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玲目露兇光盯着沙諾娃,她身上的龍紋代表着是術的管理者,也就是說有些東西如果私自外傳的話,她就必須去過審,如果是從非正規途徑取得的話,她可是有責任去追究到底的。
當然,這也都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一輩子都碰不到一個非正規途徑獲得者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不過麽,這既然碰上了,那可就追查了。按照門派裏的分類規則,如果龍掌權那麽虎則是暗部,如果是虎掌門那龍就是暗部,狼是前鋒、蛇是側衛、鶴是後衛、龜是坐鎮者。不過除了龍虎之外,都不可以當掌門,以前不是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問題,但基本上想造反的都被秒成了渣。
這也正是阿狗都跟王堅臉紅脖子粗到那樣了,到頭來也不敢說要取而代之,也隻是不承認自己被逐出門派的原因。
既然現在門主是虎,那麽作爲龍的阿玲,自然要行駛監管權力,這斯圖加特明擺着用了自家的東西,這玩意不管是怎麽出去的,總歸是要有個出處,畢竟萬一要是他害了别人命弄來的招式,那可就觸犯遊戲規則了,會被絞殺。
當然,很多人都不了解爲什麽門派這麽牛逼,還會任由門主和門下弟子被人打成那樣不出手。
這種事麽,老祖宗早就考慮到了。這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古老門派,自開派以來就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門下弟子的私事必須自己解決,生死勿論。門裏隻負責對死于非命的門徒展開調查。
要不然随便走出去跟人決鬥,技不如人被做掉了都要讓門派的人出頭,那這個門派也就沒資格稱之爲守護者了。這種胸懷大氣也正是這個門派能一路存活到現在而且還被所知着敬重的原因。對内嚴、對外寬,别看阿狗鬧的歡騰,随便找個人問問他敢去幹不赦十戒之一麽?
所以既然不犯規麽,他怎麽折騰的爽怎麽來,根本不用考慮王堅是不是門主。
不過話說回來,泥菩薩倒是曾經告誡過他,有些東西還是能松就松,不然以後想重歸門派的話,可必須經王堅那道手,要是比如小球球那件事時阿狗給王堅下絆子。以後阿狗的好日子估計也到頭了。
“我問你呢。”阿玲手上拿出了一個很老式的黑莓手機:“我給你十秒鍾,如果你不回答,我師兄就罩不住你了。”
沙諾娃全神貫注在王堅跟斯圖加特的打鬥之上,根本沒聽清楚阿玲剛才在說什麽,現在突然被她這麽加重語氣打斷了。沙諾娃回過頭眨巴着眼睛問道:“你說什麽?”
“那個怪物爲什麽會連九推手。”阿玲表情嚴肅,并不像是開玩笑。
沙諾娃一怔:“連九推手是我師父傳下來早晨健身用的……我沒想到會有這種威力……”
阿玲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健身?”
“是啊……”沙諾娃在曆經生死之後。性情大變,幾乎沒有了女王範兒,放下身段的她其實還挺可愛的:“好多人都會呢。”
“你是說,你師父用這體術大絕招讓你們當健身操?”阿玲眨巴着眼睛:“還有什麽?”
“師父曾經開過一個學校,裏頭都教很多東西的。教出來的學生大概有兩三千人。”沙諾娃摸摸頭:“大部分是醫術、藥師術之類的,不教武術。不過每天早上出操我們都會有練一點,還有一招叫橫鎖連江,是女孩子練的健美操。”
話音剛落,就見王堅借着斯圖加特的一踢之力橫着跳開。雙腳踏在牆上再借一道力,借着雙手在地面用力猛撐連借三道力之後,左腿重重踢在斯圖加特的側肋上,右腿後發但幾乎同時也擊在了同一位置。
在這三股借力加上王堅自己強悍的腰力之下,斯圖加特擊碎了好幾張桌子才堪堪落地,在彈碎了很長一片地闆并撞在牆上之後才停下來。
“橫鎖連江。”阿玲銀牙緊鎖:“你懂了嗎?”
“你是說……我師父教我們的都是大絕招嗎?”
