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妍抓着傅元令的手說道:“你先過去看看,得去鎮場子,我們這些人瞧着是個王妃,但是沒多少分量,壓不住人。”
陳妍有點無奈的說道,倒是不覺得丢臉,畢竟在皇室皇帝看重的兒子才有前程,其他都是放養的。
不管是封疆大吏還是朝中有權的權臣,其實并不把他們這些人放在眼中,面上恭敬隻是不失宜不被人抓住把柄而已。
傅元令就看了陳妍一眼,隻好先跟着她過去看看再說。
二人一路急匆匆的走過去,剛進了園子,就聽到一道略有些尖銳的聲音夾雜着哭音說道:“我們家好端端的姑娘怎麽就能無緣無故的落水,好好地來東宮赴宴出了這種事情,太子妃一定要給我們一個交代,不然以後我女兒可怎麽見人啊?”
傅元令聽到這話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左夫人?
先不管落水的事情是有意還是被害,但是她這話卻帶着逼迫徐秀甯之意,好家夥,這女兒還沒進東宮就已經這麽猖狂,進了東宮會如何?
傅元令想起之前徐秀甯從容中帶着放棄的神色,這會兒是真的替她難受了。
難怪陳妍一定要她過來,左夫人說話一針見血,咄咄逼人的氣勢,一般人真的扛不住。
傅元令從來不是生事的人,但是她答應過皇後娘娘會護着徐秀甯。
“太子妃,你可要爲臣婦主持公道啊。”
傅元令踏着左夫人一句接一句的逼迫聲穿過人群走了進去,瞧着幾位王妃面上都不好看,可見是之前她還沒來的時候,隻怕這位能言善辯的左夫人怼人不輕。
武陵王妃等人一看到傅元令進來竟是齊齊的松了口氣,譚雪薇的眼睛閃了閃,然後轉開頭去。
“左夫人一口一個主持公道怪有意思的,難道太子妃沒給你們母女主持公道?”傅元令帶着淡淡的笑容掃過衆人。
今日前來赴宴的各家夫人着實不少,裏頭有傅元令認識的不認識的,見過的沒見過的,臉上的神色當真是十分精彩,各有特色。
傅元令自從嫁給了肖九岐一直很低調,活躍在衆人眼中的多是她能賺錢的傳聞,再加上她極少出席别人家的宴席,所以衆人對她的評斷多很片面。
好比,誰能想到現在這個場合出面的會是她?
左夫人先是愣了一下,待見到來人是瑾王妃,眼底深處閃過一抹蔑視,面上神色不變,口中繼續說道:“瑾王妃這話是什麽意思?”
“瞧着是個人,怎麽人話都聽不懂?”
上來就罵人!
衆人皆是一驚,連陳妍都驚呆了,窩滴媽,這是她們家那個愛講道理的小表妹嗎?
徐秀甯也是一驚,沒想到傅元令上來就把左夫人罵了,正要開口替她周旋幾句,就聽着元令接着說道:“左夫人你也是個做母親的,本王妃瞧着左姑娘落了水怪讓人憐惜的,但是你這個做母親的做法更讓人心疼左姑娘啊。雖說這裏沒有男客,但是左姑娘這麽一身輕薄的衣裳沾了水,這要是我姑娘我恨不能立刻把她抱回屋子去沐浴更衣傳郎中,雖說在場都是女子,隻是左姑娘現在這模樣若是傳了出去,這才是真的沒法做人了。”
說到這裏傅元令又輕飄飄的說了句,“若是不知情的看了,真以爲左夫人怕是個後娘呢。”
周圍有人壓不住的笑聲傳了出來,瑾王妃這張嘴怎麽這麽毒!
左夫人臉色難看的要死,抱緊了女兒,盯着瑾王妃說道:“瑾王妃真是巧舌如簧,臣婦若現在不爲女兒讨個公道,等到更衣出來,隻怕已經是幹幹淨淨無塵埃。”
這是指東宮會消滅證據不認賬。
不過敢罵傅元令巧舌如簧,可見這位左夫人膽子也是極大。
“左夫人,東宮清譽容不得污蔑!”徐秀甯冷聲說道,臉上之前的忍耐的笑容也收了起來。“我已經說過此事必然會給左姑娘一個交代,左夫人硬要事情未查明之前撒潑,真的當我東宮好欺負不成?”
太子妃一沉下臉來,左夫人倒也不敢造次,但是依舊開口說道:“太子妃話說的漂亮。”
譏諷徐秀甯隻說不做。
傅元令不能讓徐秀甯說出容易被人捉住把病的事情,正要開口,就見安南侯夫人站了出來,朗聲說道:“左夫人真是有意思,今日諸位爲了什麽而來心知肚明。東宮要選妃,一側妃一良娣,左夫人這麽硬抓着左姑娘落水的事情不放,還不許女兒去沐浴更衣,之前我還想不明白,現在倒是明白了,左夫人您可真是好謀算啊,隻是你這樣做就不怕毀了左姑娘的名聲?”
左夫人正要辯解幾句,就聽着安南侯夫人揚聲對着衆人說道:“諸位夫人姑娘,太子妃膝下無子,必不能斷了太子傳承,不然豈不成爲大乾罪人?因此主動進言爲太子選妃開枝散葉,仔細挑選大乾名聲俱佳的閨秀,親自寫了請帖邀請諸位前來,隻是沒有想到有些人以己之心度人之腹真是可笑。”
這話說的漂亮,不管這次選妃經過了怎麽的暗湧,但是安南侯夫人一句話就把徐秀甯擡高了。
傅元令就看到在場的人臉色都好了許多,隐隐夾着興奮之意。
這是自然,畢竟前來參選都是抱着能選上的心思,誰願意落選。天家富貴,就隻有一步之遙。
安南侯夫人這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一下子把原本清澈的湖水給攪混了。
展夫人的眉心一下子皺了起來,頗有些進退兩難,雖然說兩家早已暗中定下,但是并未對外公布,那就時刻會有變數。
她能猜到左夫人這麽一鬧,就是沖着側妃的位置去的,但是現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就算了,卻把他們展家也拖下了水!
傅元令此時也看着衆人說道:“太子妃秉性柔嘉,與人和善,此次選妃也是真心實意,奈何有人心懷鬼胎,鬧出這樣的事情來,看來若是不查個水落石出,隻怕無法對在場的人一個交代。”
左夫人隐隐覺得事情脫出掌握之外,正要開口,就聽着瑾王妃不疾不徐的又開口說道:“這園子裏這麽多宮人服侍,還有諸位夫人姑娘在,總有人能看到些線索。東宮選妃可不會選心思惡毒之輩,諸位這可是你們表現得最好機會。”
衆人:……
瑾王妃這一招真是太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