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粱歡歡并不是空着手來肉包子打狗的,她的背包裏有她的全副裝備,包括一把m700、一把捷克制迅捷手齤槍、戰術生存刀、輕便型投擲榴彈發射器,而且大偉的車裏還藏着一把巴雷特m8200和兩把九七突突,俨然就是一座小型移動軍火庫,身上的火力足夠把在場的所有人殺四五個來回。
“他們肯定看到我了,我現在後撤。”梁歡歡背對着這個破倉庫,一邊說一邊用挂在手上的鏡子在觀察着:“退到安全地方之後會給你信号:”
大偉點點頭,擡頭看了一眼這棟房子,深呼吸了一口:”裏面那個,你要的是我,放了阿堅!”
聽到他的聲音,展雲呵呵一樂,轉過身朝王堅一揮手:“你差不多自由了。”
王堅聳聳肩,從凳子上站起來,細細的打量了一圈周圍的環境,發現這裏的确是個倉庫類型的地方,破破爛爛的,大概是因爲太過荒涼而被廢棄的破倉庫,而且這地方絕對是個易守難攻的好防禦點,無論從射擊角度還是從視野來說,這裏可都是不可多得的狙擊點。
他看了一眼舍神戒備的展雲和他的徒弟,默默的爲粱歡歡捏了一把汗,現在這情況,梁歡歡的處境比王堅還危險,作爲一個狙擊手,她主動出現在敵方狙擊手的面前,這無異于把小命也交了出去無論她怎麽隐藏,先機到底是被占完了。
“阿平。”展雲招呼了一聲:“守好。”
那個叫阿平的孩子很嚴肅的點點頭,噔噔瞪就跑出了房間,然後腳步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聽不見聲音。
就王堅估計,他肯定已經找好了一個對他十分十分有利的狙擊點,并居高臨下的監視着這片場地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走。”展雲拽了拽王堅脖子上的繩子:“人換人,很公平。”
王堅笑辜點點頭:”你等會準備怎麽幹掉我?”
展雲沒有答話,隻是重新把那個黑頭套套到了王堅的腦袋上,并讓他跟随着那根尼龍繩慢慢的走出了這間破爛倉庫。
當久違的新鮮空氣撲入他鼻腔時他情不自禁的深呼吸了幾口:“這裏的空氣很好啊。”
“當然好。”大偉似乎不是非常緊張:“這兒離開市區可得有個百十公裏呢。”
說完,大偉繼續說話:“嘿,這位兄弟。說到底你還是要錢那你開個口,請你的人花多少錢,我五倍補償你。”
展雲笑了笑:“謝謝擡舉了,幹一行愛一行,我可不想敗了自己名聲,如果我要是早一步碰到的是你,我現在就給你賣命了。”
大偉無奈的攤開說,指着王堅:“看你這陣勢,應該是要用人換人?”
“你很聰明。”
說完,他推了推王堅,并自顧自的往後退了兩步,并用弓箭指着王堅的後腦勺:“現在你們兩個同時往前走,雙手舉高!”
就這樣,王堅和大偉同時高舉雙手慢慢的朝前走在兩人錯身時,大偉輕輕嘟囔一聲:“别賣隊友啊親。
而王堅這時候根本沒有心情跟大偉打馬虎眼,隻是低聲說了一句:“三個。”
是的!展雲又一次玩了小聰明,他給王堅介紹徒弟的時候,其實就是想給王堅一個假象,一個他們隻有兩個人的假象。可如果他不畫蛇添足的來這麽一下,王堅也許真的認定他們隻有兩個人了,可他一玩這手,王堅馬上嗅出了裏頭不對勁的地方。
然後仔細辨認了一下展雲的這個徒弟,并很快就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人和開車帶他來的那人不是同一個人!
理由很簡單,就是憑着拴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根繩子,當初那個送他來這裏的男孩牽過他一次,從他搖晃的角度和力度來計聳的話,那個男孩比這個展雲的徒弟個子更矮而且身體更瘦小因爲氣流從那男孩身體上繞過而形成的風牆,直接讓他的體态暴露在了王堅極爲敏銳的感知下。
所以他瞬間就可以肯定展雲身邊絕對還有一個人,一個一直藏在陰暗處的螳螂!
