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輕松點,無論是戰場賽還是公會戰玩的開心就行了,不要想太多。”江遠任自流察覺到十六君似乎陷入到了疑惑裏,便安慰了一句。
“不是我想太多,是覺得自從一地腳印和恒刀一劍入會之後你就變了,變得我越來越看不懂,越來越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麽。以前你沒有這麽多套路,最近你的套路簡直深到令人害怕。”十六君忍不住說出了内心真實的想法,“我明白這兩個人很有實力,你想留下他們。可這裏畢竟也隻是網遊,費這麽多心思到底是爲什麽呢?”
“令人害怕?”江遠任自流怔了怔,沒想到十六君竟然會這樣評價他。
“嗯,我一直在想最近所有發生過的這些事情,雖然當時沒察覺出什麽,可細想後卻覺得現在的你已經不是以前的江遠任自流,這個血戰天下也不再是以前的血戰天下。你的眼睛裏似乎除了一地腳印和恒刀一劍再也沒有别人,所有決定都變得莫名其妙,我覺得需要放輕松的人應該是你,而不是我。”
“你真的是想太多了,不過我的确最近太過于關注劉绛卿的情況,所以才會讓你産生這種感覺吧。等明月閣的事情處理完,一切都會恢複正常,我答應你。”
“可以給你打個電話說嗎,打字有點累。”
十六君發覺江遠任自流依舊在回避問題的時候心裏頓時有些失落,他們原本都是無話不談,有問必答的。現在卻像是隔了很遠的距離,變得難以交流了。但是他并不想就此放棄倆人的溝通,打算換種方式和這位會長大人聊聊。
“哦~要通話啊……”江遠任自流有些吃驚,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他主動要求電話聯系。
“不方便嗎?”十六君緩緩在鍵盤上敲出了這幾個字。
“看來你确實對我産生了一些誤會,好吧,等下我給你打過去。”
“好的,謝謝。”十六君應着拿出了手機,有些忐忑地在電腦前等待着鈴音的響起。
肖遠将手裏的煙蒂按進了旁邊的煙灰缸,拿起放在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靜靜思考了片刻。
在沒有被張陌冉推薦到七服血戰天下做會長之前,會長一職是由十六君擔任的。雖然江遠任自流這個空降會長看起來是搶了他的位置,但十六君卻絲毫不介意,而且盡心盡力地幫着打理公會。倆人都是脾氣非常好的性格,合作也默契無間,公會裏被他們帶得一片祥和,就連成員間都從未出現過任何矛盾。
肖遠知道十六君還是個十七八歲孩子,卻常常因他細緻入微的思考所驚訝。這個少年有着不同于同齡人的心性,所想所做都充滿了成年人的穩重感,但也擁有少年熱血和愛玩的天性,便對他十分喜愛。
對于血戰天下,肖遠并不想過多的去打理,因爲這個公會隻是茶餘飯後的消遣。但在恒刀一劍和一地腳印加入血戰天下後他的确開始了一系列新的計劃,卻沒想到這麽快就被心細如發的十六君給察覺到了。
看到剛剛十六君所說的“害怕”兩個字時,一直視他爲忘年之交的肖遠忽然覺得有些郁悶,不希望自己的行爲會在十六君的心裏留下這樣一個印象。所以決定這個電話,由自己來打。
當手機開始亮屏的時候,上面顯示出了一個名字“江遠任自流”。十六君略有些緊張,不知道那一頭将會聽到什麽樣的聲音,說出什麽樣的話。最初倆人爲了能夠及時在對方不在線的時候溝通公會裏的緊急情況而交換了電話号碼,然而他們之間最多隻是互相發過短信,還從未用手機通過話。
十六君深吸一口氣,手指觸到了手機屏幕上,很快,一個熟悉沉穩的聲音在聽筒裏響了起來。
“喂,是十六君?”
“嗯……”
不知爲何,明明在遊戲指揮時聽過無數次的聲音,現在從手機裏聽起來卻有種不同的感覺。十六君屏住了呼吸,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呵……聽起來你還是沒放松下來,我真的有這麽讓你害怕嗎?”肖遠一聽他那充滿緊張感的嗯聲便笑了笑,用輕緩的語氣安慰着。
“江遠……不,會長,我……”面對這個電話,十六君忽然發現平時打字和遊戲語音時叫得很熟的江遠任自流這個名字現在居然叫不出來,隻能臨時又改口換成了會長。
“叫我肖遠就行了,不用這麽客氣。”
“肖遠……”
聽到這個現實中的名字之後十六君頓時有些後悔,後悔剛才在遊戲裏說了那麽多帶有攻擊性的話,後悔自己提出要用電話交流。這種遊戲裏的事突然轉入現實後就像被次元壁過濾了一遍,想說什麽一句都說不出口,尴尬之餘竟還害羞了起來。
“沒事,有什麽你就直說,無論說什麽我都不會生氣。”肖遠繼續安慰開導了一番已經快冷掉的十六君,然後拿着手機靜靜等着他的出聲。
通話時間一秒一秒地疊加着,十六君在這些時間裏也已經平緩下了心情。一個萦繞在他心裏很久的問題首先蹦了出來,找不到頭緒說别的事情之前,索性就決定用它來打開話題。
“……你是怎麽讓劉绛卿加入我們公會的?”
“哦,那是一個交易。”肖遠微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想當時的經過,“我用靈犀種子和文召玉,換了恒刀一劍和一地腳印進血戰。”
“什麽……”十六君猛然想起公會倉庫前天确實少了這兩種稀有材料,不過記錄顯示領取人是會長,以爲有戰隊的人向他提出了申請所以并沒有特别在意,沒想到居然是他拿這些材料換了兩個……大活人進公會。
“恒刀一劍想升級橙武,帶着一地腳印和我談條件。不過稀有材料不能随便給公會外的人使用,我就順其自然把他們收了進來。”肖遠輕松地說着,就像農夫在講兔子是如何撞到樹樁上被他撿到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