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
藍若兒本來是被楚意歌推了一下,後退兩步沒有站穩,身子向後傾斜,眼看着就要栽倒這湖裏去。
湖心亭狹小,兩個人轉身的距離都有點局限,楚意歌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飛身上前,将藍若兒拉到了懷裏。
淡淡的香味缭繞,藍若兒的鼻子重重的撞到了楚意歌的懷裏,疼的她呲牙咧嘴,一度懷疑自己的骨頭有沒有斷掉。
這花前月下,本來是最郎情妾意的事情,卻沒想到會演變如此的驚悚。
藍若兒猛地推開了眼前的男子,事發的突然,她根本就沒空看來者的長相。
“你是不是有病,隻是一把琴而已,我碰了是我的不對,但是你推我,是想要我小命嗎?”
藍若兒根本驚魂未定,說話的時候,都有點顫抖。
但是當藍若兒擡起頭的時候,月光之下白衣飄飄,這男人,還真的像是一個仙人。
藍若兒看的不禁有幾分呆滞,要說南宮家兄弟已然各個是極品,但是這楚意歌的感覺,還是不同,就像是畫中走出來的一般。
楚意歌也沒有想到會演變成這樣,低下頭剛想要說話,兩天深紅順着藍若兒的鼻孔流下。
那種熱騰騰的感覺似曾相識,特别是在這微涼的夜,微風一吹的時候,格外的明顯,她是流-鼻-血了!
想來還是剛才撞得那下,這仙人一般的美男子會不會以爲自己是個花癡呀,想想就覺得丢臉。
“姑娘你沒事吧!”
楚意歌雖然清冷,卻還是開口問道。
此刻藍若兒的手出了血,鼻子也在流血經過自己胡亂的一抹,不禁有些狼狽。
楚意歌當真還沒來得及看藍若兒,便被吓得不輕。
“沒...沒事兒,小問題。”
藍若兒尴尬的笑了笑,仰着頭,血腥的氣息瞬間從喉嚨竄入,嗆得她有幾分難受。
“跟我來!”
楚意歌拿出帕子,給藍若兒止血。一隻手拉起藍若兒滿是血污的小手,向不遠處的寝殿走去。
與其說是寝殿,倒不如說是一個小型的世外桃源,這究竟是哪裏,爲什麽處處都如此的精緻。
燭火的明亮帶給了藍若兒片刻的溫暖,楚意歌打了一盆水,将藍若兒拉了過去。
“姑娘先清洗一下,在下爲姑娘上藥。”
楚意歌這樣一說,藍若兒這才俯下頭去,好好的清洗一下自己的狼狽。
比起那不争氣的鼻子,她的手似乎也傷的不輕,長長的一道傷痕,還在不停的流血。
“剛才我真的不是故意動你的琴,它一定是你的寶貝吧。”
藍若兒本來先要道個歉,卻沒有想到會多嘴了起來。
楚意歌微微沉默,然後說道:“那是在下母親留下的東西,剛才太過緊張,險些傷了姑娘的性命,真的抱歉。”
聽到楚意歌态度很好的道歉,藍若兒心中什麽不快都消失了,猛地轉過身子說道:“沒關系,沒關系,我不是還活着嘛!”
藍若兒那轉身的瞬間,裙擺微微飄起,鼻子的血顯然已經止住,連痕迹都沒有。那傾城的臉龐,多了一絲的慘白,素色的衣衫,加上低垂的三千青絲,總是給人一種錯亂的美感。
深夜了,她是什麽人,這身裝扮在王宮之中暢通無阻。
“在下楚意歌,請問姑娘芳名,爲何深夜了,會在這裏。”
藍若兒微微蹙眉,她總不能說自己是大周王後,深夜跟南宮逸鬧别扭想要逃走這樣的話吧。
“我叫做若兒,藍若兒!我是王後娘娘身邊的婢女,剛剛從蘭若過來,想要到處走走,就到這裏來了。”
望着藍若兒的樣貌清新脫俗,語氣之中十分的輕快,走是給他一種鄰家的感覺。
他是楚國的質子,十幾歲便被送了過來,性格淡漠,一向很少與人交流。他倒是沒有想到,能在這樣的月色之下,遇上這樣一個美人。
“哎,說來也真的是倒黴,楚公子你要不要檢查一下那琴有沒有問題,趁我還在這裏。”
藍若兒的手疼的都快要麻木了,卻還是耐心的問道,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弄壞了楚意歌的琴。若是那把琴對楚意歌很重要的話,自己這不是造孽了嗎?
