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會向别人表現出他實力的強大,内心的疏遠和冷漠。
很多時候,隻要你不觸犯他的禁忌,他給人的感覺永遠是一個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是,卑職明白。”愁銳了然,他的主子不是救世主,沒必要平白無故惹禍上身。
趙煜琬再次閉上雙眸,随意擺擺手,愁銳轉身便消失,就像來時一樣,不曾留下一點痕迹。
此時的鬼幽谷,石門機關已經被打開,蕭空圖緊緊扼住舒娘的後頸,殘暴地推到前面,一步一步往裏走。
傳說中神秘莫測的鬼幽谷,入門竟然不是想象中的長林豐草,遮天蔽日,更不是溫風和煦、甘泉作響,而是一望無際的沙漠戈壁,幹涸炙熱,和外面完全颠覆的反差,讓衆人一時反應不過來。
鳳妃萱一凜,對危險本能的感知讓她警惕地緊擰眉頭,不對勁。
按照地理位置分析,這座山根本不可能會有沙漠和戈壁的存在,因爲外面花木茂盛,泉水涓流,那證明這裏不會缺水。
她不知道爲什麽眼前會出現這樣的景象,但是清醒的腦袋告訴她,這裏的一切都是假的。
同樣的疑惑也在同一時刻劃過了趙煜琪和蕭空圖的腦海。
見識和武力幾乎不相上下的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隻是一瞬間便已經認同了對方的想法,蕭空圖拽住舒娘停下了腳步,朗聲道:“小心,這是迷途陣,眼前所見皆是假的,大家閉上眼睛,跟着本主腳步漸進。”
陣法?鳳妃萱沮喪地垂頭,這又是她知識裏的一個缺陷。在這不可思議的古代,屢屢碰壁,每一次都深深地打擊了她的自尊和自信。
真不知道她還有多大的幾率,在這世界生存下去。
不過在這樣的生死關頭,隻是一瞬間沮喪過後,鳳妃萱心智依舊堅定,她豁達地斜睨身邊寸步不離的趙煜琪一眼,平靜地問:“趙煜琪,老實說,在我身上到底有什麽值得你冒着生命的危險,親自來爲我尋求解藥?”
鳳妃萱知道太子的身份有多金貴,就如他們軍區司令甚至軍委主席一樣,都是重點保護人物,無人會讓他涉險。
趙煜琪本該妖魅柔和的臉極其的嚴肅和陰沉,他對陣法隻能算是一知半解,此刻并沒多大的把握可以活着走出去。
除了唯一的籌碼,鳳妃萱。
他直覺鬼幽谷和她有着莫大的聯系,尤其從舒娘暴露之後,他越發感到她是目前唯一能牽制鬼谷子的人。
所以,他必須要緊緊将她掌握在手,即便不爲解開心中的疑惑,也爲了逃命。
見鳳妃萱此刻還有閑情逸緻和他聊天,便也故作輕松地舔了舔豔紅的唇邊,附到她耳邊輕戲道:“因爲本宮舍不得你。”
鳳妃萱諷刺地橫了他一眼,還沒開口,他的指尖已經抵住了她的唇,迷離的雙眼帶着深情,“那天就是碰一碰這裏而已,本宮就想要更多,怎麽辦呢?”
邊說,他飽滿的指腹反複地磨蹭着她柔軟的唇,一雙狹長的眸子如同譏狼,性感的喉結滾動起來,連呼吸都變得炙熱。
鳳妃萱怒極反笑,她就知道這個奸詐狡猾的極品動物,絕不會輕易透露自己的目的。
但是這樣赤果果的戲弄,厚顔無恥的情話,讓人惡寒連連。
她目光如炬,冷冽地盯着他不再說話,如果不是一時信心不足怕自己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裏,打死她也不會問趙煜琪這樣明知不會有結果的問題。
“你别不信,本宮雖然是太子,但也隻是個凡人,有一見鍾情的女子很正常,特别是你這樣狂傲又不知分寸的女子,最是撩人。”趙煜琪說得情動,拽住她雙手的鐵鉗緊了又緊。
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表達出他心中強烈的愛意。
“趙煜琪,我警告你,差不多就好,别太過分。”鳳妃萱冷冷地回眸,那清明睿智的眸子,是怎麽也動搖不了半分的堅定不移。
太聰明,太理智,這樣的女人,很容易讓男人感到挫敗和無力。
趙煜琪就是其中之一,他覺得面對她,所有的情場老手,都奈何不了。
殺氣,陡然強盛,從四面八方鋪天蓋地籠罩下來,強烈得讓毫無内力的鳳妃萱全身汗毛一根一根豎起來,如同跌進了陰藏地府。
“殿下小心。”蕭空圖一凜,提着氣若遊絲的舒娘退後兩步,和一同進入的上百鐵騎将趙煜琪和鳳妃萱緊緊護在身後。
