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次談判并不是爲了矛盾,而是化解矛盾。
這個提議是天然二發起,而喀秋莎積極響應,阿狗自然是沒什麽問題,畢竟按照現在的日程,他的目的算是初步達到了,隻是沙諾娃并沒有挂掉,可她現在跟死人并沒有什麽區别,沒有實權,等于拔了牙的毒蛇,除了纏纏人之外,别的沒什麽用處了。
不過說起來,這三巨頭裏的恩怨情仇真是複雜的讓人發指,兩兩之間都能拍出一部電影。
王堅和阿狗是同門,王堅的妹妹曾經和阿狗有過一段感情,阿狗幹了不該幹的事,王堅爲了保護他而逐他出師門,而阿狗似乎并不領情。他們之間這就是一部上世紀**十年代的港台風雲電影的劇情。
而阿狗跟沙諾娃,那是殺父之仇,而阿狗的死黨斯圖加特卻深愛着沙諾娃,斯圖加特要保護沙諾娃,阿狗要殺沙諾娃,可阿狗跟斯圖加特又要互相照應。這就是一部好萊塢式的黑幫電影。
至于跟沙諾娃跟王堅,那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倆之間該發生的故事都發生了,恩怨情仇一籮筐,而王堅的第一智囊和沙諾娃的第一智囊還是同窗、至交和死對頭,這感覺就像是一部台灣的偶像愛情劇,但中間植入了不少奇怪的劇情。
更關鍵的是他們的故事還都能串聯在一起,起承轉合都有互相關聯的關系,缺少任何一個環節,都成不了故事。而且這三個家夥系出同門,算是一脈相承。說出來都挺讓人笑話的,所以他們兩兩之間的電影連起來應該是個三部曲。
當黎明來臨時,阿狗總部門口就已經站滿了荷槍實彈的安保人員,外圍也拉起了警戒線,天上甚至每隔二十分鍾還有直升機巡邏一圈,陣勢弄得比法國領導人開人民代表大會都浩大。
而且這條街上頭都是洪門的下屬産業,今天集體休息一天,整整一條街在早晨的霧氣蒙蒙裏看上去就跟寂靜嶺裏的小鎮似的,蕭瑟無比。
阿狗穿着一身法式的西裝,帶着一個精緻的黑白格領結站在大廈的門口。雙手背在身後,看着被霧氣遮蔽的街道,心中充滿唏噓。曾經四處被人追殺的廚子,現在站在世界另外一級的頂端,可以俯視着絕大部分愚昧愚蠢的民衆。手握着足夠颠覆某一個小國家的權利和資金,這種大起大落真的讓人很是悲傷難掩。
他撫着下巴。目光深邃。
“老公。在想什麽呢?”白牡丹挺着八個月的大肚子走到阿狗身邊,挽住他的手:“外頭多冷啊。”
阿狗搖搖頭,低下頭黯然一笑:“我在想我爸,他要是能看到我今天的樣子,說不定得高興成什麽樣呢,肯定到處炫耀。而且還會誇我找了個好媳婦。”
白牡丹掩嘴一笑:“以後可不許對别的姑娘這麽嘴甜哦。”
“那可說不定。你以後要是敢打我的話,我就去包小三。”王堅用手指蹭了蹭白牡丹的臉蛋:“夢凝,等孩子出來之後,我們就回夏威夷。”
“早就說好的事。你不能反悔呢。”白牡丹撇撇嘴:“我帶孩子你做家務。”
“沒問題。”阿狗開懷一笑,然後踮起腳尖看了看:“嗯,他們來了。”
果然,他剛說完,一列車隊刺破迷霧從走廊遠端緩緩開來,這列車隊的頭車上挂着的标志是隸屬于天堂之門的,而如果沒有問題的話,這裏頭應該坐着的是沙諾娃一行人。
果然,當車隊停下之後,車門緩緩開啓,從上頭最先走下來的是斯圖加特,然後他以紳士禮把喀秋莎和沙諾娃從車上迎接下來。這三個人穿着十分得體,斯圖加特一身黑風衣,帶着極具英倫風的圍巾和頗有風度的眼鏡,看上去完全沒了莽夫的樣子,像是一個極具知性的高階白領。
他走下來之後,面帶笑容的迎上阿狗,然後一拳擂在他的胸口,然後緊緊抱住了阿狗:“兄弟,你今天很帥。”
“你也帥啊。”阿狗從内兜裏摸出一個小盒子:“新婚快樂。”
“謝謝。”阿狗把盒子揣回口袋,面帶笑容的牽着一臉冷笑的沙諾娃往屋裏走。
而在跟阿狗擦肩而過的時候,沙諾娃冷冷朝阿狗一笑,阿狗也斜着眼睛看着沙諾娃,不屑一顧。
至于喀秋莎,她現在倒是冷豔高貴的跟阿狗錯身而過,然後輕輕把手上的手套摘下來放到阿狗的手上。
這個動作是有說道的,摘手套放在别人手上在太陽家族裏是代表感謝招待,雖然代表的意思很簡單,可實際上這可是很高規格的禮儀,隻能在平級的人中使用。
阿狗在他們進去之後,把手套順手扔到了地上,當着百鬼夜行的面。他的表情很冷很冷,因爲在他眼裏,天堂之門就是殺父仇人,對這些人沒什麽好話說,如果不是他身處這個位置,他用啤酒瓶開喀秋莎的瓢都是可能的。
沒多大一會兒,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接着王堅坐在輪椅上被天然二推了過來。而他們的身後則是王堅的那些門徒,每個人都氣勢滔天,三方的戰鬥力排名估計是王堅這方排第一,哪怕沒有王堅。
看到王堅的樣兒,阿狗強繃住笑,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失禁了沒?”
