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飛随意拉開會議室裏的一張椅子坐下,王瑜也拉開椅子坐在旁邊,倆人再次面對面談了起來。
“謝謝項隊長,我真沒想到我們還有起死回生的機會,謝謝!”王瑜依舊沉浸在剛才的興奮裏,坐在椅子上也忍不住抖起腿來,激動地連連道謝。
“不用謝我,這個機會不是我給你們的,應該有人提前就和你們說過吧。”項飛看着王瑜,表情十分平和,可目光卻讓王瑜感到一絲不自在。
“哦,是。來之前我和莊甯聯系了一下,她跟我們戰隊打過前幾屆比賽,關系還算不錯。我問她能不能幫我聯系風間笑戰隊,她就讓我直接過來了,說正好隊裏要整改,一起開會讨論下加入戰隊的事情。”王瑜有些心虛地說,不知項飛這樣問是不是在意自己和莊甯之間的關系。
“再之前呢,從哪來的消息?”項飛并沒有問莊甯的事,而是追問着更早的經過。
“再之前……”王瑜想到了恒刀一劍,猶豫了下卻并沒說出來。因爲他希望将這件事歸爲自己主動來找的風間笑,更顯他認真虔誠,便答:“沒有人和我說過。”
項飛久久凝視着王瑜,面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他翹起二郎腿朝椅子深處靠下去,拉開和王瑜之間的信任距離,用冰冷的語氣說:“王瑜,你現在算是我手下的隊員了,我提出的問題你可以拒絕回答,但是你不能騙我。”
“……”
王瑜心頭一震,緊緊抿住嘴唇表現出抗拒的姿态。雖然他早已卸掉了隊長的包袱,可聽到項飛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仍感到了深深的屈辱,一股火氣暗暗燃燒起來。但轉念又想到五個隊員還在期待着加入風間笑打比賽,他便忍了忍,一聲不吭地繼續坐着。
“你很爲難?”項飛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王瑜有心事,輕笑了下後無奈地攤手說,“你不用感到爲難,有什麽說什麽,而且我問這個問題也是有原因的。不瞞你,風間笑内部隊員整改的事情我是在今天下午四點知道的,在這之前我沒得到任何消息,更沒聽說你們要來。另外,李經理剛才在會議上說戰隊整改決定是過年前公司高層才定下的内部計劃,等于總決賽結束前,整改這件事完全爲零,沒人想過也沒人說過。
從公司内部決定整改到告知我這個隊長也不過就是隔了一個年假的時間,期間我們戰隊除了招募靈媒師沒有對外宣布過任何消息。而你們,是整改決定剛下達到我這裏第一批‘全隊’來面試的選手,甚至連競争者都來不及得到這個消息,所以這件事你是怎麽知道的,怎麽會提前跑去找莊甯毛遂自薦?”
“……”
王瑜依舊沉默,似乎同樣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見王瑜還是三緘其口,項飛接着說道:“我看過你們最後一次比賽,是和零一戰隊打的那場預選賽總決賽。那時你們全隊幾乎都不怎麽會用新版本職業技能,手法套路也很簡單,沒什麽操作。可今天你們和我切磋時一個個拼命用新技能,操作比預選賽時好了很多,而且爲了避開和我職業沖突還特意讓劍客練了靈媒師賬号。如果是已經被淘汰除名的戰隊,隻怕過年前隊裏的人就已經選好了出路,跟别的戰隊簽約了。可你們不但沒有散,反而聚在一起苦練新技能新職業,然後集體自薦來風間笑。要說這事你之前完全不知道,我很難相信。”
被人看穿是件很難受的事,王瑜在感受憋屈的同時卻也被項飛強大的推理邏輯所折服。平日他隻聽說項飛是個數據黨,分析能力強,沒想到現實中的事情也能分析的條條清晰,毫無辯駁的餘地。幸好現在是倆人面對面交談,要是還有第三人在場,王瑜真得羞愧得想跳樓了。
話說到這份上,王瑜也懶得再隐瞞什麽,一揚眉頭直直對上項飛的目光,平淡地說:“你知道零一戰隊的恒刀一劍嗎,是她在預選賽總決賽結束後跟我說,你們風間笑下賽季前要換人,讓我來風間笑。”
“恒刀一劍,是魯道恒的妹妹魯雲茜吧,我知道。”項飛想起在兩屆全明星上都見過這個女孩,确實很有競技潛力,人也聰明,但對王瑜說的這件事卻有些懷疑,不可置信地問:“真是她告訴你的?她爲什麽會這麽說?”
“當時說了什麽我記不太清楚了,隻記得她大緻意思是風間笑原來的成員沒辦法和你一直配合,所以下賽季肯定會換人。我最初也沒把這件事當真,但是我找到莊甯時才知道你們居然真的要内部整改大換血,才讓她替我做了内薦。”王瑜說。
“這丫頭,真是個不可思議的人。”項飛低聲說了句,但聽得出這話并不是對王瑜說的,而是自言自語的感歎。
王瑜垂下眼皮,至今回憶起那次預選賽比賽仍感到不可思議。雖然零一戰隊在賽場上狠狠打敗了澈夜戰隊,讓他們輸的極爲慘烈,戰隊都不複存在。可澈夜隊員們卻無人記恨零一戰隊,反而都對恒刀一劍最後施展出的那招疊招産生出強烈興趣,一改以前他們對電子競技的看法,紛紛決定重新磨煉操作技巧,無論如何都要再回到賽場上和零一繼續比賽。
也正是因爲有這樣的決心,才使得澈夜在沒有了俱樂部的情況下還能保住六人團結如故,并且堅持訓練。而王瑜聽從恒刀一劍建議來到風間笑,果然獲得了全員入隊的機會,還是首席選手位。這一系列的幸運都和恒刀一劍脫不開幹系,完全可以說是恒刀一劍在斬斷了他們不堪的過往後,又給了他們一個全新的命運。
可是,那個女孩也隻是剛進競技圈的新人,她爲什麽會知道這麽多,對這些事有着預知般的見解,爲什麽看起來像個已經入圈很久的大佬?難道因爲她哥哥是魯道恒嗎?
“我要問的已經問完了。”項飛思索片刻後忽然恢複了溫和的态度,站起身對王瑜說,“王瑜,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如果以後有人問起你加入的原因,就說事先風間笑已經和你們有過溝通,這件事是早已内定的,其他話就不要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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