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令正要起身告辭,就聽着晉安公主開口說道:“李德妃知道母後您對她不滿,若無要緊的事情,隻怕也不會特意來求見您。”
皇後看着女兒笑了笑,“行了,知道你爲小四說話,你們去吧。”
晉安公主就笑着起身,傅元令跟她就跟皇後辭别,兩人往外走到宮門處就看到正在等待的李德妃。
李德妃見到二人面色微微一僵,還是笑着說道:“公主跟瑾王妃也在,倒是我來的不是時候了。”
晉安公主笑着說道:“德妃娘娘進去吧,母後正在等您。我跟九弟妹還有别的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傅元令也對着李德妃笑着見禮,随着晉安公主離開。
她雖然并不喜李德妃,但是看在楚王的面子上還是要恭敬些。
何況,傅元令跟李潇安的關系不錯,喬爾玉也嫁進了李家。
說起來,也已經很久沒見過喬爾玉了,就是喬安易自己也很久沒見過了。
“九弟妹在想李德妃的事情?”
聽到晉安公主的話,傅元令收回自己的思緒,轉頭看着她,輕輕歎口氣,“隻是覺得李德妃其實完全沒必要這樣做,母後寬厚仁愛,将來若是四哥……其實母後對李德妃必然會高擡一步的。”
“人心總有不足的時候,李德妃心裏不滿也是有的,畢竟就算是小四坐上那個位置,李德妃的地位也不會高過母後。畢竟母後才是父皇的元後,是小四的嫡母,李德妃即便是生母也得比母後矮一頭,她心裏自然有不甘。”
聽着晉安公主淡淡的語氣,傅元令也不知道說什麽。
有些事情就是擺在那裏,皇後娘娘即便是對這些沒有什麽勢在必得的心思,但是爲了肖九岐,這個名分跟地位也是一定要的。
李德妃作爲楚王的生母,想要母憑子貴,一掃多年在後宮的怨氣,但是也不想想這件事情實在是令人爲難。
爲難的是誰?
自然是楚王。
不管是晉安公主還是傅元令都不想提及這個話題,二人心有一同的轉開話題。
晉安公主道:“那個梅成川的事情,你打算怎麽辦?”
“這件事情怕不是我想怎麽辦,而是看四哥怎麽辦吧。”傅元令長長的吸口氣,“皇姐,走到今天這一步,我跟王爺也沒有了後退的餘地,隻能不停地往前走。至于能走到哪一步,誰也說不好。”
晉安公主看着遠方,她明白九弟妹的意思,何止是她跟小九夫妻,便是她也沒有了後退的餘地。
若是讓吳王得勢,自己這個公主又能有什麽好處。
鎮守東陵府的楊家又能有什麽好處。
改旗易幟,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李德妃某種程度來說,有些事情算計的不錯,即便是皇後娘娘做出欲要培養其他王爺的心思,但是更多的還是要震懾李德妃,并不是說真的能輕易舍棄楚王。
“要不要你們姐夫去幫忙?”晉安公主問道。
傅元令搖搖頭,“這事兒得問四哥跟王爺,我也不知道需不需要姐夫幫忙,等我問過王爺,若是需要姐夫搭把手,到時候再請姐夫出手相助。”
晉安公主點頭,“也行,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
傅元令颔首。
兩人在岔路口分開,傅元令看着晉安公主進了對面的賞音閣,自己也才折回身進了霓裳軒。
肖九岐還沒有回來,尤嬷嬷跟窦媽媽帶着倆孩子去園子裏玩耍了,傅元令讓自己靜下心來把這段時間的事情仔仔細細的濾了一遍。
一直到天色将黑時,肖九岐才回來,隻是行色匆匆,回來跟傅元令打個招呼轉身又走了。
沒有抓到梅成川,似乎梅成川得了消息,知道有人在找他,在肖九岐他們抵達之前就悄悄地溜了。
人去樓空。
肖九岐何曾吃過這樣的委屈,回來跟楚王商議一下,自己帶着人又連夜出發下了山。
山上的夜明明帶着夏日的熾熱,傅元令卻覺得有些發涼。
她從夢中知道,梅成川此人狡猾多端,手段頻出,既然是有備而來,隻怕不會那麽容易就被抓到。
當初梅成川在自己手上吃了大虧,一來是因爲傅元令知道夢中的事情占了先機,二來也是因爲梅家初到上京人生地不熟這才吃了悶虧。
現在梅成川已經站穩腳跟,想要他再吃這樣的大虧顯然是不容易了。
一連幾日肖九岐都沒回來,皇帝那邊即便是有皇後娘娘那裏打掩護,皇上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就把傅元令召去詢問。
傅元令雖然住在行宮,但是自打來了之後就很少見陛下,半個多月未見,陛下的背似乎也有些彎了,說話時也有些中氣不足的模樣。
距離夢中陛下生病的日子也不遠了,爲何發病,夢中的自己并不知道,隻是知道陛下這一發病一直到她身亡都沒能康複,不過是熬日子而已。
傅元令心中沉沉。
皇帝擡眼看着傅元令,輕咳一聲,“說吧,小九到底做什麽去了?”
傅元令垂眸半響,她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跟陛下說。
說實話?
說謊?
陛下雖然垂垂老矣但是并不糊塗,想要哄騙陛下并不是容易的事情,若是一旦事發,自己今日撒的謊,就會成爲她在陛下心中信任崩塌的前兆。
傅元令掌心的汗都沁了出來,這還是頭一回這麽緊張、害怕、擔憂。
皇帝看着傅元令,難得見她這樣遲疑的樣子,明顯就是有事情,但是卻又在猶豫要不要開口。
皇帝就這麽看着傅元令沒有開口,既沒催促也未發怒,就這麽看着她。
傅元令如芒在背,算了,這也不算是什麽隐秘的大事,當初跟梅家的恩怨陛下也不是一無所知。
傅元令決定說實話,隻是這實話怎麽說也講究個技巧。
“父皇,兒媳的确是有件爲難的事情,着實不知道怎麽開口跟您說。”傅元令擡起頭面帶爲難之色看着皇帝,心裏卻緊張的如同擂鼓般轟轟作響。
“哦?這倒是稀奇,你一向膽大,既然這般爲難,想來是什麽不得了的事情,說吧。”皇帝一錘定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