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轉過身來,像是吃死鳳妃萱不會殺他一樣,直接無視背脊上的短刀,将近在咫尺的鳳妃萱鉗住,扯進了他的懷中。
“你幹什麽?”這副虛弱到已經快拉到極限的破敗身子讓鳳妃萱反應慢了半拍,眨眼就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溫暖的懷抱中,脖子已被人死死地扣住。
她奮力掙紮,招招狠辣地擊向男子的要害,可是早有準備的他輕易便躲開她的攻擊,那速度之快,以鳳妃萱現在的視力,根本看不清楚他的動作。
“真是個潑辣的美人兒。”男子一手将鳳妃萱不安分的兩手反扣在她背後,另一隻白皙均勻的手毫不顧忌地摸上了她的蒼白的臉蛋,輕薄着笑道:“手感也不錯。”
“你去死……”鳳妃萱怒不可恕,擡頭淩厲地盯着眼前這個長得像妖孽一樣的男子。張牙舞爪,恨不得将他咬碎。
是的,妖孽。如果說方才他那側臉的笑容是狡黠邪惡,那此刻的他,狹小的鳳眼半眯,像畫了眼線一樣清晰的線條,讓這雙眸子增添了十足的媚意,高挺的鼻梁,溫潤的紅唇,一張一合的誘惑,盡顯慵懶之态。
散落下來的衣物,襯着完美的鎖骨盡露,瘦弱卻又精湛的胸膛若隐若現,引人遐思。不是妖孽,又能是何物?
鳳妃萱昨天有不小心在鏡子裏看到過自己這張臉,那美麗程度令她震驚很久。直至方才在湖中醒來,她還自戀地對着湖水照了一把,順便洗幹淨臉上的污穢。她自認爲自己這張臉已經很美了,沒想到,在這男子面前,就是淤泥。
“怎麽,小美人,想讨親?”男子好整似暇地盯着鳳妃萱發愣的眼睛,剛才還有些迷離的鳳眼裏,竟然不知何時染上了一絲貪戀的**。
“呸,禽獸。”鳳妃萱怒火中燒,唯一能動的雙腳迅速擡起,憤恨地往男子頭上劈下去,這一腳幾乎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其快、狠、準的速度竟然不亞于一個内力深厚的高手。
可是,男子依舊不費吹灰之力,單手就将她的腿接住。而圍繞在她四周強大的氣流幾乎要将她吞沒,這一刻,鳳妃萱才知道他的功力是有多深厚,她不得不承認,方才那一把正對他心髒的短刀,對他來說絲毫沒有威脅力。
男子挑了挑眉,鳳眼裏驟然泛起一抹陰鸷的冷意,“玩夠沒?若是不想死,就乖乖跟爺回府,看在你還有幾分姿色的份上,給你找個大夫來解毒。你若再動氣,恐怕還沒回到京城,你就衰竭而死了。”
鳳妃萱咬緊牙關,不甘地閉上眼睛。打不過,就認命,要麽死、要麽再尋找機會反撲。這是作爲軍人,在戰場上的生存規則。
何況,她現在已是心力交瘁,再動怒,恐怕身上的憂心草就要将她吞噬了。哈!剛出了虎穴,又進狼窩,真是時運不濟。現在即使她抵死反抗,也是無濟于事,爲今之計,隻能跟這個妖孽男子回京,解了身上的毒,再伺機離開。
至于男子是不是真的要救她,他又是何方神聖,有何目的,一切等她休息夠了,再從長計議。
鳳妃萱就這樣心無旁貸地在男子的懷中,睡着了。
冰肌玉膚,不施粉黛而顔色如朝霞映雪,寬大的黑衣遮體,卻掩蓋不了滿身的皮外傷痕,紅白相隔,嬌嫩若滴,撩人心懷。此刻看着,懷中美人安睡、長眉連娟,楚楚動人,竟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親近,一親芳澤。
“爺,讓舒娘給您包紮一下傷口。”縮在角落的女子此刻終于有了勇氣,卻是不解爲何男子會輕易饒恕傷了他的女賊子,又爲何會對這個邋遢得看不清人樣的女子神情恍惚。
男子似是一愣,回神,慵懶地道:“無妨。先幫她清洗一下傷口。”
擡起她纖纖素手,七橫八錯的傷口,重重疊疊,顯然是被什麽東西反複勾爛、割傷,被水泡過,血迹全無,隻有被翻開發白了的皮肉,看着白骨森森。右手大拇指被一塊黑布包紮起來,似乎傷得極重。
這是一個怎麽樣的女子,又有着怎麽樣的身世和故事?這一身的傷痕和毒藥,似乎是從鬼門關邊上爬出來的。
附近就是出了名的死亡山,斷浒山。毋庸置疑,她是從那裏逃出來的,隻有靈活的身手,卻毫無内力支撐,這樣的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男子雙眼深邃,遙望遠處的群山,敏銳如他似乎嗅到了不尋常的陰謀。而這個女子便是其中的關鍵。
“是。”舒娘應生,便自身後的暗格裏,拿出随行準備着的上等金瘡藥還有紗布,先細細地爲鳳妃萱手上的傷痕清洗幹淨,才往上面灑上一層金瘡藥粉。
“噓……”興許是疼,熟睡的鳳妃萱擰眉,猛地睜開雙眼。秀眸中竟然沒有半點剛醒來的惺忪睡意,卻是犀利冷冽,吓得毫無防備的舒娘心驚膽戰。
假寐的男子,漫不經心地道:“莫慌,隻是讓舒娘幫你包紮一下傷口。不然會發炎留疤的,這麽好看的手,就廢了。”
聽了男子的話,鳳妃萱看了看手掌上的傷口确實已經被清理過,灑上的藥粉隻是剛開始的刺激,後面慢慢地吸收進去,傷口似乎沒這麽猙獰疼痛了。而被她包起來的指環,也不曾發熱,似乎證明沒有什麽危險。
見如此,鳳妃萱倒放下心來,對舒娘說了一聲:“謝了。”她鳳妃萱并不是冷血無情的人,對于給她幫助的人,她自然不會恩将仇報。
舒娘溫婉地搖了搖頭,以爲自己是得了允許,繼續上前幫鳳妃萱解開拇指上的黑布,想要爲她清理這最後也是最嚴重的傷口。
可誰想剛柔和下來的鳳妃萱,雙手卻迅速縮了回去,一口拒絕,“這裏沒事,不用上藥。”
她還沒搞清楚自己手上的指環是怎麽回事,不希望有人發現它的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