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手裏拎着一個隻裝了當初被發現時,穿的衣衫,懷裏揣着二兩銀子,往濱水鎮的方向走去。
“真是見鬼了,怎麽會這麽熱!”擡頭看了一眼依舊挂在高空,顯然有越曬越熱迹象的太陽,小小嘟喃一聲。
伸手當扇子揚了揚,雙眸四處滴溜溜的轉。還是先歇一會兒在走吧,據說到鎮上的路,沒有多長。
遠在京城的李氏,在小小掉入水裏的那一天,便讓杜雲軒去查探小小的消息。等待的時間越是久遠,她的心就越是不安。
此時她如之前一般,正在客廳裏焦急的踱步,時不時的還要叫來小秋,問問是否有人來敲門。沒有得到答案,便很是失落。但同時心裏暗暗告訴自己,沒有消息,其實就是好消息。
“娘,軒哥哥來了。”二丫不能理解,爲何娘這幾天整個人都很焦躁,不時的走來走去,看得她,頭都大了。
“在哪?快叫他進來!”李氏聽到這話,雙眸睜大,雙手緊緊的握住二丫的手,急切的想要知道小小的消息。
“嬸子,我來了!”杜雲軒臉上表情晦澀不明,腳步沒了以往那般輕快。想到一會兒要說的話,心裏瞬間變得很是沉重。
二丫看到這,心裏直咯噔。她對杜雲軒還是很了解的,如果小小沒事的話,雲軒絕對不是現在這個表情。
“快,告訴我小小在南方還好嗎?那般應該沒什麽事了吧?都去那麽久了,那般一定很亂,阿恒有好好照顧她吧?”
李氏此刻需要得到的是一個肯定的答案。
二丫雙眼緊盯着杜雲軒,雖然心中隐隐的猜到了一些,但還是希望能從她的嘴裏,得到确切的答案。
杜雲軒看到自己這個未來的丈母娘情緒激動,想到即将要說的話,頓時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側頭深深的看了一眼二丫,随即在用詞上,很是謹慎的說道:“嬸子放心吧,姐姐和姐夫一起去救災的,吉人自有天相,沒事的。”
他含在嘴裏的話是,吉人自有天相,姐夫一定能夠平安的把姐姐帶回來的。
李氏聽到這話,松了一口氣。這些天都沒歇好,既然小小沒事,那就好了。心裏惦記的事情沒了,頓時也有些困意,因而說道:“我有些累,先去歇會兒。”
二丫親自送着娘回房間後,馬上就出來了。兩人在客廳裏直接說了:“軒哥哥,我姐姐到底怎麽回事。我怎麽看你的表情不對,還有你說吉人自有天相,莫非姐姐發生了什麽事?”
杜雲軒一聽這話,心裏感慨,果然還是蘇蘇比較了解自己。知道這個事情隐瞞不過,便說道:“姐姐和姐夫去曲水鎮的時候,那裏上遊潰壩。姐姐爲了救姐夫,被沖下來的洪水卷入河裏了。姐夫找了好些天,都沒找到人,那河是通向海的。”
二丫一聽,渾身一軟,直接坐到地上,嘤嘤哭泣起來:“嗚嗚嗚……姐姐,姐姐沒救回來嗎?你剛才不是說姐姐會沒事嗎,爲何會找不到,都那麽多天了。要是姐姐有個什麽萬一,你讓我們怎麽辦?嗚嗚嗚……”
杜雲軒連忙把地上的二丫抱起來,找了個位置坐下,輕輕的替她拭去淚水,歎息一聲:“我就知道你們會這樣,所以剛才不敢和嬸子說實話。要是她知道了,我怕她受得刺激比你還大。我相信姐姐會沒事的,她一向運氣都很好,姐夫一定能夠找到她的。”
二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姐姐都掉入河裏了,你還說是洪水。她不會泅水,這……嗚嗚嗚……姐姐,早知道會這樣,我一定不會讓姐姐去的,嗚嗚嗚……不管了,我要去找姐姐,我要親自去,嗚嗚嗚……”
兩人不知道,李氏早已知道了。她剛才回到房間,一想不對,想着問問杜雲軒,小小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回來。可還沒進入客廳,就聽到這樣的話。
小秋不知道夫人怎麽了,直接她淚流滿面,渾渾噩噩的走回房間,心裏很是擔憂。于是找到客廳門口,在邊上敲了敲:“二小姐!”
杜雲軒不知道自己歎息了多少次,蘇蘇還是哭個不停。聽到小秋的聲音,便道:“有何事?”
“回二小姐,二姑爺。不知道爲何夫人剛才回到房間的時候,表情不對,奴婢看到夫人在哭,還是悄無聲息的哭泣。”
二丫聽到這話,睜開哭得通紅的雙眼,連忙跑向門口,一臉一切的問道:“你說夫人剛才哭了?就是剛剛嗎?”
“回二小姐,是的!”小秋不明白,二小姐這是怎麽了,她剛剛也是在大哭。
“完了,完了,軒哥哥,娘知道了。嗚嗚嗚……怎麽辦,這是怎麽辦。”二丫說着,直接往李氏的房間跑去。
杜雲軒面色一變,緊接在二丫的身後。
“娘,你都知道了是不是?”二丫看到娘的房間門沒管,而且她還坐在那默默垂淚,連聲問道。
李氏不說話,依舊低着頭,默默哭泣,臉上的表情,是那麽的絕望。此刻好像瞬間蒼老了幾歲,整個人看起來,令人心疼。
“娘,你想哭就哭出來吧,大聲哭出來。嗚嗚嗚……姐姐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娘,你放心,我會去把姐姐給你找回來的。”
二丫說着,緊緊摟了一下李氏,轉身回屋收拾包袱去。
“二丫!”李氏嗝咽的拉着二丫的手,擡起眼眸,眼眶裏的淚水,絲毫沒有因爲她的擡頭,在止住。反倒順着眼眶滑落臉頰,掉入在衣襟裏。
“娘?”二丫疑惑的看了一眼拉着自己的娘親。
“二丫,娘和你一起去。娘不要坐在這裏等,娘要第一時間知道小小的消息。也許現在小小正在娘着娘去救她。”
李氏的情緒,依舊很激動,手顫抖的拉着二丫的袖口。
“好,咱們一起去。軒哥哥,你告訴我,姐姐在哪裏,哪個城,哪個鎮失蹤的?”二丫滿臉的堅決,看來是打定主意要去找小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