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
這個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經跟阿狗有一段難以磨滅記憶的楊月……
楊月之所以會到這裏,其實跟王堅并沒有關系,而是因爲她自己的任務,畢竟她身爲超jing,現在天堂會、阿狗和王堅的活動,她都必須去協調,哪怕不能協調,至少也要當個知情人。
所以她這才要準備隻身前往阿狗戒備森嚴的小島,不過她倒是沒想到能在這碰到阿狗。
而這初一相遇,她真的是覺得有些尴尬,而阿狗自然也是不太舒服,輕輕放下小球球,退到了白牡丹的身邊左手牽住自己媳婦,右手伸出去跟楊月握手:“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楊月眼睑低垂,但是很快又擡起了眼皮,笑着說:“剛好撞上了,不如我請你們去喝一杯。聽說這一片的咖啡館很有名氣。”
阿狗看了一眼白牡丹,發現白牡丹也正在看他,眼神裏全是鼓勵。
“好,還是我請,我畢竟是地主。”阿狗松開手,然後抱起奮起反抗的小球球:“走,我認識一家不錯的咖啡館。”
在去咖啡館的路上,阿狗和楊月都保持緘默,而白牡丹則靜靜的被阿狗牽着走在旁邊,也是一言不發。反倒是小球球在旁邊又唱又鬧的,看上去相當無聊且開始有恃無恐了起來。
來到咖啡館,阿狗爲自己點了一杯不加糖的純黑,爲媳婦兒點了一杯鮮榨的檸檬汁,給小球球要了一份大大的巧克力蛋糕而給楊月卻是一份溫熱的蘆荟汁。
這點小細節其實讓楊月心裏有些酸。她記得自己隻跟阿狗說過一次,她不喜歡咖啡、不喜歡果汁,最愛的飲料是蘆荟汁,而且一定要是裏頭加上一片檸檬的熱蘆荟汁。沒想到他到現在還沒有忘掉。
“我這次來其實……”楊月頓了頓:“是想聊聊關于天堂會之間的事情。”
阿狗擺擺手:“不談公事。”
氣氛一下子尴尬了起來,阿狗不談公事,這說明他根本沒有心思跟楊月合作,而談私事……當着人家老婆的面,跟曾經有過感情的男人聊私事,這是何等的作孽。
“其實……”楊月喝了一口飲料:“我這次來是想促成青幫和洪門之間的合作。”
“不可能,我跟他的立場不同。”阿狗擺擺手:“如果是半年前。我覺得還可以談談,但是現在不可能了。他的态度也應該是一樣。”
阿狗的态度很堅定,而楊月也爲之一愣,她完全沒想到經過這麽一段時間之後,那個單純的大男孩現在居然已經如此老成世故。完全沒有了那股子跳脫的不羁,反倒像是一個老江湖。
當時那個因爲丢了錢包和手機茫然無措的男孩、那個爲自己熬了一晚上安神湯的男孩、那個拉着自己手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的男孩、那個在分别時充滿彷徨的男孩……走了。不見了。消失了。就像是一個還沒來得及抓住的清風,帶來了一絲清爽之後,就翩然而逝。
“你變了。”楊月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杯子裏像翡翠似的液體,手拿着吸管輕輕攪拌:“真是變了不少。”
阿狗回頭看了一眼白牡丹,緊緊牽着她的手的那隻手心裏全是汗,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還好。可能是因爲發生了不少事情。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至少不會再像原來那麽傻了。”
“傻麽?”楊月看了一眼白牡丹,然後輕輕用手揉了揉眼睛:“對不起。”
白牡丹輕輕拿出一隻手放在楊月的手背上,大拇指輕輕摩挲:“沒關系。”
說完之後。她慢慢站起身,伸手招呼着隻吃了一口蛋糕就惡心想吐的小球球:“來來,小寶貝,阿姨帶你去那邊,阿姨教你怎麽調出你自己喜歡喝的飲料。”
“yoooooo!”小球球興奮的呼喊了一聲:“我要調尿味的啤酒!”
白牡丹一愣,然後尴尬的撇了撇嘴:“我們換個口味好嗎……”
其實誰都能看的出來,白牡丹是把時間單獨留給阿狗和楊月,這不但是出于一種理解,更是一種莫大的信任,這種信任甚至讓楊月都會心一笑。
“你找了個好妻子。”
阿狗笑着點點頭:“是啊,真的很好。”
“打算什麽時候回家?我是指回夏威夷。”
“家?我還有家嗎?沒有了……”阿狗單手撫着頭,輕輕攪拌着咖啡:“老爸走了之後,那裏就不是家了。我沒有家了……沒有了。”
阿狗說話的時候,眼圈裏泛起了一圈淚花兒,但是卻還在笑着:“現在麽,隻要她娘倆在哪,哪裏就是我家。你來找我是什麽事,我已經知道了,不過……我不打算這麽快,因爲我沒有勇氣用我最後的家人來冒險,我是他們的天,天塌了,他們該怎麽過?”