“滾!”王堅沒好氣的看了阿狗一眼:“幾樓?”
“四樓大會議室。”阿狗伸出指頭朝上指了指:“我還以爲你今天不會來。”
“你還以爲我大小便失禁了呢。”王堅坐在輪椅上搖搖頭:“那邊都來了是?”
阿狗不屑的笑了笑:“是啊,來了。”
王堅艱難的轉過頭,看了一眼天然二:“上去。”
說完,他突然頓了頓:“你家斯圖加特把我打成這樣,你有什麽想法沒?”
“廢話,你搶人家媳婦。”阿狗笑吟吟的說着。然後回頭看一眼白牡丹:“你要搶我媳婦,我就把你弄死。”
“那你也得有那本事啊。”
阿狗呵呵一笑:“你試試。對了,我的是兒子。”
“跟我說這個幹什麽?”王堅一愣:“我對你兒子沒興趣啊。”
“可我對你女兒有興趣。”白牡丹笑吟吟的在旁邊補充道:“是這樣的,我想讓你女兒給我當兒媳婦。”
天然二一愣,然後捂着嘴吃吃的笑:“那得看你們能把你家小子教成什麽樣了,我家女兒可不嫁給二世祖。”
“我會狠狠抽他的。”阿狗重重的點頭:“中午在三樓有自助午餐,到時詳聊。”
在上樓的過程中,王堅問了一下關于這突然而來的娃娃親的情況,按天然二的說法,這是白牡丹和她們姑婆妯娌之間達成的協議。畢竟兩家人門當戶對,而且從基因上來看的話,王堅的閨女不會醜,阿狗的兒子也不會挫,這不如早點定下來。好歹以後見面還能好說話。隻不過現在還是個設想,畢竟如果要是阿狗真的生了個兒子下來。那即使阿狗被逐出門派了。那他兒子也是有權利繼承鶴紋身的,而王堅的女兒麽,說不定就是虎紋了。虎鶴本身就是很搭調,而且門派裏有記載的,虎鶴結成夫妻的可不少,最有名的……諸葛亮和黃月英。
隻不過……這個也隻是個設想。畢竟紋身這種事并不是跟朝鮮家族似的是家天下,這玩意可是得到處找傳人的呢。
不過王堅倒是覺得也無所謂,反正娃娃親相當不靠譜……
上樓之後,天然二推着王堅來到了自己的席位。因爲是圓桌會議,所以他坐在哪都是跟沙諾娃面對面。
沙諾娃看到王堅之後,笑吟吟的朝他招手:“好點沒有?”
王堅笑着點點頭:“你心情不錯啊?”
“那是。”沙諾娃根本沒有一點被挾持的緊迫,反而從口袋裏拿出一包好吃的特制餅幹跑到王堅旁邊撕開,并當着所有人的面喂給王堅吃:“好不好吃?”
王堅點點頭,環顧四周,幹巴巴的一笑:“嗯……”
“我看看你的傷。”沙諾娃自顧自的蹲在王堅的面前,握住他的手開始檢查起他身上的傷來,看着看着,她突然站起身,臉帶神秘的微笑:“恢複的還不錯,三天後我的婚禮,你一定要來哦。”
王堅眯着眼睛看着沙諾娃,然後扭頭看了看笑眯眯的天然二,呵呵一笑,斬釘截鐵的說:“一定!”
而他們之間的互動,天然二倒是無所謂,但斯圖加特和喀秋莎可就不高興了,他們兩個的臉黑成了煤球,可現在不好發作,隻是喀秋莎不停的清嗓子讓沙諾娃回到自己席位。
但很顯然,沙諾娃現在也不要什麽臉了,在跟王堅聊了一會兒之後,還俯身親了他一下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并雙手捧腮看着王堅。
等到主人到來之後,大門便鎖死了,會議正式開始。整個會場裏隻有七個人,所有的通訊設備也都被切斷。
“你。”王堅還沒等阿狗說什麽,第一個就伸手指着斯圖加特:“我們的事還沒完。”
斯圖加特冷笑着上下打量王堅:“随時恭候。”
“好了,現在不是說私事的時候,我們要開始聊聊正經事。”阿狗抱着胳膊:“我們互相之間都是死敵,但既然青幫提議大家聚一下,那麽我們就平心靜氣的坐下來聊聊。很少有這樣的機會。”
說完,喀秋莎聳聳肩補充道:“哪怕大家覺得虛僞,哪怕有再多的問題,請在這場會議之後再提。這次決定的是我們下面幾十萬人的命運。”
“幾十萬?”王堅側過頭小聲的問天然二:“這麽多人?”
“還沒算外圍……”天然二湊到他耳邊說:“三方的核心會員達到了八十五萬,全球。”
“哇……”王堅眨巴着眼睛:“沒想到這麽多啊。”
“是啊……就是這麽多啊。”天然二白了一眼王堅:“你真是甩手掌櫃啊……”
“是啊是啊,辛苦了。”王堅拍了拍天然二的手:“你讓你受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