現在王堅算是深切的了解爲什麽大聖對這個展雲的評價這麽高了,他不但身手了得,而且在腦力上也絕對不是一般隻懂得蠻幹的悍匪能夠比拟的,這種精密的心理戰,已然讓他在王堅心中的評價上了好幾個擋次。
大偉和王堅錯身之後,都情不自禁的放慢了腳步,非常默契的給彼此争取着時間,而王堅走着走着突然轉身,沖展雲喊着:”你确定你會放我走?”
展雲嘴角露出個失望和輕蔑的微笑,然後點點頭:“是的。”
而王堅還是站立在原地不動,隻不過背後的手指不停的比劃着“三”這個數字,并且在比劃好幾遍之後,他開始倒着走,并出聲試圖幹擾展雲:“我要走多遠?”
展雲眉頭一皺,然後輕輕笑着:”沿着路,一直走。”
王堅唔了一聲,三兩步追上了大偉,然後用膝蓋頂了頂大偉的屁股:“我口袋裏有煙,你拿着。”
大偉擡起頭看了展雲一眼,發現展雲隻是點點頭,并沒有反對的意思,他朝展雲笑了笑,然後把手伸向了王堅的褲子口袋。
“趴下!”
王堅突然一聲大吼,直接一個掃堂腿把大偉橫掃下地,然後自己淩空一個起跳,夾住大偉的腰用力一甩,直接把大偉甩到了汽車的後頭。
而與此同時窗台上突然揚起了一陣灰塵,玻璃窗破裂的聲音随後傳來,一個人直直的從窗口跌落了下來。
展雲當時就是一愣,但是他的反應也是極快,瞬間就明白了現在的情況所以就在這一切以電光火石的速度發生時,展雲那漆黑的箭也直接射向了還未落地的王堅,弓矢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凄厲的破空聲,王堅心頭一緊,以絕對的爆發力在半空中用力的一甩腰,堪堪閃掉了這枚奔向心髒的箭矢.
住是這根箭實在太快,王堅躲過了要害,但是卻無法舍身而退,箭矢夾帶罡風直接刺進了王堅的肩頭。堅硬的箭矢直接刺穿了王堅的肩膀,鎢鋼的箭頭從斜着從王堅的後背探出,折射出豔紅色的陽光。
可王堅卻渾然不覺,落地之後飛快的向前沖了兩步,帶着身上的箭,又一次的高高躍起,而展雲的第二隻箭也直接奔向了王堅。
不過這一次,王堅并沒有中箭,反而在箭矢襲來之際,在空中一個弓腰,把被鎖在後頭的兩隻手提到了前方,雙手一撐抓準時機,直接讓箭矢從拇指铐直接橫貫而出,強力的箭瞬間擊斷了困住王堅的手齤铐。
落地之後,王堅來不及停留,身手摘掉自己頭套的同時,一腳橫掃向展雲的面門,這一下顯然是佯攻,但是展雲卻不得不躲開這一腿,迅速的往後一閃,并準備第三次搭弓射箭。
王堅強忍着疼痛,朝上看了一眼,本想引出另外一個狙擊手的他,發現自己居然失算了,另外一個狙擊手在這種情況下都沒有露頭,而是依舊死死牽制着粱歡歡,這在自己夥伴被擊殺之後仍然能保持冷靜的心态,王堅自認是根本無法做到。
在短暫的遲疑間,展雲已經和王堅拉開了十米左右的距離,他左手搭弓右手不斷用輕快的短弦射擊,雖然箭矢的速度不像剛才那麽兇猛,可密集的箭陣卻讓王堅好一陣頭疼。
無奈之下,他隻能一個閃身躲到一個死角之中,一手捏住了自己身上的箭尾,一手捏住插在自己身上的箭杆,用力一折。在痛呼一聲之後,從箭頭出把自己身體裏的斷箭迅速的拔了出來,血流如注。
“你夠恨的。”展雲拉滿着弓,慢慢的經到了王堅的面前,滿臉兇狠:“這種疼你都能忍。”
王堅嘿嘿一樂:“我引你進來呢。”
展雲聞聲雙眼一瞪,暗叫不好,可爲時已晚,王堅伸出手一把按住了他的弓身往外一折,剛出手的箭矢直接戳在了旁邊的牆上,沖擊力非常驚人。
