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幾秒,周圍已經一片火光,黑衣人紛紛落在不遠處的樹上,而銅面人此刻正立在鳳妃萱背後靠着的那塊石頭上。
鳳妃萱一寒,瞬間閉氣屏住呼吸,全身僵硬如同一塊雕像,連眼睛也不曾眨動一下。
她受過這樣的專業訓練,可以閉氣靜止十分鍾左右。隻是此刻,她身中劇毒,心髒本就郁悶刺痛,再一閉氣,簡直就是如刀割的折磨。
頭頂響起了人聲,“主子,屬下該死。”正是帶頭的黑衣人,他此刻說得咬牙切齒,極其憤怒,想來是恨不得将鳳妃萱這個妖女碎屍萬段的。
“找,就是挖地三尺,翻遍整個叢裏,也要給本尊找出來。”聲音撞着銅面金屬,冰冷如同機器,那内力伴着風聲直破雲霄,驚得四周鴉雀紛紛飛起逃離。
連躺在地上的鳳妃萱也被那氣流沖擊得臉部扭曲。可見這個魔鬼的武功是有多深厚了。這古代的内力,要是她不練,再強大敏捷的格殺技巧,也是鬥不過這些人的。
“主子,這片叢林之大,每一次都是極好的藏身之處,要翻遍整座山,我們恐怕人手不夠。而且,這地下的瘴氣不斷冒出,這人要是躲下去,恐怕一刻鍾不到就會氣絕身亡了。如何保證活的?”
瘴氣?難道胸悶絞痛不是因爲中毒,而是因爲吸入了這林子裏的瘴氣?記得現代叢林裏行進,隻是準備多種藥物預防蚊蟲、毒蛇等藥物,并沒有聽說過有瘴氣這一說。
“哼!她中了我的憂心草,瘴氣傷害不了她,隻不過憂心草一旦發作,就全身乏力、心如刀絞,她逃不遠,搜。”銅面人每一次開口,鳳妃萱的心髒都跳到嗓子眼上,那金屬撞擊的聲音,恐怕會是她半輩子噩夢。
憂心草?果真是心如刀絞。我去!!
如她這般心志堅定的人,也無法忍住這一波又一波的痛楚,若換做任何一個女孩子,早被折磨死了。
這個銅面人,日後真的不要落在她的手中,不然,她有一百種對俘虜的逼供手法,讓他生不如死。
快點走吧,她的閉氣已經到底極限了,給她一秒鍾換個氣也好。
此刻的鳳妃萱隻知道胸中壓着一口血氣,像是要随時噴出來,滿口腔的血腥味讓她的胃裏陣陣翻滾。肺就要炸開了,忍……
可是,下一刻,噗……
果然忍不住了。一小口鮮血噴灑到眼前的蔓藤上。她已經極力忍耐了,可是依舊發出了不小的聲響,伴随着血的噴出,一股空氣迅猛吸進,撞擊着肺部,似是要裂開一般,幹涸、枯萎……
“誰?”隻是一點聲響,銅面人已經發現了地下的異樣,舉手讓四周紛紛落下的暗衛屏住呼吸,雙目如電盯着地下的灌木叢。
鳳妃萱心中暗道糟糕,躲在茂盛的灌木底下的她,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他那淩厲的目光。
怎麽辦?這個魔鬼要是翻開這片灌木,她定是沒地方躲的。想到這,沒有一點氣息的鳳妃萱甚至有一瞬間,都想放棄了。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會輕易放棄的。好不容易逃走出來的,怎麽能前功盡棄呢?要是這一次被抓回去,指不定會被怎麽的折磨,而且,日後想再逃,已經不可能了。
随着腳步聲越來越近,周圍的壓力也像一座山一樣随之壓下來,鳳妃萱果斷地握着身下的蔓藤,唯一的辦法,用命一搏。她要擠開蔓藤,跳下去。
她不知道下面的深淺,也不知道那裏有什麽,或毒蛇猛獸、或火山岩漿、又或者是深不可測的岩洞,一不小心摔下去粉身碎骨。拿命去博取,這自由,值得嗎?
在鳳妃萱的眼裏,是值得的,因爲這是一個軍人的尊嚴。她對敵人殘忍,對自己更殘忍。
事不宜遲。當鳳妃萱雙手費力掰開蔓藤的同時,銅面人已經開始運功,掌中的内力帶着可以摧毀一切的力量,掃過整片的灌木從。
風馳電掣的速度如同十八級的飓風,席卷起地面的一切,甚至連百年老樹也一同連根拔起。所經之處如同災難,滿目瘡痍。
還沒來得及跳下去的鳳妃萱左手拇指上的那個木質指環突然變得熾熱!兩道勁風一左一右從她頸邊掠過,中間一股掌風直擊背後,她全身一震,瞬間被撞進了洞中,下落,隻剩下下落……
“fuck……”這是,跌進黑洞的鳳妃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咒罵。
這一栽,也不知下落了多久。鳳妃萱最後的意識,是她掉到水裏,頭部碰到旁邊的岩石,昏迷了過去。
時光流轉,天亮了,悅耳的鳥叫聲歡快傳來,讓昏迷中的鳳妃萱,不由自主地睜開了眼睛。
太陽在東邊冉冉升起,天空是藍的,挂着幾片雲朵,四周一片清幽,陣陣晨風拂過,清新的空氣帶着花香,怡人心脾。這是什麽地方?
鳳妃萱想坐起來,可是她現在正處在一個湖泊中,全身濕透。雙手扶着一個浮木,整個湖面清澈平靜、波光淩淩,順着風她正在湖中打着轉兒。
昨晚的情景驚喜從她腦海掠過,掉下了岩洞,腦袋碰到了岩石,隻是暈了過去,沒有被砸死。更沒想到命好的,手裏還抓着一根木頭,才不至于被淹死,還随着水流被送了出來。
側耳傾聽,四周空無一人,确定銅面人和他的手下都不見了,鳳妃萱心中一陣狂喜,逃出來了,終于擺脫那個惡魔了。
哈!上天果然是對她眷戀的。這樣都讓她逃出來,真是應該燒香拜佛、謝天謝地了。
不過身上的毒沒解,她也不敢大意,捂着依舊氣悶、刺痛的胸口,鳳妃萱扶着浮木小心謹慎地往湖邊有過去。她現在得找些吃的,補充體力,然後走出去看大夫,找解藥。
隻要身上這毒解了,以她的生存能力,僞裝打扮躲過銅面人的追鋪并不是難事。日後逍遙自在,這異世古代的江湖任她闖蕩。哼,她何曾怕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