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我們前腳剛走,他們後腳就在台上了,都有點懷疑是不是魯道恒的在天之靈讓他妹妹替自己來全明星玩一把。”和晴川相反,李優臉上卻挂上了笑容,“今天能看到恒刀一劍上直播,也算替滄浪了解了個心願,挺好的不是。”
晴川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朦胧的目光凝視着屏幕上正在探查房間的恒刀一劍,移動中每一個步伐,每一個轉身都是如此熟悉。恍惚中她竟覺得那人就是魯道恒,他正在舞台上參加今天的全明星,和衆多老選手們一起進行5V5比賽,但自己卻是缺席了的人。
猶記得當年那次全明星上,魯道恒站在舞台上英姿飒爽的樣子。欣長的身上穿着血戰天下隊服,渾身散發出少年王者的氣質,傲視所有身邊的對手。角色守恒則如忠心的武将般屹立在身後那塊大屏幕裏,紅色鬥篷獵獵作響,像勝利的旗幟飄揚在空中,飄得越來越遠。
如今少年不複存在,守恒亦被封存,隻剩下恒刀一劍是魯道恒在鏖戰裏不肯放棄的證據。可現在她仍能看到他在繼續努力,而且距離目标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她貼這麽近看那副畫幹什麽?這畫上有機關?”李優忽然翹起一邊眉毛瞅着直播,表情甚是古怪。搞不懂爲什麽他們不出去研究别的地形,反倒聚在房間裏看畫浪費時間。
晴川揉着眼睛重新看向投影儀,忽然破涕爲笑。遊戲主卧西側牆上懸挂着一幅巨型人物油畫,畫中一個手持煙鬥的中年男子坐在沙發裏,目光炯炯地望着看畫的人。這幅油畫即使是遊戲轉播也看得出繪制技法非常高超,皮膚紋理相當逼真,尤其是那雙眼睛像活人般,随着觀看者的角度轉變也會轉移視線。真實,且悚然。
這幅巨大的油畫作品擺在卧室确實有些詭異,不過恒刀一劍現在的姿勢卻更詭異,像蜘蛛般緊緊趴在主卧的牆上盯着局部細細看,完全不是正常欣賞油畫的樣子,以至于畫裏的人想瞅他都瞅不着。古怪的姿勢讓恒刀一劍整個臉都貼在了畫上,這種令人窒息的操作非常顯眼,讓人很好奇到底畫裏有什麽。
周圍的隊友卻對他這種行爲視而不見,各自分工檢查其他地方。鏡頭也沒在恒刀一劍和古怪油畫那裏停留幾秒,而是分别給了每個人一個鏡頭特寫,交代紅方對房間視察的進度。
其實發現這幅畫有問題的并不是恒刀一劍,在角色剛刷新進房間的時候,風間舞一眼就被這幅畫作給吸引住了,正欣賞時突然看到油畫右下角的作者簽署人名稱變成了“恒刀一劍”,似乎在昭示着什麽。感到古怪之餘他立即将恒刀一劍叫過來一起研究,結果這家夥就以蜘蛛俠的姿勢趴了上去,還看得相當入神。
“妹子,你看出什麽了嗎?”項飛好奇地問着。
“等等,它裏面有聲音。”魯芸茜手指死死壓住鍵盤,努力讓恒刀一劍聽裏面的動靜。剛才靠近油畫的時候她就聽到油畫裏有竊竊私語的聲音,不過那聲音像是被埋進了牆裏,甕聲甕氣。而且裏面說話的人也有氣無力,猶如空中斷斷續續的煙霧般缥缈,怎麽聽都聽不完整一句話,就隻能用這個姿勢讓恒刀一劍幫忙聽聽了。
“……吾族身影映于西出之光下,生生不息……”恒刀一劍終于從耳機裏發來了他所聽到的聲音,将這句話重複給魯芸茜。
“吾族身影映于西出之光下,生生不息?”魯芸茜立即豎起耳朵,覺得這句話内含玄機,和哥哥以前給自己出的幾道題非常相仿,便說:“這是一個謎題?”
“謎題?”項飛猶豫了下,向衆人問道,“我不擅長解密,喂,你們幾個能猜出這句話什麽意思嗎?”
“吾族身影映于西出之光下,生生不息。這是題目?我怎麽覺得像句廢話,還有别的提示沒有啊?”射手天真的操作者徐明傑也一頭霧水,完全和項飛一路人,都不擅長猜謎。
“看來解密的工作隻能交給茜茜你了,我也沒頭緒。”佟年連劉绛卿問都不問直接将這個費腦子的工作指派給魯芸茜,自是知道他也不擅長這種東西。
“唔,我想想……”魯芸茜松開鍵盤恢複恒刀一劍的站姿,然後左手支着下巴擺出沉思的樣子,其實早就在耳機裏開始聽哥哥的分析了。
“……西出之光應該指的是月光,不過這個遊戲地圖沒有日出日落的時間設置,所以肯定不是指時間,而是一個東西。可能是和月亮有關的東西,也可能是和光線有關的東西。找到它以後再回到這裏,應該會有新線索。”這種預告類的謎題從來都難不住恒刀一劍,很快就給出了題目裏的重點。
“這道題需要找一個和月亮有關的東西才能解密,月球啊,月光什麽的。”魯芸茜直接把答案轉告給了衆人,“你們有看到類似的東西嗎?”
“我可以保證這個房間沒有,要找的話就去其他地方吧。”已經把整個房子都查看完了的項飛一口說定,他最擅長快速審視環境和對手,有着透視般的鋒利目光,所以這句話可信度百分之百。
“呃……”魯芸茜望了眼身後的佟年,下一站去哪裏還得看他指示。
“我想起來了!”項飛突然敲了一下桌子,“剛才展示地圖的時候三樓主卧旁邊有個藏寶室,你要找的東西應該就在那個地方。”
“我靠,那個鏡頭閃得那麽快你都能看清楚?”徐明傑驚了,剛剛二三樓其他房間展示的時候整個鏡頭猶如高鐵窗外風景般一閃而過,全部連成一片模糊的畫面。别說房間裏都是什麽樣子,就連有幾個房間都看不出來。
“呵,這就是我能拿冠軍的原因呀!你們看不到的,我都能盡收眼底。千萬别羨慕我,因爲你們羨慕也羨慕不來。”
項飛得意洋洋地說着,一個多小時前才宣布複出,現在就開始說自己是冠軍,而且說得理直氣壯,俾睨衆生,毫無半點謙虛的意思。若是他人聽了定然要嗤笑幾聲,認爲是夜郎自大。不過在場的幾位除了魯芸茜全部是老職業選手,對他的實力一清二楚,所以都知道這句話說得雖然刺耳卻并不誇張。
項飛複出,冠軍寶座下必然又将血海一片,變成**裸的修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