楊月笑了笑:“你這一點跟王堅一樣一樣的,果然不愧是兩兄弟呢。”
“大概。”阿狗悻悻的敷衍道:“至于兩兄弟,我跟他之前根本不認識。哪怕是到現在,也隻是點頭之交。”
而正在這時,門口的風鈴突然叮當的響了起來,接着小金的聲音居然從門口傳了過來:“讓你來就來,叽歪什麽啊你!你看看這幾天你都變什麽樣了,你閉關修煉啊你!哪還有人樣呢你!”
接着,滿臉胡子拉碴的老王就這麽被拽了進來,然後……兩撥人頓時大眼瞪小眼了,就跟時間定格似的。
“哎喲喲,球球!”小金倒是第一個反應過來,扯着嗓子就嚎出來了:“快到姐姐這來!”
小球球聞聲回頭,然後怪叫着就飛撲進了……老王的懷裏,完全忽視了方才叫得最歡暢的小金大人。
“喂喂,你好歹給點面子啊……”小金保持着半蹲張開手臂的姿勢,扭過頭:“我這不是浪費表情麽?”
小球球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伸手抱住了她的脖子,在她的臉上響亮的親了一口之後才算是把小金這個醋壇子給填滿。
而王堅的眼神就像野獸似的在周圍掃視了一圈,發現并沒有什麽危險之後,才蹲下身子查看起小球球臉上的傷痕,當他發現傷痕基本消失而且還多了一隻漂亮的小蝴蝶之後,他才算是長出了一口氣,沙啞着聲音摸着小球球的頭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而小球球則順着王堅的皮帶像爬山似的爬到了王堅的懷裏,然後用小拳頭打着王堅的後背:“你這隻死相,居然敢把我一個人扔掉,我還以爲你把我賣掉了呢!”
這隻死相……王堅默默的歎了口氣,真心覺得小球球這語文水平在同齡人裏簡直逆天,居然把“死相”這個暧昧的詞如此具象化,而經她口一說出來……這隻死相的感覺反倒像是這隻死狗似的。
“真的是很巧呢。”楊月眯起眼睛,笑着看着王堅:“無巧不成書啊。”
而王堅隻是笑了笑,然後走到了他們的桌前,看着阿狗清清淡淡的說:“謝謝。”
阿狗沒有說什麽,隻是點點頭就表示接受了,但卻沒有任何想跟王堅說話的意思。
他沒這意思,王堅其實也沒這意思,兩個人就這麽幹巴巴的繞了個過場,接着王堅默默的轉身往外走。
“别走啊,這麽熱鬧,倒不如一起聊聊天。”小金拖住了老王:“好不容易出來吃個飯這麽熱鬧的,乖乖……你們這幾個人加起來不得了啊,一個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呢。”
“球球也有頭。”小球球指着自己的腦袋,然後抹了一圈:“也有臉。”
而王堅從口袋裏摸出煙點上了一根:“有什麽好聊的,該聊的都聊了,不該聊的也沒必要聊。”
“不不不……”楊月着實機靈,現在這事可算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平時這兩個人單獨見誰都簡單,但是要讓他倆集合在一起,那簡直就是一場災難,不過……這老天爺似乎真的是會折騰人,居然讓他們在這偶然的偶然中遇見了,所以楊月趕緊抓着機會:“你們想不想聽一下我手頭關于對你們倆同時被刺殺的解釋?還有天堂之門的下一部行動呢?”
王堅和阿狗對視了一眼,然後齊齊冷哼一聲:“沒興趣。”
“喂……不要這麽同步。”楊月捂住了額頭:“那你們想知道這些刺客的管理人員信息嗎?”
王堅聽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然後抄起楊月的蘆荟汁一飲而盡:“說。”
“喂,你喝我飲料了!我喝過的哎!”
王堅擡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又沒病,說。”
而阿狗倒是似乎對這個也有些興趣,畢竟這個組織實在太神秘了,即使王堅能找到這些人,但是他們卻毫無例外的什麽都不知道,隻知道一些零碎的基本信息。
所以,楊月的資訊在這時,就顯得尤爲重要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