“我懷疑……他把他懂的東西都教出去了。”阿玲突然抱着頭蹲了下去:“完蛋了完蛋了,我進不了宗家祠堂了……”
沙諾娃眨巴着眼睛:“什麽是宗家祠堂?”
這時候回答她的并不是阿玲,而是天然二,大概現在既能觀察王堅和斯圖加特大家、又能分析事情、還能跟沙諾娃和阿玲聊天的人隻有她這個多核cpu了。
“門派裏的門徒,一旦進門,門主就會刻好他們的牌位供奉在宗家祠堂,代表着一入此門人,死爲此門魂。但如果幹了什麽不赦的大惡和一生無能,不能恪守本職,那麽就會被摘掉牌位,雖然在名冊上還能查到,但……很丢人的呢。”天然二扭着兩隻手指說道:“以後會成反面教材的。”
“可是……阿玲才這麽小,她擔心什麽?而且這個很重要嗎?”沙諾娃一臉無知的問道:“我覺得無所謂啊。”
“你知道你師父爲什麽不敢用自己的名字嗎?”阿玲突然陰沉沉的回頭看了沙諾娃一眼:“你又知道他明明那麽厲害,甚至比我師兄還厲害,可始終灰頭土臉的躲了一輩子嗎?”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沙諾娃啞口無言,她師父從來不告訴她這些事情,而且他也一輩子沒用過真名,而從他師父的遺書上看,他一生都在贖罪,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希望她能代師還債,至于還什麽債,在遺書上并沒有明确的指示,隻是讓沙諾娃自己去悟……
“你不知道對不對?”阿玲冷哼一聲:“他到處躲是因爲他欺師滅祖,不赦十戒第一條,已經上了黑名單。而他已經被從宗家祠堂裏撤下了名字,所以他不能再用這個名字,他沒有那個勇氣。你不會明白被宗家除名對于一個華人的意義,落葉不能歸根。就代表魂魄不能回家,死後不得超升,魂飛魄散。”
說完,她突然哭喪着臉,拽着天然二的衣角:“若林姐……我怎麽辦啊……”
“别擔心啦,走一步看一步嘛,反正你才十六歲啦。”天然二安慰着阿玲:“再說,阿堅又不知道,不告訴他就行了。”
話音剛落,王堅好死不死的被斯圖加特一拳打進了裏屋。他一抹鼻血,抽了抽鼻子:“我都知道了。”
說完,他鯉魚打挺起來,曲下腿像導彈一樣竄了出去,繼續跟斯圖加特打做一團。
而他的話。頓時讓阿玲面色蒼白:“完了啦……被除名代表我不能出嫁、不能回家、不能使用功夫……可我在學校裏的畢業彙報演出就是功夫舞呢。我還是領舞,我感覺我要死了……”
他們在這聊着天。外頭的王堅和斯圖加特也都快力竭了。兩個人一個撐在桌子上歎着粗氣,一個坐在地上雙手垂在屁股後頭,都是一副要死不斷氣的樣子。
“過瘾。”王堅哈哈大笑:“很少能有能有跟我打這麽長時間的人了。”
斯圖加特冷哼一聲,想站起來卻腳下一軟又坐了回去,像公牛一般的喘息着:“我們今天隻有一個人能走出去。”
王堅眯着眼睛點點頭:“好,我成全你。”
說完。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緩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算是站住了身子,從旁邊拿起一把裁紙刀,撕開自己的外套。開始用刀在自己的身上割了起來。
“師兄……”阿玲眼睛瞪得老大,驚訝的喊了一聲:“師兄!不要亂用啊!”
而沙諾娃卻一臉驚恐的問:“阿堅要幹什麽!他爲什麽用刀割自己!”
“他要切斷自己跟氣海的聯系。”阿玲雙手抓在門上,手指已經發白:“一段時間内感覺不到疲勞和疼痛,身體指數幾十倍上揚……但,這是自廢武功!”
天然二的表情也變得凝重了起來,王堅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一般外傷還是能恢複的,但氣海一旦切斷,他徹底就成了個無法運氣的廢人,這算是破釜沉舟的一招,沒有超人的魄力根本做不到!
