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王堅的表現就有些不近人情了,他背着手走到飛龍哥的面前,突然出手攬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拉近自己的身體,用不大但沉穩有力的聲音說道:“你不知道我是誰所以才能站在這裏跟我說話,如果你知道了,你肯定會跪着的。”
這話的嚣張程度絕對不亞于在人家地盤上點操人家老大,饒是這飛龍再認爲王堅是個人才、脾氣再好也沒辦法忍下去了。
他一把撩開王堅的手,二話不說就用胳膊肘頂了過去,朝着王堅的太陽穴,手法犀利,快準穩狠。
從招式上來看嘛,大概是屬于無規則散打之類的格鬥技,從力度和角度來看,這人确實是個高手。
不過王堅托大,愣是沒有動彈,硬生生的抗下了這驟然發力的肘擊,雖然有那麽點疼,但是倒也沒什麽事兒。
不過他站在那硬抗,這可就讓飛龍哥傻眼了。自己這突然襲擊,不知道撂倒過多少道上的好手,基本上沒失手過。可今天碰到的這個家夥着實讓人有些大跌眼鏡,這肘擊的距離雖然很近,并不能完全發揮最大優勢,但是……自己好歹也學過幾年功夫,這寸勁雖然不能跟那些宗師比,可包括自己師父在内也都不可能在這個距離用頭硬抗自己的肘擊……
“好玩麽?”王堅随手摘掉了飛龍的胳膊:“讓你們老大來。”
飛龍哥滿臉蒼白,他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但到底是見過風浪的人,他朝王堅拱拱手:“沒想到能碰到真高手,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替強哥做主。這棟樓就留着,不動它了,以後我們兄弟見着都繞道走!”
說完,他鏟起離他最近的一個小弟,轉身就要離開。可王堅卻沒給他任何台階下,走上前從背後按住他的肩膀:“我剛才說過了,今天不見着正主兒,誰也不能走,包括你。”
飛龍臉色非常難看,他回頭看了王堅一眼。低聲說道:“盆友,有些事情不要太過,給大家都留個面子。以後再見面也好說話。”
王堅微微一笑,斬釘截鐵的說:“我給你十分鍾,你老大不來。你們就有大麻煩了。”
其實老王雖然現在的性格已經變得柔軟了不少,但骨子裏仍然還是一個較真兒的刺兒頭。别說這飛龍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頭目。哪怕是喀秋莎這種巨頭站在他面前,他照樣說不放人就不放人,最起碼得要個說法。
王堅的堅持讓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飛龍氣得血都湧上了腦殼,可到底是聰明人,知道自己跟對面這個變态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點半點,輕舉妄動并不是好辦法。
可畢竟是道上混的。要是真的聽了王堅的話,把自己老大叫出來了,那他以後也就不用在外頭混了,基本上走到哪就要被人笑到哪。
現在的情況正兒八經的可是軟不得硬不得。騎虎難下十分爲難。
時間就這麽滴滴答答的流着,跟王堅的不緊不慢相比,飛龍就沒那麽輕松了,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額頭上的虛汗已經開始彙聚成串,順着額角滴滴下滑。
而老樓裏的人也開始慢慢往外走了,爲首的就是王堅的那個便宜舅舅,他被阿城攙着,遠遠的看着王堅,眼神愈發的迷離,嘴裏絮絮叨叨的碎碎念着:“就是他……就是他……他回來了。”
阿城并不明白自己爺爺說的是什麽意思,但是現在顯然不是刨根問底的好時機,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爺爺一起看着王堅這個大陸仔,看着他讓這些一度使得自己夜不能寐的混混連大氣都不敢喘。
不多一會兒,王堅突然發話了:“你是王建的徒弟。”
飛龍一怔,茫然的看着王堅的臉:“什麽?”
“跪下。”王堅沒有給他任何解釋,隻是冷冷的重複着:“跪下!”
