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王堅之所以不喜歡、甚至有些讨厭林亞萱,其實就是因爲她跟這一行沾上邊。如果不是因爲天然二的關系,他跟林亞萱絕對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況且林亞萱自己并不沾手,隻是個進出貨的大股東,而且自己的場子裏也絕對不會有這些東西賣,如果她親自操刀的話,王堅恐怕連天然二的面子都不會給。
漸漸的走進了一間最大的屋子,從窗戶往裏頭看,内裏大概有近二十個人,他們有打牌的打牌,喝酒的喝酒。屋子裏亂七八糟的一大堆,王堅甚至還看到了一個呈昏迷狀态的女人,一絲不挂躺在沙發上,身上有許多抓痕,頭發也淩亂不堪。
王堅看了一圈之後,轉身來到了門口。門是虛掩着的,輕輕一推,許久沒有上過油的門軸就發出了刺耳的吱嘎聲。但這聲音頃刻就被淹沒在了那群人的吵鬧聲中,并沒有激起他們的注意。
王堅擡腳進入,慢慢的穿過黑漆漆的走廊,朝着他們聚集的地方前進着,鼻子裏聞到的煙味酒味和古怪的汗水味都讓他渾身的血液向頭頂方向湧去,頭皮也跟随者心髒跳動的節奏有規律的收緊放松。
當燈光直射在王堅臉上的時候,那群人任然沒有屋子裏多出了王堅這麽個人,他們大部分醉醺醺的,即使沒醉的,也坐在位置上用一根公用的注射器在往自己的胳膊上紮針。
“誰是痞二。”
王堅的聲音不大,但是驚若炸雷,一言出,四座都把注意力投向了他的身上,原本吵鬧的屋子陡然一靜,氣氛瞬間凝結。
“你他媽是誰?”一個三十五六歲的男人首先站起來:“要貨也不知道規矩?”
王堅彈掉煙頭,揚起半低着的頭,眼睑往上翻了翻,表情極爲嚴肅的重複了一句:“誰是痞子二。”
那個男人一拍胸脯:“老子就……”
他話還沒說完,王堅突然閃電般的沖到了他的面前,按住了他的腦袋直接砸向了充滿雜物的大方桌上,頓時桌上的盤子碗被掀翻在地,而那個痞子二也滿臉鮮血的暈了過去。
整個過程幹淨利落,在周圍那些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自己的老大就已經被幹翻在地了。
這一下局勢陡然激化,屋子裏的人一下就亢奮了起來,嘴裏叫罵着抄起順手的家夥就沖向了王堅。
王堅并沒有解釋的打算,照着離他最近的那個人的胸口就是一腳。
他的一腳有多重,這其實可以用物理公式推導出來的,自身體重加上鉛塊的重量外加突然的爆發力,這一下的沖擊力絕對達到了1990年世界杯上馬特烏斯那一記能讓球速超過210公裏的超級重炮。
被踢中的人毫無懸念的飛了出去,而且因爲地方狹小,這飛出去的人就像保齡球似的砸倒了七八個人,而這些人不管是被踢的還是被砸的,都因爲這樣的沖擊力而直接喪失了戰鬥能力,特别是那個被踢的,肋骨可以說是沒一根完好的了,胸口都癟了下去,就像一個橡膠人被炮彈擊中之後一樣。
這也許是王堅到這座城市以來出手最重的一次了,他實在想不出任何手下留情的理由,不管是因爲這些人是不是讓黃閱染上了毒瘾,他都覺得無端憤怒。
而在他一招秒倒那麽多人以後,其他的人都愣了,但是緊接着就有人從角落裏摸出了一把短管火铳。這種東西雖然并不是擊發真正的子彈,但是這個距離下,它噴出來的鋼珠子絕對很輕松的就能讓一個人瞬間斃命。
可王堅在看到他這個的時候,突然冷面一笑,迅雷不及掩耳抄起一個裝着雞爪的盤子朝那人飛了過去,等那人想到開槍的時候,根本已經來不及了,那不鏽鋼的盤子就像一把飛镖似的,直接嵌入了他的手臂,劇烈的疼痛讓他根本再拿不住槍,任由手中的火铳飛了出去。
而在之後,王堅把嘴上的煙頭高高抛起,一手抄起門後的掃把,腳踩掃把頭,一下子就抽出了裏頭的棍子。
接着王堅就像在鄉下趕豬回圈似的,把剩下的人趕到了一個角落,并拄着棍兒往他們面前的凳子上一坐:
“我現在問你們兩個問題。”
那些跪在地上的人,不管是酒還是毒,都早已經清醒的七七八八,看着一臉煞氣的王堅,連大氣都不敢出。
“第一個問題,你們認識黃閱麽?”
