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屋内唯一的一張小破桌子上點着油燈,鋪好的紙和已然磨好的墨。林茂盛肝火大發,但看到這裏有外村人在場,又不便發作。
強硬咽下這口氣,就想快點結束這一切。回去等養好身子,再來和她算賬。
今天這口惡氣,他記住了!
“好了!”林茂盛匆匆地弄完弄些,往地上一扔,連話都懶得多說一個字。要不是自己身子不适,這裏有現成的大夫,一刻鍾都待不下去。
小小也不在意,撿起地上的求,看這地上的紙,仔細看了一遍,确認沒有問題後折疊起來,收好。
自己總算也是有田的人家了,至于其他的銀子什麽的,以後再想法子,慢慢賺,
“大夫,我娘怎麽樣了?”二丫不會說話,這會兒看到大夫診斷好了,急拉着姐姐,讓幫忙問。
“哎……情況不太樂觀,她舊傷未好,加上勞累過度,又添新傷。臉頰還好,關鍵是她頭上的傷還有我大概看了下,她的胳膊骨折了。至于什麽時候會醒來,我也沒有把握,這傷到頭了。
稍後我拿個藥敷下,用個木闆固定一下。她的兩個胳膊都傷了,這幾天你們盡量不要碰她。至于膝蓋處,我不便确認,回頭等你娘醒了,我在來看看。等會兒你們誰随我去拿藥,哎,作孽啊!”
徐大夫看到這屋子裏的形式,或多或少已經了解了一些。
黃氏一聽傷得這麽重,頓時笑開了。死吧,快點死掉算了!
林茂盛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雖然怨恨她,恨不得她消失。可一聽說她現在的傷勢,說無動于衷那是騙人的,畢竟也有十幾年的夫妻。
可一看到小小,頓時什麽心思都沒了。要死就死吧。反正能教出這樣的逆女來,也不是什麽好貨色。
“你們弄完了沒有,弄完了請回去,我家還有事,就不招待各位了。”待看到娘的兩個胳膊都被固定好了。看到依舊還在屋内的人,小小很是不客氣的出聲趕人。
要不是因爲身子不适,林茂盛真想一巴掌扇死這個臭丫頭。
“徐大夫,我身子也不适,你幫我看看吧!”黃氏不管小小的臉色以及自家老爺的神情,徑自走到徐大夫身邊。
不行了,她到現在渾身酸痛不說,就連頭發都被抓了不少。該死的,這要是以後再也長不出頭發,她定然要讓那個該死的啞巴永遠都長不出頭發來。
徐大夫看了看,本也不想給他們醫治的,但自己身爲大夫,豈有拒醫的道理。
一看他們這樣就知道是打傷的,随便給個藥就好了,浪費自己的時間。
随即他前後花了不到一刻鍾,就将兩人身上的傷勢大概檢查一下,拿出兩瓶藥水,收了錢,叫了一聲:“你們姐妹倆,找個人和我回去拿藥。”便自行先離去。
“你們可以走了,再不走休要怪我拿掃把趕人。”小小想這天黑,自己和徐大夫去。二丫手上的傷還沒完全好,娘也需要人照顧。
看到那陳世美爹和小三互相扶持地走了,小小冷笑了一聲。早知道娘傷得這麽重,就狠狠的訛一筆了,真是太便宜了他們。
“二丫,你在屋裏照顧娘,姐姐去去就來。家裏的下水你先放着,晚上姐姐來弄。這會兒天黑了,你把下午頭買的饅頭熱一下,先吃吧。娘要是醒了,給她熬點粥,知道嗎?”
二丫點點頭,囑咐了一聲要小心點,便轉身進了廚房。
然而不到一刻鍾,門外傳來大牛的聲音:“小小,二丫在家嗎?”
奇怪,這個點,大牛哥怎麽跑來了?盡管心裏如此想,二丫還是将竈裏的火減小,轉身出去和他打了個照面。
“大牛哥,你怎麽來了,還有伯娘怎麽也來了?吃了嗎,我剛在熱饅頭,要不也吃一點吧!”二丫連忙比劃道。
“二丫你别忙了,我和娘都吃過了。嬸子好點了嗎?”大牛心裏幽幽地歎了一口氣,他都沒想到,這黃氏欺人太甚到找上門來。
“娘現在還沒醒不知道具體怎麽樣,大夫說情況不是很樂觀。姐姐去拿藥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娘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二丫說到最後,眼眶微紅。
“好孩子,不哭了。哎……那村長真是作孽啊,不哭了,乖。今天買的豬下水在哪?要怎麽做,告訴伯娘和你大牛哥,今天我們來幫忙。
這麽晚了,靠你們姐妹倆,還不知道會弄到什麽時候,你娘還得需要人照顧呢。”大牛娘最見不得女孩子哭泣,特别是李氏的這個不能言語的孩子。
“這哪能行,不行不行,伯娘你身子不好。大牛哥也累壞了今天,不行。”二丫連連搖頭。
“二丫,這個是我們一起合作的,沒道理你家都這樣了,我們還能袖手旁觀。今天先這樣吧,我們一起弄,其他的事情,改天再說好嗎?
你也不想你姐姐忙了一整天了,接下來還得不知道弄到什麽時候吧?我的手腳快,你們教下我就會了。好了,我也帶了一個大桶過來,提了一些水。看看還需要多少,我去提。你先教我娘。”
大牛不容拒絕,直接拎起水桶,往廚房走去。
想到姐姐,二丫不發一語,接受了大牛哥他們的幫忙。
待小小回到家之時,戌時已經過了一半。肚子早已餓過頭,由于沒有月亮,抹黑回來時,還摔了一跤。
看來今晚又要熬夜了!小小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姐姐,你回來了?快點吃飯,我還給你熱着,娘還沒醒。對了姐姐,大牛哥和王伯娘在幫我們清洗下水。”
小小發現,但你疲憊不堪的時候,有人伸手拉你一把之時,那種溫暖瞬間襲遍全身。即使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事情,也能令人感激不已。
在現代時,有個朋友,她在産房生孩子之時,由于宮口未開,護士和醫生都不搭理。朋友又痛又無助,這時有一個年輕小護士給她倒了一杯熱水。以至于後來她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還在和自己嚷嚷,一直說着感激那個護士的話。
那時,小小不是很理解這個心情是什麽樣,能讓朋友念叨上好幾年。可今天她卻深刻的體會到了這種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