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遠在自己房間裏重新看了幾遍魯芸茜和周珂1V1時候的錄像，短暫的幾分鍾戰鬥裏恒刀一劍沒有什麽特别的走位，全程單純的狂飚手速，每分鍾都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拔升峰值，高到令人咋舌。想起白天劉绛卿和他談論時忽而閃爍的言辭，肖遠有些坐不住，總覺得魯芸茜突然改變打法的背後有着其他原因。他琢磨了番，這件事唯一能問的也隻有那個人，于是鼠标一動點開電腦上的鏖戰圖标，進入遊戲。

“在不在？”

三個字發出後，肖遠靜靜等着對面的回複。今天白天零一戰隊完勝黑鋒镝，離總決賽又近了一步，所有隊員都跑去KTV準備玩個通宵來慶賀，順便放松下比賽以來積累的壓力，愛玩愛鬧的魯芸茜自然也去了。遊戲裏恒刀一劍此時停在公會裏挂機，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現在問他正是時候。

“喲，今挺早啊老闆，沒跟他們去通宵嗨？”沒過多久，私密聊天框裏就出現了回答，語氣頗感驚訝。

“年紀大，通宵不了，想找你聊聊。”肖遠平靜地說。

“聊什麽？比賽嗎？呃……今天這局李優玩飄了，要技術沒技術，要心态沒心态。你該罵就罵，該罰就罰，我沒意見。其他人打得不錯，算正常發揮。”

“我要說的不是比賽。”肖遠夾起一根煙，摸過打火機咔嗒一聲點燃，随後手指快速敲出了下一句話，“是你妹妹。”

“我妹？……哦！”恒刀一劍頓了頓，忽然恍悟過來，坦然說道：“你指茜茜今天的比賽表現吧！沒錯，是我私下給她提了點要求，讓她對戰周珂時高峰操作必須達到600APM，不能過半血。她做到了，我很滿意。”

“隻是提了要求？沒有偷偷加訓練？”肖遠揚起臉，吐了口雲霧幽幽問道。

“……”

“嗯？”肖遠一看對面停住了，就知道這背後肯定有問題，敲出追命的一字再次詢問。

“嗯！”

恒刀一劍幾乎是把肖遠的字原樣複制了下來，卻改了标點符号作爲回答，想把這個問題糊弄過去，全然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

“私自增加訓練，這種事爲什麽不告訴我？！”肖遠一眼看破了對面小屁孩的頑劣伎倆，直言責問道。

“……”

恒刀再次停住，若說是爲了培養茜茜技巧而特訓，那就沒理由瞞着身爲老闆兼教練的肖遠，畢竟肖遠在訓練方案上都是一力支持他的安排，從無反對。若否認擅自特訓，又明顯說不過去，畢竟提手速不是許願，說實現立馬就能實現，肯定要經曆很長時間的練習。左右想不出借口，恒刀一劍便裝起技術性掉線，索性不說了。

“如果你不說，總決賽你和茜茜就旁觀吧。”良久，當手裏的煙燃燒到一半的時候，肖遠彈了彈煙灰，冷淡地敲出一行字。

恒刀一劍一驚，立刻回應：“不行！總決賽我們必須上場！不然萬一出事，所有人這一年就全耽誤了！就算你是老闆，也不能因私心讓整個戰隊受損！”

“哦，究竟誰有私心啊。”肖遠冷冷地問。

“……”

恒刀一劍臉色漸漸變得陰沉起來，在遊戲裏順着草叢來回走動，顯得無比焦慮。忽然，他停下腳步，站在樹的陰影裏向聊天框發出了大段文字：

“這件事并非我有私心，而是以你的身份來說不知道最好。前段時間佟年托劉绛卿找我要一份能克制項飛的戰術，我答應了他們。這件事如果我們私下解決，就屬于私人行爲，與戰隊無關。但要是告訴你的話，肯定會以老闆的身份進來摻和，最後跟明月閣搞得雞飛蛋打。我不想零一戰隊還未進職業圈就惹來麻煩，所以一切由我掌控最好，不要再加進任何有可能攪局的人。不過眼下呢，你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那該怎麽辦就由你決定吧！”

肖遠沉默，一面佩服魯道恒的心思嚴密，一面又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他叼着煙的嘴角扯動了下，苦笑着回道：“喂喂，老兄，你以爲我是袁彬啊？肖某長這麽大，從沒幹過自毀前程的事，區區戰術交易也值得你這麽謹慎對我嗎？”

恒刀一劍揶揄道：“我又不是看着你長大的，誰特麽知道你會不會坑爹，有防無患。”

“這件事我沒有異議，你們之前怎麽和明月閣約定的就照舊執行，如果方案有效的話也算我們借明月閣隔空和項飛交手以作試探，對戰隊有益無害。不過我想聽聽你準備給明月閣一個什麽樣的戰術方案，這總可以告知一下吧。”肖遠說。

“方案啊……”恒刀一劍笑了笑，“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嘛。”

“你是說，魯芸茜？”肖遠摸了摸下巴，眼神忽然一變，沒了剛剛的溫和表情，臉色嚴肅起來：“你想讓你妹替明月閣作弊？”

恒刀一劍連連搖頭，對着遊戲裏的林七七仔細解釋道：“風間笑現在最大的支柱是項飛，控他一人等于控住整個戰隊。不過項飛很擅長臨場分析和手速壓制，加上剛剛複出，很少有人熟知他的打法，所以屢戰屢勝。明月閣是衆所周知的群架戰隊，在佟年的調教下所有隊員都能完美配合，但是沒有個人特長，一旦分割開就會失去優勢，被項飛逐個擊破。想要讓明月閣勝過項飛，必須重新塑造他們的銳氣，然後挑選出一個能擔當鋒刃的人單獨與項飛抗衡，主導戰場。隻有這樣，明月閣才能從風間笑前鋒強卻無策應的弱點出發，将剩下四個對手挑出項飛保護圈，全部擊破。”

“想法不錯，不過明月閣那群技術都把握得‘剛剛好’的人裏有你培養銳氣的合适人選嗎？”肖遠問。

“有啊。”恒刀一劍樂呵呵地答道。

“難道是魔道法師佟年？”

“不不，那家夥沒希望，必須是攻速和移速都快的人。”

“誰？”

“天将明的第二代使用者，林遠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