而王堅見自己在得寺之後,果斷的一個側手橫打,迎上了展雲的太陽穴。
展雲自然不會束手待斃,弓弦一拽,手肘一彈,直接用自己的弓身擋住了王堅的這一擊,兩個人同時往後退了一步。但是王堅并沒有因此給他機會,反衡一個側翻,滾到了展雲身邊,一手握住他的腳踝,另一隻手全力握拳,直接打在了展雲的腰眼上。
王堅很少很少出拳打人,一般情況不是手刀就是手背,而當他真正用拳頭打人的時候,那沖擊力絕對不亞于被一輛汽車正面命中。展雲當時一個猝不及防,被擊中之後,整個人就像是斷線風筝似的直飛了出去。
可他的腳踝卻被王堅拽住,在飛出之後又被王堅給拽了回來,照着胸口就是一拳。而這一次他還是倒飛着出去,而且伴随着這次擊飛,他一口濃瓶鮮血也從鼻腔裏噴了出來,可他沒飛多遠,再一次的被王堅給拽了回來。
當展雲反沖力和王堅全身繃緊的最後一拳碰撞在一起的時候,王堅終于松開了手,展雲直接被打出了十幾米遠,并在地上翻滾了好一陣才停了下來。
不過他的身體洌也強韌的驚人,一般人經過三爺這農夫三拳,不死‘也絕對休克了’但是展雲卻一邊咳血一邊撐着地面站了起來。
至于王堅,他捂着自己的正在流血的傷。沖展雲微微一笑:“扯平了。”
展雲搖搖擺擺的站立不穩,胸口有明顯的凹陷,大概是肋骨被打斷的結果。而他的眼球也變得血紅,那是因爲腹腔突然受到巨大壓力而導緻的視網膜充血。
他現在大概可以說是真正的七竅流血,這三連擊的威力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扛得住的,這招是王堅自創的三連擊,第一次施展,效果非常不錯。
“我劃才問你徒弟,他是不是這麽年輕就做好了死的準備。”王堅仰着頭看着樓上那一層層的破玻璃:“他沒回答我,但是從他的态度上,我覺得他做好了這個準備,我覺得他挺可惜的,你也是。”
展雲似呼沒聽到王堅在說什麽,隻是掙紮着想站起來,不過卻怎麽努力都于事無補,幾次掙紮之後,他終于單膝跪衡在了王堅面前,出氣多進氣少,很顯然是被傷了重要髒腑。
而王堅也沒再多說話,拿起展雲的弓箭,搭起滿弓,對着展雲的心髒,準備讓他毫無痛苦的離開。
可就在這時,一聲清脆的狙齤擊槍脆響在樓裏響起,王堅下意識的一側頭,子彈擦着他的頭皮就飛了過去,他甚至都感覺到了子彈擦肩而過的灼熱。
不過讓王堅始料未及的是,第二聲脆響之後,頭上爆出血花的居然是跪在自己面前的展雲。頭部中槍的展雲,就這樣帶着笑容,眼神空洞的仰面倒下,臉上的瘋痕漸漸失去了原有的猙獰血紅。
而接着,一個身形瘦小的人像兔子一樣從二樓的角落裏竄了出來,端着槍滿臉淚痕的直指王堅,他抽泣着,但是臉上卻沒有一絲害怕。
“你真的是不怕。”王堅放下手中的弓:“我給你一槍的機會。”
可還沒等那個孩子開槍,他的頭突然一歪,血漿混着腦漿直接濺了王堅一臉……
看着他緩緩衡地的身體,王堅似乎有些不忍心,默默的托起他的屍體,輕輕的把他放在了展雲的身邊,然後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對一直躲在車後的大偉說道:“其實跟他們隻是立場不同,我覺得這才是戰士。”
大偉探出頭:“尼瑪!有炸齤彈!”
果然,王堅一低頭,看到那孩子手裏溜溜的滾下了一顆手榴彈,保險已經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