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刀一劍持劍快速沖到修斯特面前,這個追擊的行爲是修斯特已經後撤出十身位做出的,所以在觀衆眼裏恒刀一劍這段沖刺幾乎像被修斯特吸過去一樣,沒有中間的停頓或者猶豫,快到隻要疏忽一下就會以爲倆人從沒分開過。
貼上修斯特後,恒刀一劍并沒有出手,隻是對着修斯特那張大臉笑了笑,調皮地眨了個眼。然而修斯特卻以爲他要直面攻擊,迅速一個反C字位移繞到他的側後方,誰料奕鋒劍芒居然倒着刺了過來,兩個暴擊傷害飄入空中,血條下同時出現“破壁”buff。
“哦喲,這招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疊招?厲害,真是開了眼了。來看下副屏幕上的慢動作回放,恒刀一劍這招應該是劍客逆劍和蕩劍式兩個技能。蕩劍式借着逆劍的倒插操作向身後目标攻擊,反手紮得真是相當利落,修斯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有個細節,恒刀一劍的身體在逆劍生效同時後撤了半步,不過應該不是故意後撤位移,而是蕩劍式的短距離追擊産生的動作。
兩招傷害一起生效,破壁buff刷了兩層,恒刀一劍又接三招普攻上滿buff,後面傷害更高。修斯特腿有點短沒閃開,血量再次下降還剩71%,這是要送的節奏嗎?!恒刀一劍現在的優勢已經漸漸高于修斯特了!”
“我聽說哦,鏖戰以前的比賽沒疊招,後來是一個叫魯道恒的選手創出來的,牛批的不得了,用疊招虐死一票選手拿到冠軍,全是超綱級操作。現在出戰的選手魯雲茜是魯道恒的親妹妹,一樣會這手虐人疊招。不過倆月前她向大衆公布了研究的疊招數據,說讓所有職業選手學疊招公平對決。我不知道有誰學會了,反正修斯特肯定沒學會,不然打到現在他早就用了,還會被人家妹子捅個透心涼?”
相較鏖戰金牌解說張忠文,黃東升的解說風格屬于灑脫之中帶點皮,經常帶個人感情色彩評價選手,要是遇見選手犯傻也會毫不留情的一頓嘴錘,才不管你愛不愛聽。這種風格放在正兒八經的體育競技裏免不了要被約談,但是電子競技的觀衆很享受,加上毒奶buff經常讓結局出現意料之外的大轉折,看他解說的比賽往往更有懸念。
不過這種享受現場的觀衆可有些受不起,時時刻刻擔心黃東升奶了自家選手。修斯特失利,恒刀一劍占上風後風間笑粉絲們立刻變得一臉輕松,因爲他們就希望黃東升拼命奶恒刀一劍,奶的越多越好,直到這場比賽分出勝負爲止。
“八分鍾了!打到現在恒刀一劍的血量居然還是滿的!是滿的!!你們看見了吧,這就是實力選手!修斯特這半管血不可能翻身了,就算後面互相換血也是恒刀一劍獲勝,沒懸念!”
黃東升又一次大聲嚷嚷起來,話音未落台下就傳來幾片輕微的籲聲,全是零一戰隊的粉絲們發出的。風間笑粉絲們聽見這句話一個個臉上幸災樂禍,開心得幾乎笑出聲。有毒奶這麽關照你家隊長,還不死豈不是太對不起黃東升的名号了!
“黃東升加油!”
蓦地,人群裏喊出這樣一聲口号,聽到的風粉們瞬間轟然笑起來,其意思不言而喻,大家都很清楚。随後更多人開始跟着喊這句口号,竟然還形成了不小規模,一遍接一遍重複着,徹底丢下了戰隊選手轉而鼓勵黃東升多給零一戰隊來幾口毒奶,妄圖靠這種祈願改變結局。
然而,黃東升的解說隻是有感而發,看到戰局不斷升級就情不自禁地吼一吼,并沒有主動給誰毒奶一口的意思,也沒想過要操作這場比賽的戰局,就這麽順其自然地說出想說的話。
恒刀一劍也是一樣,外面解說了什麽他根本不理,隻管專注地打着眼前的修斯特,順便秀幾招普通選手做不到的花樣操作,同樣不在乎什麽毒奶buff。
可以說這倆人都在各自的世界裏做着各自的事情,彼此互不幹擾。即使産生出所謂的聯系也隻是觀看者們自行腦補出來的,把毒奶buff和眼前一邊倒的比賽交織成懸念倍出的劇情,娛樂自己也娛樂别人,妥妥戲精附身。
可是他們卻沒搞懂一件事。
電子競技沒有玄學。
在很多比賽裏,名手大神偶然翻船,也隻是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不慎犯了錯誤,才導緻對手抓住時機來了波逆襲戰。
這些錯誤絕非什麽毒奶産生的反轉效果,是可以在複盤中尋找到痕迹的。
簡單來說,如果是一個知名職業選手和一個隻知道遊戲基本操作的小白對戰,然後讓黃東升坐在旁邊不斷誇職業選手打的好來測試毒奶效應,小白絕對打十次輸十次,不會有半點懸念。
因爲這就是電子競技,技術,心态,配合,決定一切。
而不是由一個被媒體誇張報道的解說員能主導的賽場。
場上大部分粉絲都明白這個道理,否則他們也不用花錢來看比賽,每天拜拜黃東升教主就行了。第一次聽人喊出這個口号時大家會心一樂,無所謂。可等第二次第三次形成聯合的口号聲時,周圍的人就開始頻頻向他們翻出大白眼,覺得這種行爲傻逼透了。
似乎察覺到了這種情緒,喊口号的人一個個閉上了嘴,場上終于沒有人再高呼黃東升的名字,開始認認真真看比賽。
十分四十六秒,恒刀一劍血量:100%。修斯特血量:37%。
作爲一個沒有名字的選手重新回到NFL賽場上,恒刀一劍心存感激,對自己的第一位對手也同樣感激。
畢竟,這是自離開血戰天下兩年後,重歸賽場的一刻。
發現自己轉爲遊戲人物後,他無數次心灰意冷,認定從此再也不會和電子競技有半毛錢關系,命運将徹底抛棄他,成爲一個未可知的存在。
他抱怨過,也憤怒過,還被絕望折磨得意識幾近崩潰,不知道自己究竟爲什麽存在,隻能在黑暗裏尋求妹妹的聲音做靈魂最後的安慰。
但他最終還是走到了NFL的賽場上,盡管,不曾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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