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已經打得很好了,我原以爲你連兩分鍾都堅持不到,結果你還打掉了他60%的血。這個成績對于剛玩遊戲半年的新手玩家來說,算得上是天才級别。而且你裝備也不如他,參賽經驗更少,輸也輸的應當。”
劉绛卿雖然沒有看到恒刀一劍和萬古冰泓單挑比賽的具體過程,但當他看到号稱小惡魔的蘇啓泓被打得隻剩少半管血量的時候,還是相當吃驚的。至少在他看來,蘇啓泓的實力絕對屬于一流級别,即使是他用當年的天将明賬号也不一定保證就能完勝萬古冰泓,所以魯芸茜這個成績已經很厲害了。
“輸的應當?”魯芸茜以古怪的腔調重複了句,竟摸不準這是褒義詞還是貶義詞。
“既然你已經和他約定了,剩下一個月時間就盡可能多的增加訓練吧,戰術方面多問問那個家夥,我也會盡量幫你提升實戰經驗,至少以我的能力現在當個陪練是沒問題的。”劉绛卿說最後一句時聲音略收了些,魯芸茜的成長速度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這一個月裏很有可能他都不再有資格成爲她的對手。但看着這個女孩的成長,看着她打敗豎立的目标,讓他在某種意義上也有些成功感,便心甘情願地決定做陪練了。
魯芸茜心裏一動,剛要感謝房東大人的鼓勵,突然看到遊戲屏幕裏恒刀一劍朝大樹狠狠打了兩招,頓時寒光一片,樹葉四落,似乎是在宣洩不滿。知道哥哥八成是因爲自己沒理他生氣了,連忙又戴回了左耳耳機,看了看休息室周圍,想把電腦搬到别的地方去說話。
“就在這裏說吧,不用管我。”劉绛卿平靜地說:“我也有點事想問問他。”
“真的?”魯芸茜半信半疑,畢竟房東大人對哥哥可是0承受力,她不想再吓到他。
“嗯。”劉绛卿點點頭。
“喂,哥……我,我可以和你說話了。”魯芸茜小心翼翼地說着,看看遊戲,又看看劉绛卿,很快就聽到耳機裏又爆出了咆哮聲。
“白癡!你跟那個蘇啓泓約戰也就算了,把我扯進去幹什麽啊!我說過不會再替你打遊戲,你當耳邊風嗎?”恒刀一劍從他們聊天開始後就憋了一肚子話沒法說,聽到魯芸茜拿自己和蘇啓泓約戰那段真是再也忍不住,隻好以砍樹來表示抗議。
“我知道,隻是這樣承諾他嘛,到時候你不願意也沒人能強迫你對吧。而且順便也能給你和我一點點壓力,用剩下一個月時間加緊訓練,讓我打敗他不就什麽事都沒了。”魯芸茜好生安慰着炸毛了的恒刀一劍,不認爲這是有多嚴重的問題。
“一個月的時間,你真以爲職業選手是大白菜,随便開個挂就解決了嗎?他們所經受的是全天專業性訓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才走到今天!你想隻靠每天晚上練一兩個小時的功夫就超越職業選手,想得也太美了!!”
恒刀一劍語氣突然變得及其嚴厲,話語中每個字似乎都在否決魯芸茜今天獲得的成績,更是對她那異想天開的決戰計劃大批特批,和以往溫柔鼓勵的态度大相徑庭。語氣之重直接将她訓愣了,沒搞明白到底犯了什麽錯讓哥哥如此生氣,心情瞬間墜入冰谷。
“……我,可是我……我覺得我有把握打得比今天更好,哪怕隻是好一點點都行……”被嚴厲訓斥的魯芸茜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眼眶也瞬間泛紅,但仍想堅持自己所下的決心,不想就這樣放棄。
“好啊,那我就拭目以待,看你到底是嘴上下功夫,還是真有這個決心。後面一個月時間,要是你隻是嘴上說說下不了半點苦,就不要去接蘇啓泓的戰帖,自己直接認輸!”恒刀一劍依舊嚴厲地說着。
“怎麽了?”發現魯芸茜情緒突然來了個大轉變,一幅要哭的樣子,劉绛卿忍不住問了問。
“沒……”
魯芸茜抿住嘴,正在抑制着内心的波動。她印象裏哥哥生前幾乎從沒有這樣嚴厲過,即使有生氣的時候也會用很平靜的方式交流,從不把情緒放在交流前面爆發出來。這次她隻是想得到哥哥對自己今天成績的肯定,同時讓哥哥爲她和蘇啓泓之間的戰鬥做指導,居然就受到了這麽重打擊,精神直接萎靡下去。
“……你們吵架了?”劉绛卿試探性地問。
“……”魯芸茜憋着嘴,一句話也不說,眼睛盯着遊戲裏的恒刀一劍,卻還是沒聽到期望中的安慰話語。
“聊完了的話,我有個問題想問他。”劉绛卿一本正經地說着。
“什麽問題啊?”魯芸茜終于出聲,望着他。
“今天我打得怎麽樣?”劉绛卿瞟了瞟電腦,不知道會得到什麽樣的答案。
電腦就在茶幾上,房間裏的談話都能直接傳輸進電腦,所以不需要魯芸茜重複。很快,魯芸茜的表情就發生了變化,似乎有點破涕爲笑的樣子,但臉上仍然繃得緊緊的。良久,她擡頭說道:“哥哥說你前期走位不錯,後面我們分開了,他看不到,所以沒法評價。”
“哦。”劉绛卿淡淡地應着,心裏卻有點後悔,居然忘了這家夥是遊戲角色,隻能跟着角色看所看到的東西,而不是想象中那種能洞悉一切的“鬼”,什麽都知道。
“不過哥哥說,你如果真的想知道自己的實力,可以和他比一場。”魯芸茜閃亮着眼睛看向劉绛卿,“前提是,後面一個月,你要和我一起接受哥哥的訓練,所有事情都聽從他的安排,然後再以考核的形式和他交手。”
“什麽?!”劉绛卿以爲自己聽錯了,“接受他的訓練?”
“嗯,你……同意嗎?”
“……”
劉绛卿一時有點蒙,那句提問隻是閑聊式地想從魯道恒這裏得到一些點評,但從未想過要受他的訓練。不過不知爲何,聽到魯芸茜說出這個條件時劉绛卿心裏并沒有任何反對的念頭,竟還生出了些許期待,想知道他會以何種方式訓練自己,又将讓自己達到何種目标。
尤其對于一個“鬼”來說,做這些到底是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