“哈哈……你們進來還以爲能出去嗎?真是愚蠢至極。鬼先生來了,你們必定屍骸無存,包括你,我高貴的太子殿下。”舒娘突然擡頭大笑不止,染着鮮血的唇邊此刻妖豔如同厲鬼,盯着趙煜琪,得意忘形。
林嘯怒急,直接拔刀擋在趙煜琪的身前。
誰想,下一刻趙煜琪蒼白修長的手指已經扼住了舒娘的喉嚨,一句廢話也沒有,像揉螞蟻一樣,“咔嚓”一聲,舒娘的脖子歪了下去。
“就憑你,也敢威脅本宮?不知死活。沒有你,本宮照樣能活着出去。”趙煜琪陰鸷地冷笑,悠然地拍拍手,一連串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仿佛殺人是一件能做得非常優雅的事情。
而他此刻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自信,是一個皇者操控天地,掌握生死的無懼,是勝券在握,無人能撼動霸氣。
“你……”鳳妃萱倒抽一口冷氣,不可思議地捂着嘴。
盡管她非常清楚趙煜琪内心的陰冷和狠毒,隻是他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殺過人,更一次次忍讓她的忤逆和不屑,讓她自欺欺人的認爲他至少内心是存在一絲善意的。
鳳妃萱這一刻才知道,在這個等級分明的社會,如果你還不足夠強大,有些人的尊嚴和至高無上的皇權,千萬不要侵犯。
“嗖”的一聲,一支暗箭疾如閃電,含着濃郁的血腥味,劃破空際,淩厲地朝着趙煜琪的心髒刺來。
趙煜琪陡然移動,如同鬼魅,化成一道疾風迅速閃回鳳妃萱,還慘留着舒娘體香的冰冷手指,已經扼住了鳳妃萱的喉嚨。
與此同時,蕭空圖抽劍将暗箭斬落,上百名鐵騎紛紛将趙煜琪圍在身後。
暗箭如同雨林,漫天飛舞,蕭殺凜然,死傷無數。
趙煜琪拽着鳳妃萱,幾個飛身旋轉,漂亮地打落了所有的暗箭,毫發無損,林嘯和蕭空圖一前一後寸步不離守在趙煜琪身旁。
當他再次落地,在另一波暗器出來之前,他一手已經勾起鳳妃萱的下巴,愉悅地笑道:“鬼前輩,先看看本宮手中的女子是誰,若真想她死,再出手也不遲。”
旁邊的蕭空圖,迅速瞥一眼鳳妃萱,思緒萬千,原來這個不是普通的姬妾,怪不得太子這般重視她。
可是,她對鬼谷子,能有什麽威脅?如果沒有用,他們都要死在這裏了。
一代神捕蕭空圖,面對死亡,也不由得心生怯意。
寂靜,久久沒有回應,殺氣依舊,但已經沒有暗器。
“呵!看來你的籌碼選錯了。”鳳妃萱冷漠一笑,那平靜無波的眸子下,深不見底。
那樣的淡然從容,那樣的空冷疏遠,仿佛被欺騙利用的人根本不是她。
可是她嘴角那一抹驕傲的輕揚,蕩着那種看不到感情的苦澀,讓趙煜琪莫名的心虛,莫名的難受。
趙煜琪強壓着心底的不适,若無其事地輕笑道:“不急,本宮有得是時間,鬼前輩年紀大了,總要給他點時間考慮。總不能強人所難。隻是委屈了你,辛苦了。”
這話說得這樣的自然,這樣的厚顔無恥,就像一個吸血鬼似的的資本家,榨幹了工人的血肉,然後慈悲地說一句:委屈你了,辛苦你了,下次再接再厲。
最後拿着錢揚長而去。
“客氣,這也是爲了給我拿解藥,我該給您燒香跪拜,叩謝恩情。”鳳妃萱怒極反笑,譏諷的話說得異常動聽,笑容也越發的明豔動人。
在場的士兵都覺得鳳妃萱懂事,隻有趙煜琪明白其中的深意。這樣的話這樣的笑容,讓他心堵得發慌,像有一把生鏽的鐵塊卡在心間,慢慢地磨着,隐隐作痛卻又說不清道不明。
“哈哈……她是誰?鬼某不認識,強進鬼幽谷者,死!”空洞的聲音自空中四面八方傳來,撞擊着周圍的戈壁,回音雄厚,久久不散。
趙煜琪陰鸷地笑了笑,扣着鳳妃萱脖子的手加重了力度,“真的不認識嗎?本宮帶了她一路,着實辛苦,既然如此,看在鬼前輩年邁的份上,就不勞煩前輩動手,本宮親自殺了她過一把瘾。”
鳳妃萱呼吸一緊,雙眸淡漠地盯着趙煜琪,除了由于缺乏空氣而變得蒼白的臉,她竟然自始自終無半點表情,仿佛死亡對她來說是一件再平凡不過的事情。
這個女人真的不怕死嗎?趙煜琪微涼的手指開始發抖。
其實他不知道,鳳妃萱也在賭,賭他下不了手,賭鬼谷子和她的關系,賭銅面人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