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啞巴妹妹(上)

看着黃昏日下,娘親汗水淋漓,蕭蕭有氣無力,有心幫不上忙。

就在這時,一個大約十歲左右的小姑娘,手提着一個籃子,慢慢地靠近自己的娘。隻見她站定之後,将手上的籃子放下,輕輕搖了搖李氏。

“二丫回來了?”李氏擡起頭,看着二女兒,臉上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小姑娘點點頭,打着手勢:“娘,我回來了。菜在籃子你,我來拔草,你去歇會兒吧!”

蕭蕭本以爲自己會看不懂,但看着她的手勢,自己卻能夠明白,她說的是什麽。剛剛娘喊她二丫,這會兒又打着手勢,那麽說,眼前的這位小姑娘,就是自己的妹妹了?

在屋内的蕭蕭,透過敞開的房門,仔細看着那小女孩。

隻見她雖然五官秀麗,模樣俊俏。但骨瘦如柴,面色蒼白。飽經風霜的小臉上沒有一點屬于這個年紀的紅潤,身上的衣服有好幾個補丁。或許她常年吃不飽、穿不暖,導緻了她現在這個模樣。

不知道爲何,看到二丫這個模樣,她又心疼又心酸。

看到她打着手勢,不能言語的樣子。蕭蕭别過頭,拭去不自覺流露出來的眼淚,因不忍心看到她這可憐的樣子。

“好,二丫你也别太累了,娘這就給你們做飯去!”李氏輕輕的擦拭一下二丫額頭上的汗水,随即提着籃子,轉進了另一間屋子。

想來,那個屋子就是廚房吧,剛才娘說了,要做飯去。

蕭蕭有些痛恨自己現在這個疲軟的身子,就算想做點什麽,卻完全提不起一絲力氣。

看到在門外無聲無息拔草的妹妹,蕭蕭越發的痛恨那陳世美的爹。

不知何時,她感覺到自己被人輕輕的推了一下,随即擡起眼眸。

“姐姐,你身體好點了嗎?肚子了沒,我去給你端些野菜湯過來好嗎?”二丫在那比劃的同時,蕭蕭擡頭一看。原來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了,太陽落下,天邊隻剩下晚霞了。

“二丫,辛苦你了!”蕭蕭喉嚨裏發出酸澀的聲音,心裏苦不堪言。

看到妹妹小小年紀,卻如此的懂事,無怨無悔的爲這個家付出一切,蕭蕭就越發的憐惜她。

“姐姐,沒事的,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去給你端些野菜湯過來吧!”比劃完,小丫頭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蕭蕭再次注視這個屋子,真的一無所有。想來他們被趕出來之時,頂多也就幾件破衣裳吧。

那今天吃的野菜湯,其實也是沒有放鹽之類的了。她還以爲是因爲自己生病了,娘不給放的。

一無所有的家庭,一個軟弱老娘,一個啞巴妹妹。在杏花村受盡欺淩,哎!

要穿越也不知道選個好點的背景,蕭蕭閉了閉眼,希望再次睜開時,已經回到現代了。

再次喝了無味的野菜湯後,蕭蕭由于身子的不适,早已睡去。

院子外頭,李氏和二丫坐在那下午剛清理出,一小塊的空地上。

“娘,姐姐什麽時候才會好?”二丫無聲無息的比劃,表情略帶一些激動。

以前的姐姐不是這樣的,都是昨天自己和姐姐說了,爹要把娘趕出去的話,所以姐姐去找爹質問,也才會被爹打的。

本來這兩天姐姐就風寒未好,這一切都怪自己。

“傻丫頭,你姐姐會好的,而且會很快好。哎~隻是苦了你了!”李氏說着又轉過身悄悄抹起眼淚。

二丫站在李氏的跟着,輕輕的搖晃她:“娘,我不礙事的。我隻要有你和姐姐在,不管在哪裏都好!”

是的,從小有記憶開始,她就知道,爹不喜歡自己。看到自己不是一個白眼,就是冷哼一聲。

還經常厲聲警告自己,沒事不準出去丢人!

後來有一次她看見了爹和那個女人滾在一起,被爹知道了,毒打一頓。那次差點被打死,如果不是姐姐後來回來發現的話。

她真的好恨爹和那個女人,是他們害的娘受傷不說,還害得姐姐躺在床上。如果姐姐有什麽三長兩短,她一定找他們拼命去。

娘經常說,那是自己的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可是娘這樣做的最後,就是換來爹把他們趕出去,還要休了娘。其實她覺得這樣也沒什麽不好,起碼以後不用看爹的臉色,還要那個賤人,啞巴啞巴的叫自己。

隻是看着爹悶悶不樂的樣子,她着實不敢提。不知道娘拿到休書了沒有,哎!

“傻丫頭,都是娘沒用,沒能給你爹生個弟弟,是娘不争氣!”李氏一個勁的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裏,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都怪自己不争氣。

孩子爹的做法,其實也是情有可原的。自己不緊不能爲林家延續後代,反倒生了一個啞巴,丢了他的臉面,現在就算被趕出來,也是自己應得的罪。

“娘,你不要這樣說。沒關系,以後有我和姐姐,我們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娘,你要相信我們!”二丫着急的比劃着,她最看不得娘流淚了。

“好,好,好!娘的二丫是個能幹的。今天你姐姐醒來,也告訴娘,一定會讓咱們過上好日子的。你們都是有孝心的孩子,娘知道!”李氏看到二女兒着急的樣子,連忙拉下她的手,欣慰一笑。

娘倆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李氏催着二女兒進屋去睡覺。這在山上,到了夜晚,還是很不安全的。

待看到二女兒進屋之後,她一個人又開始悄無聲息的抹起眼淚。都是她沒用,不争氣,要是自己有用一些,現在這兩個孩子都不用和自己吃苦了。

小小還好些,從小聰明伶俐,脾氣也倔。隻是因爲不是個男孩,在家裏,孩子他爹也沒給過她好臉色。

二丫這個孩子,從小模樣俊俏,但不能言語的緣故,異常的敏感。孩子爹對她更是冷眼相待。

自從生了她之後,孩子爹連名字都不給取一個,每次看到二丫,她就心生愧疚。

村裏的大人小孩都欺負二丫,天天在後面追喊她啞巴。有的小孩更過分,直接撿地上的石頭,扔她。

每次她從外面回來,身上多多少少的,總要受些傷。從一開始自己還會和孩子爹說,但他的回答都是:那是她活該,誰要讓她是啞巴,打死了也是命!

自那之後,村裏的人,就越發的變本加厲。有什麽不好的事情,都賴在二丫的身上。

她苦命的孩子,從一生下來,就沒有享過一天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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