伴随着王堅一刀一刀的切下去,他渾身的大穴開始突突的直跳,哪怕是外人用肉眼都能看得出來,而随着這些穴位的跳動,王堅身上的肌肉開始急速的膨脹了起來,一片詭異的漲紅,上頭的血管青筋根根暴起,就像身上爬滿了巨大的蚯蚓似的,眼球也開始變得赤紅,眼睛周圍的血管筋絡撐得老高,樣子十分猙獰。
而斯圖加特此刻也站了起來,他看着王堅樣子,默默的從褲子裏摸出一管金黃色的藥水,看了沙諾娃一眼,然後默默的單膝下跪:“女王,讓您的騎士給您做最後一次表演。”
“那是什麽?”天然二轉過頭問沙諾娃:“看上去像……”
“保護傘的最終定型産品。titan……”沙諾娃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湧現,表情有些凄婉:“後退……之後的戰鬥,不再是遊戲。”
天然二低着頭:“阿堅不是破釜沉舟,他留了三道,而斯圖加特……”
說完,她手一揮:“全部後退!泰坦是病毒!斯圖加特要喪失理智了!”
白牡丹眼睛一轉,指向後頭的牆壁:“裏頭有個保險櫃!巨大的!”
“打開。”天然二快速的往後退着:“快一點,來不及了!”
在白牡丹在一幅畫後頭擰了一圈之後,原本作爲電視牆的屏幕緩緩的向兩邊展開,接着一個碩大的保險櫃出現在衆人面前。
天然二不等白牡丹輸密碼,她走上去随手按了幾下,然後一扭保險櫃的大門,閥式的大門咔嚓一聲緩緩打開。
連拖帶拽把人都拽進去之後,剛關上保險櫃,就聽見外頭一聲爆喝,像虎嘯山林似的,震得整個房間都嗡嗡作響。
“阿堅不會……不會有事?”沙諾娃拽着天然二的袖子,顯得比天然二都要焦急:“他……”
天然二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希望。但是如果他出事了,天堂之門包括太陽家族,就此湮滅。”
跟着進來的喀秋莎想說點什麽,但被天然二冷冽的眼神給直接頂了回來,她心中駭然,因爲相識二十年,她從來沒有見過王若林出現過這樣的情緒。這種帶着毀滅的眼神,讓人看着心慌,而她也知道,王若林并不開玩笑,她說的出就一定做得到。
而在外頭,相對于斯圖加特,王堅已經算是好看的了。現在的斯圖加特因爲過快的肌肉膨脹,把皮膚全部撐爆掉了,但又因爲高速的恢複能力,讓他渾身上下充滿了猙獰的疤痕,看上去就像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他兩邊的嘴角冒着白色的泡沫,鼻腔裏呼出的熱氣足夠在二十四五度的房間裏形成兩道白霧,而且他現在近乎渾身**,爆掉了衣服碎裂一地。瞳仁已經變得黑紫,而且擴大到了整個眼球,看上去就像在眼睛裏放上了兩個黑色的大雞蛋。
王堅皺着眉頭,輕歎一聲:“何必呢。”
他話音剛落,斯圖加特就徑直朝他奔襲而來,一路上攔在他面前的桌椅就像是被大卡車撞了似的向兩邊彈去。
王堅彎下腰,擺出一副接招的架勢,可乍一跟斯圖加特接觸,他突然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向後撞去。
斯圖加特雙手撐在王堅的肩膀上,利用沖刺的力量和自己的力量,硬生生的把王堅頂在了身後的牆上,而這厚達十五厘米的牆體,居然承受不住這樣的沖擊,被硬生生的撞穿了過去。
當把王堅撞在裏屋的玻璃上時,斯圖加特嚎叫了一聲,掏出他沙缽大的拳頭奮力的朝王堅頭上打去。
王堅來不及細想,頭一偏堪堪躲過一拳。而這一拳打在身後的玻璃上之後,并沒有停頓,巨大的力量擊碎了一整塊堅硬的連子彈都無法打穿的鋼化玻璃。
不過就在斯圖加特擊碎玻璃收招的一瞬間,王堅彎下了腰,雙肩頂在斯圖加特的胸口奮力的把他掀翻在地:
“解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