其實王堅開始并不知道這個飛龍會是王建的徒弟,不過剛才在對峙着等待時間結束的時候,王堅突然發現這家夥脖子上的挂墜掉出來了,是跟王建那個配套的,這基本上是個門徒都會有,但每一個分支的都不一樣。而王建那一門的最高指揮官……可不就是王建本人麽。
王堅見這飛龍沒反應過來,徑直給王建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之後。正在澳大利亞過夏天的王建還不清楚出了什麽問題,但是在王堅把事情跟他一說之後,他才反應過來。
“不是的。”王建否定了王堅的話,然後說道:“我師父有兩個徒弟,師父在去世的時候把他的遺産一分爲二,我得到的是那本書,至于我師兄得到了什麽,我不知道。我們已經十年沒有聯系過了。”
王堅一怔,上下打量了一下飛龍,然後把電話放到了他耳邊:“你師叔。”
飛龍毫無準備,但是接上了電話之後沒多久,他突然臉色一變,整個人都變得特别奇怪,看王堅的眼神也變得古怪了起來。嘴裏還一個勁的說着“是”“嗯”“明白了”之類的話。
等王堅再次接上電話,王建在裏頭說道:“我跟他都說清楚了,至于他得了什麽遺産,他自己會告訴你的。”
王堅點了點頭挂斷了電話,然後擡頭看着飛龍,歎了口氣:“算你命好。”
這話說的很傷人,但飛龍卻沒有覺得有任何不滿。畢竟剛才自己師叔都已經說清楚了,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自己面前的王堅那可不是手下留情了麽。
就像他說的“誰也不許走”,别人說可能飛龍當放屁,可……這家夥當真是能說到做到的。
雖然很不想找老大過來,但面對王堅,飛龍哥實在不敢再自稱爲哥了,他默默的拿出電話把事情告訴給了老闆聽。然後垂手站在一邊,時不時的瞄上王堅一眼。
不多一會兒,所謂的強哥來了。不得不說,這老闆就是有老闆的氣質,大晚上都戴着墨鏡,走過來的時候根本不像個黑社會,反而像個做生意的大老闆。
他走過來之後,先是看了看地上那些已經不再叫喚的小弟,然後又看了看站在旁邊一臉萎靡的飛龍,眉頭稍微皺了皺。但是很快恢複了。然後看了看王堅,也沒多說話,直接朝王堅拱拱手:“兄弟不懂事,得罪先森了,要是有什麽得罪。您說出來,我務必滿足你。”
“我隻是要個交代。”王堅拉過一張秃噜皮的凳子往上一坐。擡頭上下打量着這位強哥:“别的沒什麽。我也不要你的錢。”
其實碰到什麽人最煩人?要是碰到張口就要錢的那是最簡單的,最讓人犯難的可就是這種不要你錢,反而要交代的。特别是這樣一看上去就牛逼的家夥,那可不是一般的難纏,基本上纏上了就得脫一層皮。
而這時,後頭那老頭子被被阿城給攙扶了過來。他過來之後,出乎王堅意料的在強哥的肩膀上拍了拍:“阿強啊。”
強哥笑了笑,隻是笑容看上去特别僵硬。反倒是王堅,他扭頭看着這老頭:“認識?”
老頭笑着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對強哥說:“阿強啊,你是我看着長大的,跟我的親兒子沒區别。你人性不壞,隻是念着我不肯救阿寶而記恨我。”
王堅一聽覺得這裏頭關系好複雜,扭頭問阿城:“什麽情況?”
阿城也是一臉迷蒙,聳聳肩:“不知……”
而接着老頭用力的在強哥的背上拍了幾下:“你等等,趁着今天正主也來了,我們等會好好聊聊,進來。”
王堅那叫一個迷糊,這整了半天,還是帶着恩怨情仇……似乎這倆人還有點什麽奇怪的糾葛什麽的。
沒想啊,王堅也得跟着進去,而在聽到他們倆的對話之後才明白。這強哥之所以這麽費勁巴拉的要跟這棟樓較勁,隻是因爲小時候的一次陰差陽錯,也就是老頭的二兒子阿寶,當時他們倆是同時出去混的,老頭生氣就把阿寶逐出家門。
接着倆人結伴在外闖蕩,一直到有一次因爲他們兩人出去挖古墓中了毒……據說是屍毒,兩個人都中毒了,而老頭子又是醫道聖手,他們無奈之下隻有去找老爺子求助。
而從那邊回來之後,兩個人都已經全身潰爛發臭了,除了還有意識之外,基本就跟死人似的。老頭不是不會解屍毒,但許多年沒有人中過屍毒了,他無奈之下隻能含淚把僅剩的藥用在了小強的身上,并眼睜睜看着自己親兒子在痛苦嚎叫中死去。
可阿強似乎并不領情,他一直記恨着老頭。他記得阿寶死時死死盯着這棟房子的屋頂,就爲了這個,阿強發誓一定要拆掉這棟樓,所以才有了現在這麽多事。
而且還有一點讓他無法釋懷,就是他走的時候還把老頭的東西偷走了,而那東西用來給阿寶陪葬了。
至于老頭說的正主來了,說的就是他偷走的東西。
“你是說,他把我幹媽的嫁妝拿走了?”王堅摸着腦袋,轉過臉對着這強哥:“你死定了,你是不知道我幹媽多惦記這玩意。”
“剛才我跟姐姐說了,他說這件事你全權負責。”老頭搖搖頭:“時隔多年啊……”
“嫁妝是什麽?”王堅皺着眉頭:“爲什麽幹媽這麽在意。”
“是王三一留下的。”老頭擡頭看着王堅:“是兩顆夜明珠。”
王堅一愣,然後突然緊蹙眉頭:“夜明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