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戰!”魯芸茜大聲地說着,臉上充滿了自信的表情,“我保證你會喜歡上它,然後和我一起玩三天三夜,就連上廁所敲代碼都覺得是浪費時間。我們要拿到頂級裝備,把那些所謂的高手全部打下去,再寫幾個帖子裝裝逼,還要認識更多的小夥伴,刷遍所有世界boss!怎麽樣,要不要來啊?”
“呵……你這家夥。”
劉绛卿用手扶住額頭淡淡地笑了笑,卻覺得壓在心裏許久的一塊石頭因爲她的這番話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渾身都放松了下來。再看遊戲裏并肩站在公會領地的一地腳印和恒刀一劍,一瞬感覺像是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個晚上。
那時年輕的他窩在亂糟糟的宿舍裏操作着剛滿級的天将明,和同時升滿級的夥伴們讨論着一起去打哪個五人本開開荒。面對從未摸過的boss幾個人爲了讨論打法而争執起來,然後不死不休地把每種想法都在副本裏測試一遍,還僥幸地想找找可以利用的遊戲bug。穿着一身垃圾任務裝備的他們僅僅隻是爲了攻略這一個boss就熬了一夜,恍然看到窗外漸亮的天空時才發覺又到了要吃早飯的時間。
然而當年充滿活力和熱情的劉绛卿一去不複返,當年陪着他走過鏖戰每一張地圖的天将明也不再屬于他。但他現在卻有一地腳印在身邊,還收了個小怪物做徒弟,雖然沒了五年前的激情,卻多了穩重和成熟,以及那些依舊喜歡他的玩家們。
——既然那個時候已經成了過去,那麽“那個時候”也應該成爲過去了。所有的一切都沒變過,所有的一切都依舊美好,隻是我自己閉上了眼睛不願意看而已。
正當他感慨的時候,耳機裏又傳出了魯芸茜追問的聲音:“喂,你來不來嘛?”
劉绛卿爽朗地答道:“好啊,一起玩吧!”
僅僅隻是在劉绛卿加入血戰天下的第二天,七服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目光自然而然就看向了本服的明月閣,指責他們不主動照顧自家的退役選手,導緻人家投奔了血戰天下。對于這件事月關客真是心裏充滿了委屈,戰隊隊長佟年親自叮囑過他不許在七服打擾劉绛卿,隻要好好觀察就行。再說自己也不過是個網遊公會的會長,又不是戰隊退休人員的保姆,人家退役後在遊戲裏要去哪裏他也管不着啊。
不過即使如此,月關客還是打算和公會裏幾個副會長商量一下。畢竟外面的人不會聽這些啰裏啰嗦的解釋,隻會認定明月閣确實虧待了劉绛卿,不然爲什麽他不去别的公會,卻偏偏加入與明月閣針鋒相對的敵對公會血戰天下?
“聽說血戰天下很早以前就在拉攏一地腳印,上個月他們跟千魂黯打的那場戰場賽裏就有他。一個一地腳印,一個恒刀一劍,愣是把斬鞍打得見了血戰天下的人就繞着走。所以我認爲那個江遠任自流早就盯上他們了,不是這兩天才發生的事。”副會長月下歌分析道。
“這事我也知道,一地腳印還在江遠任自流的小号公會煙花易冷待過一段時間,這老狐狸确實在他身上下了不少心思。不過也奇怪,一地腳印對公會一直沒興趣,誰去找他就是找死,怎麽就偏偏吃了老狐狸這一套呢?”副會長月滿山也後知後覺地說道。
“說這些有什麽用,上面不肯讓我去找劉绛卿,現在這事出了卻讓我背鍋,全服的人都覺得是我虧待了一地腳印才把人家給逼走的,這都特麽什麽事啊!”月關客委屈地發着牢騷,一副想罵戰隊又不敢說出口的樣子。
“要不,我們去問下一地腳印,看能不能讓他來咱們公會,開什麽條件都行,這樣的話也算是我們爲這件事盡了力呗。要是一地腳印不來,大哥你也可以把溝通的内容**壇上澄清一下,給大家和總公會一個交代,把這個鍋甩出去。”初一謹慎地提着建議,希望能幫月關客找個挽回的方法。
聽到可以把鍋甩出去,月關客眼前猛然一亮,立刻認爲這個建議非常棒。但随之又産生了新的問題,這個事誰去做?
三個副會長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遊戲裏的月關客,畢竟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于情于理都應該由會長親自出面,其他人無法越俎代庖。
“……可是,他要是不加我好友,我也沒辦法跟他聊啊。”
月關客皺着眉頭有些爲難,畢竟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對方要是壓根不理的話,獨角戲是唱不起來的。要是這場戲唱不起來,那甩鍋也就無從談起了。
月下歌不由自主地點開了自己的好友列表,那個一地腳印的名字就在最上面設爲了特殊好友。他想了想,悄悄用密聊問着月關客:“會長,要不你用我的賬号去問問他?”
前段時間明月閣的戰隊隊長佟年曾經征用過月下歌的賬号和劉绛卿進行交流,雖然月關客沒有告訴過月下歌使用他賬号的人是誰,但現在看來的确是個非常妙的點子。因爲劉绛卿很有可能知道“月下歌”是佟年,如果他借以佟年的身份再去接觸肯定很簡單。而且劉绛卿要是以爲是“佟年”邀請他回到明月閣,或許就會看在以前戰友的面子上答應這件事,比起以“月關客”的身份去邀請成功率更高。
“行,你現在就下線,我用你的賬号去找一地腳印!”月關客立即同意了這個建議,發完這句話後便興沖沖地退了遊戲,翻出月下歌的賬号密碼準備登陸遊戲。
自從那天晚上和魯芸茜約定重新開始對待這個遊戲之後,劉绛卿的性格便開朗了不少,在血戰天下公會裏也變得比之前活躍了些。不過似乎還有點不習慣和一群人聊天,他的回答依舊都非常簡短,但卻做到了每個人的每句話都會有回應,而且話語裏也不再帶有任何攻擊性,十分随和。