“姑娘,讓在下看看你的手。”
楚意歌沒有回答,原因是早在剛才,他就已經關注過自己的寶貝古琴了。現在他更在意的是藍若兒那被斷了的琴弦彈傷的手。
想來藍若兒現在一定傷的不輕,自己雖然坐在這裏,也能夠看到她流血不止的傷口。
“沒...沒事兒!”
剛才還抱怨着說楚意歌不管自己傷口的藍若兒反倒是在這個時候緊張兮兮了起來。
楚意歌走上前去,頗爲霸道的拉起了藍若兒的手,輕聲的說道:“這傷口那麽深,你也不吭一聲,若不是被我看見了,你豈不是要将這傷口帶回去。”
楚意歌的聲音風輕雲淡,像是毫不在乎,卻還是僅僅的盯着藍若兒的傷口。
隻是一個剛剛見過一面的尋常女子,縱使藍若兒真的是有幾分姿色,他也沒有道理這般流連。
她有着宮廷女子沒有的率真,這才是最動人的地方。
“楚大哥,你的琴是不是彈得很好。”
冰涼的藥膏轉眼間滲入了自己的肌膚之内,隻留下淺淺的痕迹,頗爲神奇,藍若兒看着,不禁問道。
“閑來無事,琴樂爲伴,倒是也說不上多好。”
楚意歌還有幾分謙虛,藍若兒卻認定了,這一定是個高人。
嗯?電視劇裏面不是常常說,住在這樣高人一等的房子裏面,此乃仙人也。
不過這些話,藍若兒倒是沒有說出來,這樣靜靜的看着楚意歌,有一種别樣的愉悅。
“想學彈琴嗎?方才我見你擺弄那古琴很是入神。”
楚意歌沉默了片刻,淡淡的說道。
“好哇,我一直都很想試試來着。”
藍若兒站了起來,似乎有着無窮的精力。
“不過姑娘的手受傷了,這些日子怕是不能夠撫琴了。你是王後身邊的侍女,平日裏也不是很自由。不如這樣,若是日後再有時間,姑娘便過來找我。”
楚意歌也不知道怎麽了,竟然對這個女子有一種陌生的好感,不過也罷了,他注定了孤家寡人,也隻想要有個伴兒而已。
藍若兒這個時候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反正南宮逸也不想要見到她,倒是不想走了。
想起這事兒,藍若兒本來應該覺得無比的輕松,這下子卻又難受起來了。
“也好,時候不早了,我要先走了。天亮了,若是被别人發現就不好了。”
藍若兒擺了擺手,多不舍的,最後還是決定要走了。
天亮了,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她豈不是會連累了陌生的楚意歌,盡管他還不知道這楚意歌是什麽人。
天蒙蒙亮的時候,藍若兒還在王宮中行走,即便她現在看見了路,卻也不知道能夠去向何方了。
突然間一陣嘈雜,藍若兒漠然擡頭,竟然見到南宮逸的龍辇緩緩朝自己這裏走來。
她有些呆滞,退到了一邊,跟着宮闱兩邊的宮女,一起低下了頭,與常人無異。
這個時候,藍若兒才明白,自己是這麽的不想要見到南宮逸。
龍辇之上,南宮逸匆匆的望了一眼,藍若兒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這次南宮逸是一定見到她了,隻是讓她驚訝的是,南宮逸竟然叫都沒有叫她。
又是漫長的過程,龍辇緩緩的走過,藍若兒舒了一口氣,各自散了。失魂落魄的感覺,讓她幾乎忘記了自己想要做什麽,或者說能夠做什麽。
她就像是遊魂一般的回到了彩蝶苑,略顯狼狽,其實她心中不是更加的狼狽嗎?
“公主,您何時出去的,蘭心怎麽不知道。”
蘭心在門口張望,她一早便發現了藍若兒出去了,隻是不知道藍若兒去哪,也不敢去找。
如今,藍若兒回來了,身上還帶着血污,與宮女無益的衣衫,不知道去了哪裏,做了什麽。
“公主,您受傷了?
蘭心首先關心的是藍若兒的傷口,要知道她好歹也是千金之軀,受了傷,自己怎麽擔的起。
“都沒關系,蘭心你幫我找把琴來,然後,我想休息一會兒。”
在這古代的宮殿,能夠消遣的樂器無非就是琴和笛子,藍若兒也想要學着楚意歌,忘記煩憂,是不是可以不去想那些事情。
“但是公主,今天早朝之後便是國宴,周公公跟茹妃娘娘的人都來過提醒。”
什麽國宴的,藍若兒差點都忘記了。不過想來藍若兒也沒那心情,便輕聲問道:“蘭心,我們不去行嗎?”
藍若兒聽到的結果當然是不行,她也沒有掙紮,身爲那所謂的“國母”應該就跟哪個首腦的夫人一樣,走的都是臉面功夫,但是你不去,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