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在征求組織者之後,畢恭畢敬的把蕭大少帶到了一間空置的包房内,然後端上了紅酒、糕點和各色水果零食。
“這待遇,真好。”王堅扯開一袋子自己見都沒見過的零食就往嘴裏倒:“我一個人來,估計人家把我當狗攆。”
“你這話酸溜溜的。”大偉白了王堅一眼:“看你的比賽。”
他們正說話的時候,場上的比賽已經近乎結束了,那個矮個子的選手已經把林亞萱那一方的“一隻眼”給打趴在了地上,而那個人正不停的按着投降的緊急按鈕。
“他們假打。”王堅隻看了一眼,就翹起二郎腿:“剛才那腳是踢在氣海上的,那個獨眼龍明顯沒有練到鋼體,這一腳踹實了,他吐血是肯定的。你們看他的氣色多紅潤,假的。“
王堅雖然不懂紅酒應該怎麽喝,也不明白怎麽才能刀切牛排不發出聲音。但是對于這個他可是内行中的内行,剛才結尾那一腳在開始時力道确實十足,可那矮子卻在接觸的瞬間把力氣給收了回來,而那獨眼龍也是假摔。在王堅看來,這倆人功夫都不怎麽樣,可演技卻非常值得肯定,那眼神和動作不拿金馬獎絕對可惜了。
同樣獨眼龍的失敗也沒有讓林亞萱顯出油什麽焦急的神态,她雙眼清澈看着手裏的紅酒杯,沖着對講機淡淡的說:“第二輪。”
這個地下拳賽其實跟kof的遊戲模式有些類似,爲了增加血腥程度和泯滅人性的程度采用了車輪戰的形式。也就是隻要沒倒下,就可以一直打下去,一直到戰勝所有對手或者被下個對手給擊倒,要不就是在結束一場之後換成其他人。
所以林亞萱這邊派了第二個人,而對手仍然是那個矮個子。
不過正如王堅所料,第二場仍然是假打,就像表演似的,那個矮個子開始裝作不敵的樣子,被擊倒了好幾次,然後突然爆氣狀态全滿,把林亞萱派上場的第二個人給打翻在了場上,在對方認輸之後他還惺惺作态的耀武揚威一陣,引得全場雷鳴般的掌聲和尖叫。
“哼。”林亞萱聽到掌聲隻是笑了笑,對着步話機說:“中途換人,讓秧子上。”
說完,林亞萱給豹子使了個眼神:“你去準備一下壓陣,你一個人最少要打兩個有信心嗎?”
豹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沒問題。”
在他走後,林亞萱歎了口氣從口袋裏摸出電話,幾次點在王堅的名片上卻都沒有按下撥通鍵,看了一會之後又慢悠悠的把手機塞回了。袋,點上了一根煙任由娉娉袅袅的眼圈在黯淡的燈光下映出一灘氤氲的光圈。
在短暫的休息之後,矮個子重新回到了場上,像一個拳王似的向四周圍的觀衆頻頻揮手示意。直到披着鬥篷的秧子走進了玻璃櫃子脫下了那個鬥篷時,那矮個子才停下了炫耀。
而他臉上的表情明顯驚愕,半晌沒有動作,而秧子則靠在玻璃櫃的内壁上,抽完了他手上的煙,并狠狠的按滅在了地上,接着朝那矮個子伸出手掌,無比嚣張的彎曲了兩下。
那矮個子回頭看了一眼二樓上的包房,眼神裏露出恐懼和疑惑,按照原來的計劃他的對手應該是老五,然後自己會像剛才一樣者倒對手,然後再換上其他人來對付這個不肯下套的秧子。
可是沒有想到,林亞萱居然臨時改變陣型,這讓以爲一切都安排好的矮子直接給打了個措手不及。
“道爺爲什麽不換人——這是不是有點……”本該是林亞萱陣營的胡來現在卻身處在老道的包房内,看着台子上的矮子有些猶豫:“矮子是不打不赢秧子的……”……而且秧子出了名的狠,這……“……”
道爺聲音尖細的笑了笑:“既然是個比賽嘛,讓大家都有點看頭不是很好麽,爲什麽要換人?”
胡來看了一眼台子上的矮子,歎了口氣,然後慢慢的退了出去。而屋裏的老道小酒盅裏的茅台一飲而盡,發出一聲舒暢的“哈”聲,接着拿出步話機:“等會兒,把幾個最弱的都給拿去送人頭,讓大家都樂呵樂呵。
而在玻璃櫃子裏的矮子發現自己似乎是被賣了,但是他卻無計可施,隻能硬着頭皮擺好了姿勢,緊緊盯着對手的動作。
在包廂裏的王堅哎呦了一聲,原本昏昏欲睡的他突然打起了精神:“真打!”
