她昏迷時宣布她是他未來太子妃後,這些護衛見到她便恭敬地行禮。
“屬下參見姑娘,太子爺吩咐,若姑娘出來,便請上馬車。”
鳳妃萱雖不明他們爲什麽一改往日的不屑,此刻變得這般恭敬,卻也微微颔首,問了一句,“他人呢?”
“太子爺還沒出來,請姑娘稍等。”那個刻闆的護衛說完,便放了闆凳,掀開車簾,低頭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顯然不想再多說。不過看樣子,時候也不早了,恐怕也不用等多久,鳳妃萱便順從地上了馬車。
“哎,大哥,我還沒睡夠,能不能再等一會?”遠處,是趙煜琬溫潤的嗓音飄過,透着世間僅有的灑脫和懶散。
趙煜琪暴跳如雷,低吼:“你看看現在都什麽時辰了?還沒睡夠?”
“臣弟也就抓緊時間聽首曲子,回晚罷了,大哥你何必這般較真?您大可以先行出發,臣弟快馬加鞭在稍後趕上。”趙煜琬故作膽怯地捂着耳朵,閃到一旁。
趙煜琪睨視他,提高音量,“本宮大婚,作爲臣弟你敢耽擱?”這仿佛是故意說給車裏的人聽的。
“什麽?大婚?怎麽回事?本王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收到?哪一家的姑娘?太子哥,你不夠意思,今日不說清楚,臣弟不走了,還不如留在這裏聽牡丹姑娘彈琴。”趙煜琬誇張地彈跳起來,不敢置信,卻又委屈地賭氣,仿佛一個不被重視的小孩子,發着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