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逸沒有理會杜希意,他來這一趟,自己很明白是爲了什麽,如今他還沒有見到藍若兒,讓他怎麽放心。
那接近嘶吼的聲音劃破了夜的寂靜,像是沉悶天氣的一道響雷。
藍若兒沒有想到南宮逸真的來的,在不遠的地方,望着火把的方向,淚如雨下。
隻是她的嘴巴被東西塞住,發不出一點聲音來,不然她一定會大聲的然南宮逸離開。她雖然不知道杜希意要做什麽,埋伏肯定是有的。
“不用叫了,你既然都依約前來了,本王自然會讓你見見她了!”
杜希意一臉的漫不經心,雙手十合,擊掌三下,營帳瞬間亮起了篝火,猶如白晝。
在哪篝火台的上方,一個瘦弱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篝火台上的女子一身白衣随風飛舞,長發四散,嬌美的小臉一片蒼白,不是藍若兒還能有誰?
“煙兒!”
南宮逸想要來到藍若兒身邊,卻不想自己已經被團團圍住。
藍若兒擡眼,嘴上的東西終于被扯了下來。
“逸......他們有埋伏的,你快點回去!”
藍若兒早已沒有了力氣,單薄的聲音,随風傳到了南宮逸的耳畔。看見藍若兒那柔弱的樣子,瘦了不少,想必在蘭陵軍中,吃了很多苦吧。
想到藍若兒受的苦楚,南宮逸就隐忍不住,想要将欺負過藍若兒的人都千刀萬剮。
“煙兒,你在那裏等着,寡人這就來救你。”
南宮逸的聲音十分渾厚,給了藍若兒無限的力量,現在她除了在這裏看着之外,還能做什麽呢?
“南宮逸,本王聽聞你比地獄修羅還要無情,今日爲了一個女子,不顧江山,隻身前來,真的是讓本王十分敬佩。”
“少廢話,說你的條件,放了寡人的煙兒!”
南宮逸的心思都在藍若兒身上,根本無暇顧及杜希意說什麽。想來杜希意綁了藍若兒,隻是爲了給蘭陵一條活路,雖然蘭陵挑戰他的權威,南宮逸恨不得将他們一國滅去,卻因爲藍若兒,有所收斂。
若是放了蘭陵,能夠換回藍若兒,他,在所不惜。
“本王要的,怕是你給不了。”
杜希意的眸子裏面閃過濃濃的恨意:“本王要的便是你的性命,本王隻有這一個妹妹,委曲求全将她送入大周,你竟然爲了這個女人,将她折磨緻死!”
南宮逸劍眉急蹙,目光銳利的看着杜希意:“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大周王宮她下毒害人,死有何幹!枉你昂藏七尺,竟然用一個女子來威脅寡人,還算是一個男人嗎?”
杜希意隻是冷笑,沒有說話,他已經能夠放棄了,今日就算是南宮逸有天大的本事,也注定命喪于此。
南宮逸的目光一轉,落在了藍若兒的身上。已是入秋時節,藍若兒的衣衫單薄,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南宮逸真的很想要過去,給藍若兒溫暖,将她溫柔的攬在懷裏。
她的女人,應該享受這世上的無上榮耀,而不是在這裏受苦。
“杜希意,你放了煙兒,你的仇人是寡人才對,寡人在這裏,任你處置,她是無辜的。”
杜希意的目光不經意撇過藍若兒的臉,此刻藍若兒的眼裏,隻有一個人,那便是南宮逸。心中最後一絲的憐憫随着風煙消雲散,他告訴自己,再也不能去想這個女人。
“放了她可以,不過南宮逸,你也要付出一點代價才行......。”
杜希意像是早就想好了一般,揮手之間便有士兵将一卷書函拿了過來。
“本王知道,自從你南宮逸出生至今還從來都沒有輸過,這一次,就注定要敗給本王了。”
南宮逸接過那書信,看了一眼,便緊緊的攥在手裏。
那是一封降書,要求南宮逸歸還蘭陵所有城池,簽下降書,永生永世不得來犯。這對南宮逸來說是多大的恥辱,要他投降,死都不可能。
想到這裏,他很是附在的看了藍若兒一眼,轉念說道:“杜希意,你想要寡人簽降書,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那你的王後呢?南宮逸,本王可不是跟你鬧着玩的,戰場上面,刀劍可是不長眼的。”
“要是這樣,寡人甯願你現在殺了她。之後,寡人定會把你千刀萬剮,血洗你蘭陵!”
杜希意後退了兩步,狂肆的笑道:“女人,你可聽見了,你惦記的男人,最後還是選了江山。不過本王能夠爲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送你們一起去死。”
杜希意話音剛落,一滴眼淚順着藍若兒的臉頰滑了下來。方才的話,她怎麽沒有聽見。
爲了江山,南宮逸親口說讓杜希意殺了她。她早就應該料想到這樣的結局,南宮逸的柔情都隻是一時的。他是大周的王,是殺人眨眼的暴君,怎麽會爲她放棄江山。
可惜,這個時候藍若兒這才發現,她的眼裏心裏,都隻有這個男人,甚至她願意爲了南宮逸去死。
藍若兒想要痛哭一場,可惜她的眼底幹澀,眼淚隻能往心裏面咽。那麽多前車之鑒,她還是能夠迷失自己,真的是她的失誤。
南宮逸朝着高台上面撇了一眼,一切的一切都是無可奈何。他仿佛能夠體會到藍若兒現在的心情,隻是藍若兒若是死了,他甯願跟藍若兒一起。
藍若兒别過臉去,不想要在看到南宮逸惋惜的表情。
事情都這樣了,還不如讓她痛痛快快的死去。
但願一切就這樣終結,都怪她癡心錯付,沒有管住自己的一顆心。這也算是她做了那麽多事情的代價吧。她在這大周,生命就如花兒一般,盛開了幾個月的光景。
她不懷念自己經曆的一切,包括跟南宮逸的感情,每一樣,都讓自己痛徹心扉。
愛是什麽,在瀕臨死亡的那一刻,她終于明白了,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一般的泡影,哪裏是真實,哪裏有真實呢?
杜希意先是沉默,接着後退了幾步,快步來到了高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