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遠饒有興趣地聽着劉绛卿關于魯芸茜的長篇大論,聽完後嘴角勾起一抹笑,調侃地說:“我發現無論什麽時候隻要一談及茜茜,你的話就會比平常多出百倍,而且句句入木三分。看來你确實更了解她,也更在乎她。好吧,我收回之前對這場1v1裏茜茜的判斷,認可你的觀點。”
劉绛卿微微一怔,眼神不自覺地從肖遠那裏收了回來,卻依舊鎮定地反駁了句:“就算和隻貓住一年,那隻貓的屬性我也能了解個七八十,算不上在乎。而且這件事關系到戰隊發展,你是老闆兼教練,我有必要告訴你。”
“嗯嗯,我懂。”
見他那副窘迫的樣子,肖遠已經心知肚明,面帶笑意地打住了話題。倆人繼續安安靜靜地看着畫面裏的比賽,很快,肖遠就發現魯芸茜的手法出現了奇怪的變化。
“你有沒有注意到,茜茜好像沒用過劍掃天地和天罰之劍,一直在用小技能?”肖遠向劉绛卿問道。
“嗯,因爲劍掃天地和天罰之劍有延遲,會中斷手感上的連貫。她現在手速至少也上了600,一旦被打斷,很難再回到頂峰狀态。”劉绛卿說,“周珂已經跟不上茜茜的速度,隻要再拖一陣就會徹底垮掉,淪爲逆風。不過他還有裝備優勢,這也是他唯一翻盤的機會,茜茜還不可以放松。”
“你覺得她還可以堅持多久?”肖遠問。
劉绛卿凝視着大屏幕,口中蹦出一個時間:“五分鍾。”
肖遠頓了頓,聽到這個時間的時候他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但以劉绛卿那種嚴謹的性格來說肯定不會信口胡謅一個時間,背後必然有支撐所謂“五分鍾”的依據。至于依據是什麽,或許就和那個“消極怠戰”有關了。
“爲什麽是五分鍾?”肖遠不動聲色,繼續問。
“因爲……”劉绛卿剛一張口又忽然打住,似乎意識到自己險些說漏嘴,便開始保持緘默。
“因爲你和那家夥一直在幫茜茜私底下訓練,好讓她能應對周珂的對決。”肖遠替劉绛卿做了解答,卻沒有爲難他,隻是望着屏幕無奈地歎了口氣,“别誤會,我不反對你們私訓,不過這種事以後還是先和我打個招呼,那位也是一樣。”
“……”
劉绛卿繼續保持緘默,恒刀一劍訓練茜茜的真正目的才不是爲了周珂,而是爲了給明月閣找出能打赢項飛的戰術。周珂,隻不過是訓練中小小的一個測試罷了。但這樣的話自然不能跟身爲老闆的肖遠說,所以他闆起臉,又變成以前那副誰也不理的模樣,一心隻看比賽。
黑鋒镝全隊都在網吧的包間裏參賽,周珂面色蒼白地坐在電腦前,左手拼命敲擊着鍵盤,右手鼠标上粘滿掌心汗漬,卻根本顧不得擦一下。遊戲裏恒刀一劍正瘋狂地追殺過來,每招都咄咄逼人,速度快,精準,又緻命,一點破綻也沒有,簡直就像不知疲倦的殺戮機器。
漸漸地,精神上的憤怒被肉體上的疼痛開始取代,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周珂煩躁起來,咬緊牙拼命抵抗着身體上的疲倦感,但内心卻止不住地開始胡思亂想。
這局我打了多久?十分鍾?還是十五分鍾?怎麽感覺好像過去了一個小時一樣,好累!
呼……爲什麽,爲什麽那個女孩還在打,她不累嗎?她是不是瘋了?就算在nfl上也沒人能這樣打吧!她到底有多少手速?!
草,手好酸,我還能堅持多久?能不能……赢啊?
跟不上了,跟不上了,我的手……開始僵住了!
高爆發過後,手上負荷立刻變大,酸痛的疲倦感一陣陣襲來。周珂表情扭曲至極,鍵盤敲得一次比一次重,好像在發洩心中怒火。巨大的敲鍵盤聲讓人心驚肉跳,但從這些沉重淩亂的按鍵聲音裏就能聽出來他開始慌亂了,而且手速正在大幅下滑,徹徹底底淪落到了逆風局裏,正被恒刀一劍摁在地上用力摩擦。
……
輸了。
比賽末尾,恒刀一劍還剩53%的血量,完美翻盤影皓,以驚人的手速爲自己許下的全勝諾言又打出一個漂亮的戰績。
望着屏幕上這局的結算,周珂意外地沒有感到多少難過,反而如釋重負。他明白這一局自己已經發揮出了正常的水平,甚至可以說拿出了曾經在血戰天下參賽時的狀态,所以不負賽局,不負隊友。
可他依舊輸了,而且輸的相當慘。
被爆頭63次,占了承傷的70%,這個數字對曾經是職業刺客的他簡直是一種諷刺。要是拿去nfl賽場,肯定又會被一群網友噴“我拿腳打得都比他好”。然而周珂很清楚對方确實在自己之上,這一場,即使擱在nfl上也沒幾個人能扛得住,所以他此刻相當平靜,比剛才比賽時候平靜的多。
“沒關系,隻是輸了一輪,我們後面還有機會。”黑鋒镝射手百裏無命關切地看着隊長,溫和地安慰着。
“嗯,我休息下,等5v5叫我。”周珂聲音裏沒有絲毫沮喪,活動着手腕放松下整個身體。每兩輪比賽間都有十五分鍾的休息時間,正當他準備離開座位出去換口氣時,卻發現競技場聊天框裏出現了一句話。
恒刀一劍:“打得不錯,z字雙斬你調整了角度,擴大了傷害範圍,比以前好多了。下次打z字雙斬前先加一些輔助招,不然很容易被人看穿。”
“……”
周珂微微張着嘴,愣愣地看着這行字,仿佛親耳聽到魯道恒在身邊指點一般。他心中一動,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話:“我堅持不了手速爆發,我輸了。”
“哈哈哈,你是刺客,非拼手速幹嘛,還不如拼拼你的技巧。我要是你,我才不拿手速怼别人的槍口,先繞暈了再說。”恒刀一劍自信地說。
“喂喂,隊長,你怎麽指點起敵人來啦!”香辣跳跳蛙一看恒刀一劍和影皓開始聊上了,心中一急,也在競技場裏發了行話表示抗議,卻忘了魯芸茜就坐在他隔壁。
“你個小家夥,什麽敵人不敵人的,他可是我們以前的兄弟,别亂喊。”恒刀一劍順帶夾了個鄙視的神情,卻讓魯芸茜滿臉黑線。
“嗯,他的确是我們以前的兄弟,一個扭頭就走的兄弟。”晚來天欲雪冷冷地接了這句話,話語中充滿了對影皓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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