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姐姐那雙精緻的手,指如蔥根,細長而優雅。如今卻布滿了燒疤,讓不知情的人看了,都莫名的覺得害怕。二丫感到無比的心疼,好像當初的火,再次灼燒在身上的感覺。
小小狀似不經意的收回自己的手,她都忘了,剛才是用手去給二丫擦拭眼淚的,想必是給弄疼了吧。
手,一直是她心裏隐隐的痛。當初下意識的護住了臉,使得手被灼燒的更加嚴重。
二丫又豈能不了解小小的想法,但見她固執的拉過小小的手,低頭在上面落下一吻:“姐姐你的手,是我見過最美的手。它創造了一個幸福的家庭,給了我和娘一個安穩的避風港。
它扛起了所有的壓力,如今我幸福的生活,都是它給創造的。如果不是這雙手,我想我當初就算沒死,了不起也就嫁給一個村夫。這雙手很美啊,是我見過最美的一雙手!”
二丫說着說着笑了,隻是與此同時,眼淚卻不停急速往下滴。其實姐姐活着,比什麽都好,至少還活着。腿不能走,手有些痕迹,真的不算什麽。
小小不發一語,任由二丫發洩夠了,才歎息一聲。她心情比誰都清楚,這丫頭這些年來,一直都不好過。今天能夠發洩出來,其實也挺好的。
黎莫恒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這副景象,便遠遠的站在門外,不發一語,等着這兩姐妹相聚完了,在進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小才出聲:“你幫姐姐去看看皇後和公主那邊看看情況,和她們說一下,過兩天我們在回京。順便再去娘那邊看看情況,讓她多休息,記得千萬不能讓她落淚,現在有神醫在給她醫治,依稀能夠見到光了。”
小小算了算時間,黎莫恒早該回來了,此刻沒回來的原因,估計是站在門外吧。而二丫作爲女主人,理應該先去梓妍那邊的。
“嗯,我這就過去。姐姐你先休息,别累着了。這兩天你就好好住在這,我們姐妹也多多聚一聚。過兩天,我随你們一起進京。”
二丫深怕小小不同意,轉身就出去了。剛踏出房門口,看到黎莫恒倚在門側,面色紅了紅,擡手用衣袖拭了拭眼角,叫了聲姐夫。待黎莫恒點點頭後,這才急速離去。
“哭了?”黎莫恒一進屋,看到小小紅着眼眶,心裏微微的有些發緊,無奈的歎息一聲。
小小笑了笑,随即躺了下去,對着黎莫恒說道:“阿恒,你會不會嫌棄我?”
黎莫恒心疼的上前,在她的身側躺了下來。将身側的人摟進自己的懷裏:“傻瓜,竟是胡思亂想。你就算變成一塊石頭,我依舊喜歡你,怎麽會有嫌棄一說?乖了,别多想,這一路的奔波也累了,先閉上眼睛協會。”
小小因爲身體的原因,在黎莫恒說完後,也閉上了眼睛,呼吸漸漸的平緩了。黎莫恒看到小小已經睡過去了,才歎息出聲,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也跟着閉上眼睛睡着了。
而原本該睡着的人,此時卻是睜開了眼睛,扭過頭來,細細的打量起身旁的男人。不知爲何,越看這個男人,小小的心就越是脹脹的,裏面全都是甜蜜存在。一種叫做幸福的氣氛,飄蕩在這個小巧精緻的屋子裏。
“娘,姐姐說你的眼睛已經能夠看到點光了是嗎?真是太好了!”二丫已經從墨梓妍那邊出來了,此時正在李氏的房間裏,拉着李氏一臉開心的說道。
“是啊,那淩神醫說,雖然不能完全的好,但基本的生活是沒有問題的。娘這輩子啥都不愁,就想着能夠看到你們的孩子,長得什麽樣。”
李氏很是欣慰的,如今這個願意看來也快要實現了,這讓她豈能不高興?
“真是太好了,小梅這一路辛苦你了,謝謝你!”對于小梅的婚事,李氏母女仨都不敢說什麽。當初小梅與他們失散後,發生了那樣不幸的事情,她們都很忿恨,但無能爲力。
自從在京城再次見到她後,發現她完全變了一個人,對這些完全不上心。李氏曾經有一次和她說,讓她找個男人嫁了的時候,那天就見她精神不對了。
算了,這樣戳了心窩的事情,還是罷了。至少她們都說過,婚姻的事情,她自己做主。如果有一天她要嫁人了,她們會給她一大筆的嫁妝,讓她以李家女兒的身份出嫁。
“二小姐,你這是客氣了。這是我該做的,哪來的謝不謝。若是非得說謝,其實還是我該感覺夫人和小姐。如果不是你們,小梅也許早就沒了。”
小小輕輕一笑,這話才剛落,就聽到門外有個丫頭在叫:“少夫人,夫人請你去前廳一下。”
二丫皺了皺眉,不過很快就散開了:“娘,小梅,你們現在這休息,我出去看看!”二丫說完,就往門口出去了。
等她剛到前廳的時候,就見杜黃氏和杜濤坐在主做上,而左側還有一個看似有些面熟年齡三十多歲的女人,坐在那。
“爹娘,你們找我?”二丫上前行了一個禮,随即在右側坐了下來。
“蘇蘇啊,不是我們找你,是這個朱夫人找你。她說她與你是舊識,所以娘才叫你出來。”因爲今日是玦兒的滿月,前來的人有些雜,偏巧在宴席上這個朱夫人又當面說認識蘇蘇,想要見一見。
二丫聽到這話,轉頭看向眼前的人。但見她滿頭的珠花,穿得是绫羅綢緞,臉上濃妝抹豔,一時沒想起來這人是誰,隻是越發的覺得眼熟。
“想來少夫人也是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了。想當初,我們也算是一家人……”黃愛蓮見到這,忍不住嘲諷的說道。
就算她現在是不錯了,也見不得當初欺壓她的人,過得比她還好。她如今的一切,都是她使盡了心眼,才得到的。可眼前的人,一個個都輕輕松松的,就站在了她夢寐以求的位置,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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