“你怎麽看出來的?”
“你看那個腿上有繃帶的家夥,他的眼神。”
王堅所說的人,就是秧子。秧子雖然渾身上下都很松弛,神态似乎也保持着一個放松的姿态,可眼神卻異常尖銳,像一隻隐藏在樹葉後頭等待捕食的螳螂,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他在見到對面的矮子擺出攻擊姿勢之後,也繃緊了肌肉,雙手捏拳左腿前曲,典型的泰拳起手式。就在兩邊都準備好之後,裁判的鈴聲響起。鈴聲剛落,秧子腿上一彈,迅如疾風。這一腿直奔那矮子的面門,不過卻被矮子給格擋了下來,不過他擋這一下并不輕松,整個人被腿勁掃出了兩米多遠,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可還沒等他緩過勁來,秧子一個彈跳,高高躍起,一個膝蓋沖着他的胸口直逼了下來。他慌亂中一擋,整個人直接被壓得跪倒在了地上。而秧子卻并沒有放松,剛剛落地緊接着就是一記沉重的鞭腿掃向了矮子的頭部,而逼得矮子不得不直接趴倒在地上躲過這一記鞭腿。
“漂亮!”王堅興奮的把手裏的爆米花都捏爆了:“這角度好!”
大偉和天然二對視了一眼,然後一起上前把王堅拖到了沙發上,大偉劈手奪過王堅的爆米花:“你這土狗啊,能不能别這麽激動。”
“他剛才這一套絕對夠專業,角度力度都是一流。“王堅說着還在空中比劃了兩下:“得硬碰硬,直接打他腳背,然後往後跳一步,趁他沒站穩的時候掃堂腿,再用肩膀一頂,然後劈手朝他胸口從上打到下,讓他落地的力度增加一倍。最後用肘擊封他的胸前氣海,我就赢了。”
王堅趁着秧子調整的時候蹦出了一套應對方案,聽上去就像是馬後炮的狂人,不過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厮應該是真的能把這套方案實施的……
而此時秧子也調整到了最佳狀态,盯着矮子從地上慢慢的站起身,然後重新擺出了他的起手式。
那矮子抹了一把鼻子,額頭上青筋暴起,快速的往前一躍,試圖用同樣的招數來攻擊秧子,可是秧子卻閃身一躲,腳一橫,并單手成刀在矮子的腰眼上用力的劈下。
“哈,這招是我教他的!”王堅眼睛一亮:“後面應該是手肘向下側挂,然後膝蓋上撩。”秧子的動作果然被王堅言中,不過王堅說的輕松,可這一個連招套餐擊打在人的身上真的會産生極大的傷害。所以當矮子重重落地的時候,鼻子嘴巴裏都往外噴着粘稠的血漿子,應該是重力擊打之後的髒器受損導緻了結果。
而秧子似乎并沒有放棄,依舊高高的擡起了腿。
“出來混,遲早要還。”王堅原本興奮的表情漸漸冷卻:“失去戰力的對手,沒有意義啊。”
天然二歎了口氣:“你聽外面的歡呼聲。”
果然,那些看客在見到這樣幾乎緻死的重擊之後,原本沉郁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場面火爆到了極點,觀衆似乎變成了毫無人性的嗜血猛獸,在血液出現之後,都陷入了瘋狂。
櫥窗裏的矮子已經不再動彈,而秧子則撿起地上被觀衆扔進來的礦泉水猛灌了一口,然後眼神冷漠的掃視了一圈并朝場外的裁判鈎鈎手指索要開鎖的鑰匙。
而在等待的過程中,他突然冷不丁的擡起頭直勾勾的看着王堅所在的包房,雖然二樓的玻璃都是單透的,他不可能看到裏頭的人,可是他還是執拗的盯着那個地方,隔着黑漆漆冷冰冰的玻璃和王堅遙遙相望。
“我擦,他什麽人?能看到我們?——
王堅搖搖頭,坐回沙發上:“感覺而已。”
“阿堅,你怎麽了?“天然二擦了擦油乎乎的嘴,湊到王墅身邊:“心情突然不好了?”
“不是。”王堅兩根眉毛幾乎都要擰到了一起:“不對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
“喂,你說什麽破玩應呢?你怕不是走火入魔了?”
王堅豁然站起身:“大偉,你怕事麽?”
“怕他個球啊。”大偉嘿嘿一笑:“雖然不知道你要幹什麽,我挺你!”
而王堅嗯了一聲,接着一腳踹開了包房的門。
“阿堅……阿堅……”天然二坐在那吃着一把水晶葡萄,含含糊糊的說道:“你要做什麽?”
大偉一跺腳:“跟上啊!愣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