可問了半天,愣是沒有人搭理王堅,王堅眉頭一皺,一出手,把棍兒直接插進了旁邊的櫃子裏,戳在上頭顫顫巍巍的,十分駭人。
“我說……我說……”一個跪在地上,臉上滿是驚恐的年輕人被吓回了魂,磕頭如搗蒜:“我認識他,他是我新收的小弟。”
“他在這裏?”
“沒在,他沒資格進這裏。”
王堅嗯了一聲,摸出電話:“叫他來。”
說完,王堅指着沙發上的女人:“這個呢?”
那個賣隊友的二狗子忙不疊的應道:“大爺……你要是喜歡你就拿去,是個沒錢買貨的小婊子,她是自願的……”
“快點打電話。”
其實王堅也有種無力感,沙發上的女孩,看上去最多十**歲,樣子還算是清秀,可胳膊上的陣眼已經讓她失去了她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朝氣,光溜溜的躺在沙發上任由一群人渣糟蹋。
對于這種事,王堅沒辦法,他不是耶稣基督也不是如來佛祖,能力有限,能讓自己保持原則已經很難了,想改變别人的想法,那更是難上加難。
不過就在黃閱的“老大”打電話的時候,外頭突然吵吵鬧鬧了起來,老遠就聽見徐虎的大嗓門在那喊着:
“痞子二!你他媽的老實點,敢動咱師傅,皮給你扒下來。”
他的聲音還沒消停呢,一堆腳步聲就已經沖進了王堅所在的屋子,接着就是一片閃亮亮的大光頭,手上拿着水管子、扳手、榔頭和電線……“耶?”
徐虎一進來就蒙了,這屋裏一地的人,哀鴻遍野。而王堅好整以暇的坐在那,背對着他們,而他的身後還跪着五六個人,一臉驚恐。而那個痞二,躺在地上滿腦袋血,鼻梁骨都塌下去了,看上去戰鬥十分慘烈。
“師傅……師傅。”徐虎一抹腦門子:“你沒事。”
“别叫師傅了。”王堅哭笑不得:“我才二十多。”
“咱老娘跟咱說過,有能耐的都得叫師傅!”說完,徐虎看了看四周,驚奇的一塌糊塗:“師傅,這是您一個人幹的?”
王堅沒有正面回答,隻是聳聳肩。可他這個動作,在徐虎看來,那就是武林高手的淡然啊。
徐虎自己知道,自己如果靠體格,能打上三五個成年人,這已經是極限了,而且自己肯定全身傷。說不定還得保送去醫院住段時間。而且他當兵出身的,就算當時他們連裏最能打的教官,也就隻是能挑他兩個類似徐虎的兵,而且還是慘勝。
可這好家夥,一個人打了将近二十個,身上連衣服都沒怎麽皺,大氣都沒喘一下。什麽叫武林高手?這才叫武林高手!當時小時候聽村裏人講故事說有那種一騎當千的武林高手時,徐虎總是不樂意,認爲這就是吹牛皮的,等長大了,他多多少少也聽過有這種人,而今天他總算是見識了。
這一下,他是又慶幸又高興,慶幸的是自己剛才沒犯病跟這好家夥打起來,高興的是自己從幼年開始的功夫夢似乎就要實現了。
“師傅!這幫人怎麽算?”徐虎一下就亢奮了,指了指身後的那票小光頭:“要不要咱弟兄把這幫王八蛋全給廢了?”
王堅擺擺手:“你報警。”
“報……報警?”徐虎一愣:“這不合規矩。”
“那随便你。”
“那咱報警該怎麽說?”徐虎摸着自己的腦殼:“沒的跟條子打過交道。”
“你就說你路過,看見這裏的情況就好了。”
“好叻!”
而就在大光頭報警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聲弱弱的呼喚:“蚊子哥?蚊子哥?”
王堅一聽,估摸着這個聲音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黃閱了,他朝那個賣隊友的家夥一揚下巴:“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