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些言論的魯芸茜終于明白自己剛才的失落和不安是怎麽回事了,連忙在YY上問了問劉绛卿:“房東大人,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事?我不該和月下歌單挑嗎?”
作爲全國明星戰隊的公會,公衆形象大于一切,任何人都是可以爲此犧牲的,何況隻是一個小小的副會長。盡管清楚這樣的事情無論遇到哪家明星公會都會這麽做,但劉绛卿和魯芸茜同樣有種“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感覺,心裏很看不慣這種做法。
不過魯芸茜是個心地很單純的丫頭,這種事情對她而言未免過于沉重,而且本身和她也沒什麽關系。劉绛卿揉揉額頭,放松了語氣勸解道:“不要在意,明月閣這個決定早在你和他單挑前就下好了,隻是恰巧現在宣布而已。”
“可是……可是這件事真的要這麽做嗎?他們會把月下歌怎麽樣?”魯芸茜有些急了,連忙追問着。
“隻是網遊而已,最多沒收他的賬号,解除他和明月閣的勞務合同,沒别的。”劉绛卿說。
“啊?!這……這樣的話……”魯芸茜原以爲論壇這件事在這次公會戰結束後也就煙消雲散了,就和以前恒刀一劍遇到的那些事一樣,沒想到居然會有人爲此付出如此大的代價,急得頓時說不出話來。
“别想了,這一切都是明月閣内部的事,和你沒關系。”劉绛卿緩緩說着,又瞄了一眼站在旁邊冷若雕像的晚來天欲雪,“有個人還等着你呢。”
世界上發出明月閣的聲明之後血戰天下的人也就不再衷于這場公會戰,在團長的命令下各自散去開始自由活動。明月閣的人也知道公會裏即将有一場大變革,紛紛離開了迪斯默爾沼澤,回到公會領地等消息。沼澤裏月下歌的屍體依舊躺在那,和這場公會戰一樣,成爲了最後的犧牲者。
看過剛才晚來天欲雪沖進紅名堆奮不顧身保護恒刀一劍的樣子,江遠任自流就知道他們之間一定有些事情。将全團除了他們三人以外的成員通通踢出團隊以後把團長轉交給了恒刀一劍,随後自己也退出了團隊。
經過劉绛卿的提醒,魯芸茜才把注意力從月下歌身上轉移到了那個橙武長槍身上,想到他很有可能是和哥哥有關系的人時,心裏突然莫名緊張起來,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兄弟,一起去第納爾莊園吧,這裏不安全。”蓦地,劉绛卿首先在團隊裏向晚來天欲雪發出了邀請。
“好。”晚來天欲雪回了這一個字就瞬間不見了身影,行動力和他的槍法一樣迅速。
魯芸茜翻開了世界地圖,第納爾莊園位于地圖左下位置,是個玩家很少的和平地圖。它承載着四十級到四十七級玩家需要跑的劇情路線和任務,不過也有滿級的生活任務每天在這裏刷新。她在剛開始接觸鏖戰的時候開着恒刀一劍的賬号來這邊做過很多次收集食材的任務,後來一地腳印帶着她的小号秋雲夕又在這刷過怪,所以對這張圖并不陌生。
第納爾莊園最大的安全區就是葡萄酒廠這個室内場景,除了固有的一些功能NPC,裏面還有賣葡萄酒的小酒館。晚來天欲雪就在酒館門前站着,似乎在等恒刀一劍和一地腳印的到來。
三人在酒館門前碰面,一起推門走了進去。酒館裏全是NPC在吵吵嚷嚷地喝着酒聊着天,不過卻也營造出了一種十分舒适的聊天環境,大家很快就放下了剛剛浴血奮戰時的緊張感,進入了聊天狀态。
“剛才,謝謝你來幫忙。”
雖然是在遊戲裏見面,魯芸茜卻讓恒刀一劍站在了一地腳印的身後,有意避開晚來天欲雪的面向。是陌生感也罷,或者又是一種羞澀感也罷,心裏對他總是隐隐有些不安。
“你是魯芸茜對吧?”相反,晚來天欲雪卻絲毫對她沒有陌生感,上來就直問出了名字。
魯芸茜瞪大了眼睛,在遊戲裏被人直呼其名還是第一次,顯得有些尴尬,停了好久才緩過神問:“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你哥的朋友,李優。魯道恒以前經常講起妹妹的事情,所以我知道你的名字。”晚來天欲雪爽快地答道。
雖然李優這個名字簡潔幹脆,但魯芸茜卻滿腦子空白,壓根想不起來哥哥有沒有提過這個人。就在她拼命回憶着關于李優這兩個字的記憶時,旁邊的一地腳印再也忍不住,插了句嘴說:“你有YY嗎,過來語音聊,看你們打字我都覺得累。”
一說要來YY語音,魯芸茜瞬間炸毛。光是在遊戲裏面對這個人就已經覺得尬到沒話可說的地步,居然還要語音聊?!可是還沒來及阻止這件事時,屏幕上一地腳印已經發出了他們的YY房間号碼和密碼。
耳機裏很快就響起了有人進入語音房間的提示音,魯芸茜就像見到了真人般害羞地垂下頭,緊咬住嘴唇不想發出任何聲音,卻有些期待新來的這個人會用什麽樣的聲音來說話。
“歡迎。”劉绛卿先發聲迎接了晚來天欲雪,然後特意切到YY房間裏看了看那人的ID,果然寫着【滄浪戰隊—晚來天欲雪】的字樣。
“謝謝。”來着客氣地回了一句,聲音比較低沉,帶着些許川味。
“你……你好。”魯芸茜輕咽了一口唾沫,硬着頭皮和他打了個招呼。
“你真的是魯道恒的妹妹魯芸茜?”李優似乎不信地又問了一遍,在得到沉默的應答後稍稍歎口氣,頗爲感慨地說:“唉,我還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看到這個賬号上線了……”
這句話一出突然就戳到了魯芸茜的淚點,但也隻是深深吸了一口氣紅了眼圈,卻沒有任何哭的聲音發出。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玩這個号的?我記得魯道恒說過他妹妹不玩鏖戰。”李優接着問道。
“……哥哥離開後我就用他的号開始玩鏖戰了,到現在大概四個多月。”魯芸茜乖乖地小聲答着,生怕透漏出自己想哭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